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他們確實毫無還手之力,等黑袍人想通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那你們這會拜堂吧。”
鄭然非翻了個白眼,敢情他剛才說那麼多都白說了。
“你就不能打消這個荒唐的念頭嗎?”
黑袍人格外固執:“不能。”
他說完死死盯著兩人,手上內力慢慢積聚:“怎麼?不願意?”
被瞪視的兩人一臉憋屈,鄭然非看了趙林寒一眼,迫於強權,乖乖地去撿起地上的蓋頭。
他湊到趙林寒面前,仔細地給他蓋上,同時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先哄哄他。”
如今看來這個人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那他們再拖一拖,拖到青城派的人來,說不定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趙林寒:“……”
他看這帕子不順眼,好不容易扯下來,又要戴上。
“你戴?”
被詢問的鄭然非猛地一嗆,認真擺手道:“別開玩笑了,我不適合。”
“你能想象一個八尺大漢戴紅蓋頭嗎?那也太難看了。”
趙林寒被他的說法逗樂,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誇張了。”
他撩起蓋頭瞥了他一眼,評價道:“還好,黑了點。”
鄭然非:“……”
圍觀的黑袍人:“……”
他悶咳一聲,明明是他強湊的婚事,為什麼這兩人能給他一種打情罵俏的感覺?
他一時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吉時早就過了,索性也不講究那些。“你們兩個,過來。”
孰料剛剛還配合的趙林寒這會不樂意了。他蓋著紅蓋頭,卻還是準確地看向黑袍人的位置:“你,不拜。”
黑袍人氣得冷呵一聲,怒道:“要麼拜,要麼死。”
趙林寒答得更果決:“死。”
鄭然非也堅定地站在他這邊,“對,你有本事殺了我們。”
黑袍人瞪視他們片刻,妥協了。
他慢吞吞地從高位離開,目光彷彿要殺人。
圍觀的下人瑟瑟發抖,生怕觸到他的黴頭。所幸接下來一切順利,兩人敷衍地行完拜禮,也無需喝酒,直接送入洞房去了。
這喜房佈置得是真喜慶,該有的都沒少,甚至在擺飾上也很講究,頗有些名貴的物件。
但鄭然非看完擺飾後只想發笑。
那鴛鴦戲水、龍鳳呈祥的紋飾就算了,交杯酒也勉強能接受,那床上的棗子一類的玩意是認真的嗎?
偏偏那婆子也不知是不是喜婆當久了還是怕得太厲害,連喊吉利話都沒轉過彎來,早生貴子一類的話說了一大堆,甚至最後還順口隱晦地暗示了一下趙林寒有關落紅的事。
趙林寒一開始還沒懂,等留意到鄭然非的抑制不住的笑聲後,突然明白過來,一張臉霎時就黑了。
他當即語氣不善道:“滾!”
喜婆也知道說了糊塗話,慌張了一會後突然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地跑了。丫鬟緊隨其後,本來擁擠的喜房,一下子就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鄭然非拿眼去看趙林寒,他自作主張地把蓋頭取了下來,正蹙眉打量這個紅得晃眼的房間。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鄭然非盯著這樣的趙林寒,皮慣了,一時沒控制住:“娘子,春宵苦短,不如我們……”
章節目錄第八十八章
鄭然非英俊瀟灑,笑臉微揚,天生一股痞裡痞氣,做出這等調笑的舉動也不會讓人輕易同他置氣,說不定還會跟著他的話面紅耳赤,浮想聯翩。
這是大多數小姑娘會有的反應,卻不包括早已習慣了他語出驚人的趙林寒。
他寬衣解帶,淡然自若地問鄭然非:“做什麼?”
被反將一軍的鄭然非愣了一下,他注視著緩緩褪去喜服的趙林寒,氣勢太盛,熠熠奪目,讓他有些不敢直視,只好移開目光,訕笑道:“不如……不如喝酒。”
他說著拿起桌上的酒壺,一次性倒了兩杯,舉手示意:“這人倒還挺大方的,物是好物件,酒也是好酒。”
趙林寒的目光隨著他的話落到酒杯上,酒水晶瑩,清香撲鼻,醇而不烈,一看便是上等佳釀。
只是這上好的美酒卻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想起自己喝酒後犯下的蠢事,他蹙了蹙眉,拒絕道:“不喝。”
那好吧,鄭然非聳聳肩,放下酒杯。
他也只是隨口一提,其實也沒多想喝。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喝酒確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兩人各自找了個地方坐著,趙林寒身穿緋紅色中衣,目光不停在屋內流連,一寸也沒有放過。
鄭然非好奇,跟著他的目光遊離了一會,忍不住道:“你在看什麼?是想好了怎麼逃出去了嗎?”
趙林寒搖搖頭,“在找武器。”
如果找到了可替代的武器,他倒是可以找個機會突圍試一試。
鄭然非懂了他的未盡之言,當即認真起來,陪著他一同在屋內搜尋。
一邊找,一邊閒聊:“你覺得那個黑袍人可能是誰?像是我們母親的舊人,卻沒有什麼頭緒。”
當年的事過去,斯人已逝,再找不到人來給他們解惑答謎。如今僅剩的一個當事人,便是早已避世多年的紅梅夫人羅清影了。
趙林寒朝他看過去,無奈地道:“我亦不知。”
“家母不理俗世已久。”
縱然已有準備,鄭然非還是難掩失望。線索到此中斷,兩人暫時放棄找出黑袍人的真實身份,專心尋找武器。
一番搜尋之後,勉強找出鋒利的簪釵數根,鄭然非還辣手摧花,將瓶子裡的插花一根一根取了出來,最後選出一根勉強算粗壯的樹枝,期待地看向趙林寒:“這個怎麼樣?”
趙林寒盯著樹枝,表情一言難盡:“不怎麼樣。”
“沒有內力。”
言下之意,你別異想天開了。
沒有內力加持,又沒有好武器,他能打得過誰?就算他還有技能,也只有一次機會,不能見人就用。
還是得做好打小嘍囉的準備。
鄭然非失望地把樹枝放回去,生無可戀地躺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