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那麼大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蘇蕭閒順著扶手走下來,這話雖然聽起來像是一句不明所以的疑問,但是依宋靖秋所見,老祖宗對這件事的發生,依然是在掌控之中。
畢竟蘇蕭閒說這話時的狀態,明顯不是時局失控時所應有的那種恐慌,而是追捕獵物時的得心應手與興奮。
但是宋靖秋還是很識時務的沒有戳破這一點,只是一言不發的在她身旁站好,等候著蘇蕭閒下達下一步的指令,就如同是一直英姿勃發,時刻待命的獵犬。
“這種明知故問的話,還要特意問一遍,蘇蕭閒你在這一方面,果然還是那麼無聊。”
雖然宋靖秋識時務,但這世上總有不那麼識時務的人,就比如現在在二人頭上,倚著欄杆一臉賤笑的那個。龔炎攬了攬肩上的斗篷,施施然的從蘇蕭閒的房門口走下樓梯,眼神一直有意無意的在宋靖秋的身上逗留。
他的出現,明顯是讓宋靖秋有些感到措手不及,但同時龔炎對於宋靖秋也不能說是一點驚歎都沒有。
這些年,他一直都有想過,蘇蕭閒在沒了與他的婚約以後,身邊會有著什麼樣的一個男人,龔炎對此有過很多種的猜想,卻沒有一種設想,與宋靖秋吻合。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虛有其表。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讓蘇蕭閒不惜注入自己靈力,也要強行帶在身邊,這讓他實在無法理解。
畢竟雖然宋靖秋的皮相好,但這樣的小書生都不用放眼整個人間,就能蒐羅出來一大把,雖然他身上的確有些亦正亦邪的感覺,有點有趣,但也真算不上有多特別,起碼在龔炎的眼裡,宋靖秋就是個虛有其表的文弱書生。
就算是蘇蕭閒強行給他身上注入自己的靈力,讓他放眼整個人間,幾乎看不見什麼對手,但這也僅限是在人間。
就憑他的這點道行和法力,任誰看都配不上站在蘇蕭閒的身邊,更別說是在龔炎這個能憑一己之力,召出嬰鬼的奇才眼裡了。
只是……
龔炎站在兩個人身後,以一種十分玩味的眼神看著眼前的蘇蕭閒,他雖然不瞭解宋靖秋,但蘇蕭閒的個性他大體上還是很瞭解的。
光是看著宋靖秋體內的那一截媚骨,其實他就不難想象,蘇蕭閒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對他有了興趣,以至於到現在被衝昏了頭腦,但他還是對她這種做法無法苟同。
蘇蕭閒感受到來自於背後的奇怪目光,轉過頭去,怒視了龔炎一眼,示意他閉嘴。
畢竟宋靖秋如今對他體內的這根腰骨,尚且一無所知,老祖宗雖然沒有想要瞞他一輩子,但也並不想讓他在不那麼合適的時候,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到某些話。
“滾。”
老祖宗雖然很少直接的對人說出這種很不友好的話,但她如今對龔炎的容忍性真的很差,況且在宋靖秋的問題上,她不想承擔任何的風險。
雖然她平日裡一直不太想承認,宋靖秋對她有多重要,但就經過了剛剛那個瞬間以後,老祖宗真的不得不承認,宋靖秋如今對她來說不可或缺。
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有宋靖秋在這裡,蘇蕭閒都無法想象,她與龔炎的再次相遇會是如此的安靜平和。
“你想讓我往哪滾?嗯……滾到你心裡如何?”
宋靖秋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對著蘇蕭閒熟絡的撒嬌調侃,一瞬間只覺得似乎自己才是那個插不上話的外人。
明明在這一晚上前,他還在和老祖宗牽手同行,甚至她還不經意的吻過他的唇角。
宋靖秋想到這裡,低下頭輕輕踢了兩腳地面,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在如今這樣的場面前,他昨天的那些個幻想與興奮,好像已經有些慢慢的變成了可笑和自作多情。
他居然不自量力的想象過,當一切都順著軌跡正常發展下去的時候,也許有一天蘇蕭閒就真的會愛上自己,宋靖秋在昨夜裡為了這個想法而瘋狂,同時也在今日的清晨中,為其感到落寞。
春秋大夢終會醒,說到底蘇蕭閒對他來說,只有佔有,沒有愛。
宋靖秋一言不發的低著頭,略微有些挑著眉,抬著眼皮的看著身前的龔炎,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卻只嚐到了一絲血腥味。
可是對於蘇蕭閒,就算是佔有,宋靖秋也只想要獨佔。
龔炎也在眼角的余光中,瞧見了宋靖秋那一副並不友善的模樣,老實說這個樣子的他與平日裡看起來,反差真的很大。
龔炎也不知道他會有如此一面,是因為本身的個性使然,還是因為被老祖宗強行注入靈力以後,心性有些受損,但不管是哪種原因,這樣的他看起來都不太像個正經的秀清書生,反倒是更像個披著羊皮的殺手,亦或者是條疏於看管的瘋狗。
雖然這樣的他看起來的確要更有趣些,不過龔炎還是暗自決定,一會兒要提醒一下蘇蕭閒,在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內,小心看管宋靖秋。
雖然他們這裡,現在有他和蘇蕭閒坐鎮,但對面既然能夠撐得起這麼大的陣仗,敢在幾屆的眼皮子底下,製造人間煉獄為所欲為,要說他們背後沒有靠山,打死龔炎他都不信。
況且在經歷了一次為人所用後,他就對那些人的套路,熟的不能再熟了,而如今這事,也實在是像極了當年混沌之爭的翻版。
區別只在於魔界這麼多年,還未能再找得到下一個龔炎,少了一個奇才的助力,所以他們才會在召喚嬰鬼的這一步上,耗費這麼多的精力,甚至不惜在人間公然做出如此冒險的事。
魔界的那幫人,心思又不安穩了。
蘇蕭閒白了龔炎一眼,懶得與他再費口舌,於是便轉過頭去,打算瞧瞧宋靖秋的情緒如何了。
畢竟她自己心裡知道,她家這個小大夫可是個醋缸託生成的,平日裡她就是多看孟舟兩眼,他在背後都得冒兩下酸氣呢。
如今龔炎這麼大個活人,大早晨的從她房裡莫名其妙的走出來,宋靖秋心裡還不得氣瘋了。
蘇蕭閒如此想著,不由的低下頭,抿著嘴唇輕笑了幾聲。
雖然她與龔炎二人都知道,她這兩聲輕笑完全是為的宋靖秋髮出來的,但無奈宋小大夫至今還對二人的關係,一無所知。
所以蘇蕭閒如今這個嬌俏的動作,在他眼裡無疑是一根針一根刺,讓他如鯁在喉,翻出無盡的苦澀。
老祖宗轉過身去,剛想與人說話,卻不想宋靖秋竟故意趕在這個檔口將身體轉了過去,無形中讓她吃了次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無心還是有意。
“師兄,你們怎麼都這麼早就聚在這兒了?這位是?”
宋靖秋剛轉過身去,就正好撞見了剛從樓上下來的林蓉蓉,平日裡她就有早起出去透氣的習慣,所以每日她都是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