負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

好在宋長青先前知道青鳥管不住洛子塵，讓鸞鳥帶著他趕往萬生谷。趕到的時候剛好將人救下，之後帶回青竹小院，又讓他吃了不少靈藥，此番這才醒了過來。

“我趕到的時候，萬生谷掌門和副掌門皆不在谷內，高卓拿了天衍決不知所蹤……”

宋長青細細將經過給洛子塵說了一遍，不過洛子塵心思明顯不在於此。

他抬頭朝宋長青看去，眼眶微發紅，宋長青一對上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除此之外，我到的時候，還在你的手裡發現了一面養魂鏡。”宋長青繼續說道。

洛子塵聽到這話後，目光垂落，擱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收緊。

過了片刻，他才追問道：“那養魂鏡，還有鏡中之魄，如何了？”

“那日我到萬生谷時，你拿在手中的養魂鏡便已經裂開了。”宋長青回道。

洛子塵放在身側的手指陷進了軟榻上的棉絮中，手指關節處掐出了一片白色。

宋長青繼續又道：“雖然你用靈力裹住了鏡面，養魂鏡碎裂得並不嚴重。但魂魄之物最忌損傷，哪怕是輕損也極難恢復……”

說到這裡，宋長青看了一眼洛子塵。

“我知道。”洛子塵眉目間收緊，指尖在微微發著抖。心裡全部都是痛苦和自責，若是那日他拿到養魂鏡後仔細檢查一遍，若是他拖些時日再去萬生谷……

“不過，好在尚有餘地。”宋長青見洛子塵繃緊的身體，嘆了口氣，語氣放輕鬆了些：“他修的乃是專門凝鍊神魂的功□□回經，你又及時用魂力護住了他的魂魄，所以尚存生機。”

“生機？”聽到此言，洛子塵臉上神情明顯一鬆，“他現在……如何了？”

宋長青繼續說道：“如今他魂魄虛弱，與養魂鏡共成一體，無法從養魂鏡中出來。萬靈湖靈眼之處靈力濃郁，對魂魄亦有幾分滋養的功效，回來後，我便在萬靈湖靈眼你閉關的那間石室裡建了一個聚魂陣，將養魂鏡放了進去。”

“如今魂魄算是勉強穩定下來了，至於恢復，恐怕得費些時日。”

“至於具體如何，你……不如親自去看看。”

“我……”洛子塵將手交疊在一起放在了嘴唇和鼻上，臉上有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緊張和擔憂。

過了片刻，才緩緩道了聲：“好。”

出了青竹小院後，宋長青和洛子塵一同進了萬靈湖的靈脈礦道，沿著狹窄擁擠的礦道往裡走了幾里路，又過了幾處特意佈置了的陣法，兩人便又回到了先前洛子塵閉關的地方。

站在石室前的空曠之地，洛子塵微微一揮手，一道無形的力量便緩緩將那道石門推開。

靈眼處濃郁得仿若實質的靈力撲面傳來，一陣清涼之意在毛孔中進出，瞬間便讓人精神一震。

洛子塵遲疑一瞬，往裡面走了進去，宋長青緊跟其後。

負責給宋長青推輪椅的鸞鳥自覺地候在了門外。

石室內靈力比剛才感受到的更加濃郁上幾分，不過藉著牆上鑲嵌的夜明珠，四周環境倒是清晰可見。

洛子塵掃視了一圈，很快便發現了東南角處的石臺。石臺之上便是宋長青先前所說的聚魂陣了。

他緩緩走了過去，可以看見聚魂陣的中間躺著的正是那面碎裂到了一半的養魂鏡。

宋長青待在了入口處，看著洛子塵的背影沒有動。

而洛子塵停在石臺前面後，便緊緊抿起了嘴唇。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探出了一道神識小心地落到了養魂鏡之上。

空氣有些凝固，宋長青在一旁垂著目光沒有說話。

洛子塵的神識落到了養魂鏡上小心細緻處檢查著。彷彿只過了一瞬，又彷彿過了許久，才見他臉上微微鬆了一口氣。

雖然剛才在宋長青的口中已經大概得知了情況，但此刻親自感知到司馬尋的魂魄確實並沒有消散，才真的讓他放下心來。

不過鬆了一口氣之後，洛子塵臉上神情又繃緊起來。

透過神識，他可以感知到此刻聚魂陣中附在養魂鏡上的魂魄十分的虛弱，支離破碎得彷彿下一刻便要消失在眼前，此刻靠著聚魂陣和此處特殊的靈力的滋養，才勉強維持住了那魂魄的形態。

洛子塵擔心不小心傷到其中的魂魄，不敢再用神識多加試探，連忙收了回來。

宋長青見狀，這才從入口處驅動了輪椅過了來，道：“放心。”

洛子塵點了點頭，司馬尋的魂魄雖然虛弱，但也能感受到在緩慢地重新凝聚，總是有希望的。

“只是，不知想要徹底恢復，需要多久了……”宋長青在洛子塵旁邊遺憾嘆道。

或許要十年，或許要百年，或許要千年……

“不管多久，都好。”洛子塵眼神堅定。

（正文完）

第91章 番外一

百年後。

萬靈湖, 青竹小院。

“少主。”

正值春季, 萬靈湖這片連著下了五日的雨, 到了今日早晨天才剛剛放晴。見著天氣不錯，宋長青在青竹小院書房前面的院子裡靠在躺椅上, 閉著眼睛懶散地曬著太陽。鸞鳥從月拱門外穿了進來，走到了宋長青的旁邊。

聽到聲音，宋長青掀起了一隻眼睛的眼皮，看了一眼鸞鳥，懶洋洋地問道：“什麼事？”

“洛師兄他今晨發過來的傳音符, 他今日酉時出關。”鸞鳥回道。

“什麼？”瞬間, 宋長青的睡意散了乾淨。他坐起身來問道：“出關了？”

百年前，司馬尋魂魄隨養魂鏡碎裂, 帶回來後便被安置在了萬靈湖湖眼的密室中, 用萬靈湖的靈力和聚魂陣養著。

隨後的第二日, 洛子塵也在裡面閉了關。

洛子塵閉關後, 宋長青便再也未曾去過萬靈湖靈眼的密室, 也沒再見過洛子塵。

悠悠百年的時間, 一晃而過。

沒想今日聽到了他要出關的訊息。

宋長青看了一眼時辰後便吩咐了一聲，隨後鸞鳥取了書房裡的外氅給他披上, 推著輪椅進了萬靈湖湖底的靈礦礦道。

到了密室外, 宋長青又招了招手，讓鸞鳥先下去。

洛子塵這次沒讓他多等，宋長青坐在門外小半刻鐘的功夫，密室的門便緩緩打了開。

不過洛子塵人沒出來, 宋長青驅著輪椅密室門邊靠了過去。

“你還真是沒偷懶，百年的功夫未見，你倒是又修回了神魂境。”進了密室後，宋長青看著裡面坐在寒玉石臺上的人，笑著道，“什麼時候入的神魂境，天衍決修得順利？”

“有段時間了，現在已經進了中階。”洛子塵從寒玉石臺上站起了身來。

“嘖。”宋長青嘆了一聲，隨後他將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聚魂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