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坐起身喊:“大石!”
季大石應了一聲,推開門探進來半顆腦袋:“仙君,你也被熱醒啦?”
莊衡嗓子有點幹,咳幾聲才再次開口:“怎麼回事?”
季大石氣悶道:“還不是國師那卑鄙小人,他在城外放了一圈火,城內就變成了火爐,越來越熱,我都被熱醒了。”
莊衡大吃一驚,國師點了一圈火將全城圍住,這事他是知道的,但國師為了逼他出現,暫時不打算傷人性命,所以那火被施了法術,不會往城裡蔓延,明明貼著城牆燒,城牆上卻一點焦黑的影子都沒有,而他臨睡前又聽說國師忽然離開,便放鬆了警惕,以為可以慢慢想辦法,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火勢的威力。
能讓他一個適應了溫室效應、適應了夏季三十七八度高溫的現代人半夜被熱醒,可見是真的熱了。
季大石將上衣都脫了,光著膀子拿蒲扇扇風,見莊衡從屋子裡走出來,忙上前殷勤地將扇子對準了莊衡,莊衡隨手拿了塊冰塊給他:“知道國師去哪兒了嗎?”
季大石扔掉扇子寶貝似的雙手接過冰塊摁在臉上:“聽應該是去申國了,每逢戰亂,國師都要去開壇設法引渡亡魂,不過我瞧著國師不是個好東西,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做好事了,說不定是吃人肉呢。”
莊衡嘴角抽了抽。
季大石拿著冰塊換一邊臉摁:“這次是天子要打仗,國師要真不忍心看人死,怎麼不直接攔著天子,非要等人家打仗打完了再去收拾殘局?不過把申國打一頓也好,申國那幫龜孫以前沒少欺負我們廢都,隔壁戴國也被他們欺負得不輕,嘿,打得他們屁滾尿流,吃點教訓也好。”
莊衡一邊聽他叨叨,一邊推開院門走出去,沒想到街頭巷尾人不少,一打聽竟然都是被熱醒的,大家聚在一起看著城樓方向議論紛紛,顯然心裡都很不安穩,生怕再過幾天就熬不住要熱死在家中,更有不少百姓在為城外的田地發愁,怕幾天不過去料理,一場辛苦全部白費。
看到莊衡出現,所有人都愣了愣,回神後一個個都驚喜激動不已,紛紛圍過來行大禮問好,看眾人一副“仙君回來了,我們有救了”的鬆快神情,莊衡壓力山大。
他扭頭問季大石:“國師不在,把守城樓的都是些普通人吧?”
“對,都是些普通人,說是跟著國師修煉也沒見他們修煉出什麼名堂來,連一個會御劍飛行的都沒有,我試探過,無非就是些拳腳功夫,沒比我們強到哪裡去。”季大石興奮地搓搓手,“仙君,要不我這就帶兄弟們殺上去,如何?”
莊衡糾結地想了想:“再想想別的辦法,這樣太簡單粗暴,萬一國師明天就回來,發現他的人全死了,肯定怒火中燒,到時倒黴的還是我們城裡的百姓。”
季大石氣得一拳砸在旁邊的樹上,可莊衡說的有道理,畢竟國師技高一籌,如今全城百姓的性命都捏在國師手裡,他們受制於人,的確沒有任性的資格。
莊衡朝四周看了看,這場火不知道耗費了國師多少修為,規模真是空前絕後,這會兒整座城就像一口架在火上的大鍋,鍋裡熱浪翻滾、隱隱綽綽的火光映照進來,夜裡都不用點燈。
莊衡破罐子破摔:“大既然大家都睡不著,那我們乾脆找點事做做吧。”
眾人齊齊朝他看過來,面露期待,一疊聲表決心:“仙君有事儘管吩咐!”
莊衡清清嗓子:“我打算挑選十幾個人做弟子,教授他們一些廚藝,男女不限、老弱皆可,但因名額有限,會列出條件進行篩選,有意向的可以去季統領那裡報個名,經過初步篩選後來我這裡面試,透過面試後我還要在其他方面考察一番,覺得可以才收入門下……”
話沒說完,人群已經沸騰起來,紛紛朝季大石湧過去,季大石完全沒料到莊衡會突然來這一出,應付得手忙腳亂。
莊衡一臉微笑地看著人群,其實已經急得恨不得抓頭髮,轉身面孔扭曲地看著被火光映紅的夜空:[貌似大家都把我當救世主了,我他媽要怎麼當這個救世主啊!]
AI:[這時候救世主大概只有我們可愛可敬的消防官兵了嚶嚶嚶……]
莊衡急得原地轉圈:[對啊!打119!給我打!]
AI:[……]
莊衡忽然停住抓頭的手:[請問,接廣告代言可以我或者系統代表我,主動去找供應商嗎?]
AI:[可以噠,只要談妥就行。]
莊衡眼前一亮:[快!直播!給大家看看我莊大廚在火災面前無畏無懼的精神面貌!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我還要堅持做直播,這是怎樣可歌可泣的職業精神!]
AI:[……等等,主人你想幹啥?]
莊衡沉默片刻,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代言滅火器材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麼問題來了:小老弟去哪兒了?
第69章
都城王宮, 被胥烏喚醒的蕭琅頂著一張風雨欲來的陰沉臉從榻上起身, 一邊伸展雙臂讓胥烏給他穿衣, 一邊扭頭看向旁邊的更漏:“才三更天,出什麼事了?”
“主上,剛剛收到申國二公子的降書,事出緊急, 左宰與幾位大人已經在殿外等候,說要叫主上起來議事。”胥烏說著低頭給他束腰帶, 目光不經意往下掠過, 看到某處被高高頂起, 詫異地頓了頓, 忙移開目光, 瞬間明悟瞭然,心道:自與仙君共寢後,主上的定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做個夢都能……咳咳……
蕭琅被他從小看到大,將他當半個長輩,此時見他一副強忍笑意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大自在,生硬道:“渴了,給我倒些涼茶過來。”
他倒是想立刻平息下去, 可那頭正烈火乾柴,哪是說平息就平息的?方才他還伏在莊衡身上呢,冷不丁聽見胥烏喚他, 他竟不受控制地要從那假人身體內脫離,他只來得及躺回原位就迫不得已回了這裡,氣息還沒穩,能冷靜就見鬼了。
外面有大臣等著議事,他來不及去泡冷池,匆匆灌下去幾口涼茶,總算將慾念消下去,這才抬腳轉去書房。
蕭琅做好孤注一擲的準備,在下旨攻打申國的同時下令將宮裡國師的耳目統統抓了,書房周圍尤其整肅一清,現在來的幾個都是心腹,議事便沒什麼顧忌,左宰將申國二公子的密函拿給他看:“陛下,申國二公子願意向我們投誠,我們不妨與他聯手,如此也可以少些傷亡,省心省力。”
蕭琅將密函看了看,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左宰驚了:“怎麼了?這不是好事嗎?”
蕭琅閉了閉眼,呼吸都重了,看樣子像是想殺人。
確實是好事,但太氣人了!你跟我套近乎就套近乎,我們祖先是一家還不夠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