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進!”
世錦快氣瘋了:“個混蛋小子,咱兩一個大學一個宿舍這麼多年,竟掏不出你一句真話,我交友不慎你重色輕友!”
焦哲兩口把剩下的飯菜吃完:“那我這個友要去給我的色發微信了,您老慢慢吃~”
躲在更衣室,焦哲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頭,明明吃飯前還在猶疑不決,為什麼剛才被世錦一激就脫口而出了?而且說出去的時候,內心竟還有隱隱的驕傲和喜悅?“不,不,我只是為了擋住那些莫名其妙的爛桃花才找的藉口。”
手機一震,焦哲回過神,這才發現小朋友一上午發了快十條給他:“哥哥,我在巡邏,今天有點冷,你有沒有多穿衣服?”、“剛才經過一家寵物店,有一隻小貓咪真可愛,長得超級像你,你還說過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正要去看一隻喵,以後我也養一隻你要不要來看?”、“這幾天總忘記換藥,焦哥幫幫我唄。”……
最後這條是剛發的:“焦哥吃飯了嗎?我發現一家新開的火鍋店,週末一起來嚐嚐?”
掐死自己又慣性往理智走的那條線,焦哲飛快打字就怕腦子的速度超過手:“今天我夜班,你晚上隨時都可以過來。”——我就拿他當弟弟,小孩兒一個人怪不容易的,怎麼也算救過我,咱不能忘恩負義不是!
“肚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疼的?”焦哲半低著頭,神情專注看向女患者。
“老毛病了,大夫你直接開點止疼藥就行了,哪那麼多問題!”接話的看上去是她老公,趿拉一雙裂了口的藍色大棉鞋,臉色非常不耐煩。
焦哲搖頭:“止疼會掩蓋症狀,有可能耽誤真正的病情,我必須得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疼才能開藥。”他抬頭看向男人:“家屬?”
“哎呀哪有那麼嬌氣,”男人對這個問題避而不答:“多少年的老毛病了,開個藥怎麼那麼費勁呢!要不是家附近的藥房關了我都不想來!”
焦哲坐直:“要麼你去做檢查,看到結果我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要麼你換一家醫院,”他直視對方:“我不能這麼不負責任。”
男人有點惱,愣了幾秒抓起桌上的處方箋一摔:“你特麼趕快開藥!哪有那麼多臭毛病,我cao你媽!”
還想再摔的時候手腕被憑空伸出的另一隻手牢牢鉗制住:“這是急診室,你發什麼瘋?”是石遠。
他已經到了半個多小時,看焦哲一直在忙就沒出聲在門口看著等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下了班直接過來沒來得及換下的制服和石遠眼中的寒光,讓男人訥訥禁了聲,抓起檢查單拖著女人悻悻離去。
注:金賽量表(Kinsey scale)——由美國性學專家金賽博士制定,0-6代表了從完全異性戀到完全同性戀。
☆、第5章
焦哲看到是他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正好沒人了,跟我去換藥室吧。”
“保安不在嗎?這種情況保安應該出來啊!”石遠很不滿。
“剛才內科來個吸毒要開杜冷丁的,鬧得很兇,保安應該是都去那邊了。”焦哲開啟換藥包:“這幾天傷口疼嗎?”
石遠坐下、轉轉眼睛:“你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急診一共幾個保安?”
傷口長得不太好,能看出來這幾天石遠根本沒理它。“白天上班執勤時出汗會透、晚上洗澡時怎麼躲也都會透,”石遠的表情很無辜:“我昨天想解開時已經解不開了。”
焦哲皺著眉嘆了口氣,裡面的幾層紗布已經牢牢粘在傷口上,已經被血膿浸透:“石小朋友啊,你這樣一會兒會很疼。”
石遠瞪著眼睛:“焦哥我不喜歡你叫我小朋友,換一個。”
焦哲一邊用棉球沾滿藥水浸泡在紗布上,一邊開玩笑道:“要不喊你狗子怎麼樣?我剛帶的實習生也小我八歲,說是屬狗,你也一樣吧?”
石遠點頭:“狗子就狗子,焦哥給我起的怎麼都行。”
紗布被逐層剝離、暴露出猙獰的傷口,這個對外科醫生毫無任何技術含量的過程卻讓焦哲現在有點想奪路而逃:離得太近,小朋友直勾勾盯著他的臉,視線灼熱滾燙。
沒忍住內心的躁動,石遠突然靠近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不出意外,看著一抹紅暈在焦哲臉上迅速氾濫開,連耳朵尖兒都沒躲過,氣氛瞬間甜蜜又詭異。
焦哲戴著手套不能擦汗,只能任著額頭和鼻尖剎那間遍佈尷尬的汗珠:特麼就不能對這小子掉以輕心,剛才進來時不該關門,椅子也不該離換藥床這麼近。
走廊裡護士推著小車咕嚕嚕經過、一個外賣小哥邊跑邊喊:“急診內科薛大夫的炒麵!”、一個帶著哭音的男聲:“哥兒們借我兩萬應個急方便嗎?”,稍遠一點,七嘴八舌伴著激動和哽咽:“救過來了是嗎?真的救過來了!”……
隔絕掉那些嘈雜和悲喜,一門之隔的裡面,焦哲的心裡闖進一頭慌不擇路的小鹿。
硬逼著自己只盯著傷口,待全部處理完,焦哲已經有把握面色如常:“石遠,我給你換藥、在你腿受傷和胃痛時讓你住了一宿,這都並不是……”
“我知道,”石遠飛快地介面:“對不起焦哥,我跑得太快了。我說過朝你那裡走,但是偶爾一忘形步子就邁大了,”他笑笑:“我下次會注意。”
焦哲反而不知道怎麼接,愣了一會才說:“那你快回去休息吧,這幾天洗澡時用保鮮膜把有紗布的地方都纏上。”
看到他出了大門,焦哲一頭鑽進更衣室:“特麼這小子太會撩了!”
石遠沿著街邊慢慢溜達著往家走,一想到剛才哥哥眼泛桃花、滿面紅潮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自己剛才好像是有點過了,所以哥哥的耳朵很敏感?
手機響,看到螢幕上的名字,石遠很高興劃開了:“婆婆!”最近好幾次打過去都不是婆婆本人接的,要麼是他兒子、要麼是他孫子,態度也不太友好,石遠本打算再說不上話就直接去婆婆家看看。
“小遠啊……”聽到婆婆的聲音瞬間像又回到小時候。“婆婆很想你,你好不好……,婆婆……,很想小遠啊……”
石遠的眉頭皺起來:“婆婆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婆婆挺好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婆婆想……”話還沒有說完,電話被掐掉了。石遠停住腳步立刻回撥,連著兩次都一直等到“無人接聽稍後再撥”的提示音出來,卻再也沒有人接。
從有記憶開始,陳婆婆就在家裡幫忙,父母都是做工程的,經常幾個月才露一次面。上學放學、餓了病了、戴紅領巾的入隊儀式、第一次在運動會上跑了第一、甚至十次裡至少八次家長會,都是陳婆婆第一時間出現。整個童年中打上“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