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
既然孫媳婦如此聰明,教她其實也一樣。”
韓禹暗暗歎服。
這才是大宋的開國皇帝!
生何懼,死亦何懼?
教導孫媳如何治國,縱觀歷朝歷代,有哪個皇帝能做到?
他笑著讚道:“微臣服了!”
昌隆帝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偷懶,朕雖然想親自教導她,卻未必有那個精力,這件事多半還要落到你身上。”
韓禹正色道:“微臣定然不負聖上之託。”
昌隆帝點點頭:“朕之所以把你和善夫也拉進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雖然司徒箜是朕的孫媳,但畢竟男女有別。
有承甫和善夫在場,任是誰也說不出半句不好聽的話。”
韓禹道:“聖上所慮極是。”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用飯不提。
※※※※
用過午膳沒多久,鳳凰兒便隨著吳公公來到了御書房。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大宋皇帝的御書房。
還不等她邁腿,司徒三爺也到了。
他有些焦急地拉著女兒的胳膊,壓低聲音道:“箜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聖上怎會在御書房召見你?”
御書房不同於寢宮,不是誰都可以隨意進出的。
尤其是昌隆一朝,就連韓皇后和羅賢妃都未曾踏入這裡半步。
女兒雖然是準長孫妃,但始終也只是個女子,進出御書房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聖上究竟想要做甚?!
還有,聽阮棉棉說女兒昨晚可是被扣在德妃宮裡的,怎的今日聖上的態度又變了?
☆、第一百零三章 無大志(上)
經過幾年的相處,司徒三爺很清楚大女兒是個怎樣的姑娘。
她頭腦冷靜性格堅韌處事果敢,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柔弱溫婉。
比起他這個沒什麼大出息的父親,女兒顯然要厲害很多。
可每當遇到事情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女兒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生怕她受到傷害。
見父親又在為自己擔憂,鳳凰兒心中一暖,有心解釋幾句,地點卻實在是不適合。
她只能輕聲安撫道:“爹爹不用擔心,女兒沒事的。”
司徒三爺抬眼看了看在前面引路的吳公公,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真不是他喜歡亂想,伴君如伴虎,誰知道那老虎什麼時候突然就發飆了!
父女二人走進御書房,行至龍書案前跪下行了禮:“微臣(臣女)參見聖上。”
昌隆帝望著長相幾乎一模一樣,氣度卻大不相同的父女,心裡的疑惑又再次冒了出來。
這丫頭膽子這麼大,斷不是司徒家的做派,莫非……像阮大猷?
昌隆帝覺得自己尋到了答案,略有些蒼白的臉上扯出了一絲淺笑。
一旁的韓禹見他遲遲不叫起,只能輕咳了一聲。
昌隆帝睨了他一眼,這才道:“都起吧,坐下說話。”
“謝聖上。”父女二人起身,隨吳公公的指引在椅子上落座。
御史中丞品級不算很高,但也有了上早朝的資格。
加之司徒曜是皇長孫的準岳父,又寫得一筆不可多得的好字,因此這幾年面聖的機會著實不少。
但昌隆帝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理,每次見到司徒曜就忍不住嚇唬他一番。
不過……
看了看司徒曜身邊那秀美無比的姑娘,他決定今後還是改了這毛病。
昌隆帝換了個坐姿,語氣十分溫和道:“善夫可曾用過午膳了?”
司徒三爺心裡咯噔一下。
尋常百姓見面最愛問的一句話便是“吃了嗎”,可這是每次見面必挑他毛病的大宋皇帝,幾時也變得這麼“俗氣”了?
還有,聖上這是在關心自己?
他不敢多想,忙回道:“微臣謝聖上關懷,已然用過了。”
“嗯。”昌隆帝捋了捋頜下的龍鬚:“待會兒你回御史臺,把手頭的公事交割一下,從明日起到朕身邊隨侍。”
司徒三爺呼吸都停止了。
不久之前妻子還說過讓他求上進的話,莫非被聖上聽見了?
說實話,他是真不稀罕這種沒有具體職位和品級的“隨侍”。
就好比那一年的和談副使,辛苦幾個月屁都沒有換來一個,官還越做越小。
可眼下這情形,他敢拒絕麼?
他忙站起身,朝上座施了一禮:“微臣遵旨。”
昌隆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這才看向鳳凰兒:“朕聽重熙說過好幾次,六姑娘似乎特別喜歡讀書?”
語氣中竟有一絲小心翼翼的味道。
鳳凰兒不免有些好笑。
果真是被自己嚇到了麼?
堂堂一國之君,而且還當著韓相的面,有什麼話直接吩咐不就得了,難道自己還敢拒絕?
她站起身道:“臣女平日的確喜愛讀書。”
昌隆帝點點頭:“如此甚好。朕這御書房中藏書頗豐,今後你便每日都到這裡讀書吧。”
鳳凰兒極擅猜度人心,可此時卻完全猜不出昌隆帝是什麼意思。
御書房的藏書的確豐富,可她又不是皇子皇孫,有什麼資格到這裡讀書?
而且,重活一世的她並不打算對自己那般苛刻。
她是喜歡讀書不假,可在御書房裡讀和在自個兒家裡讀,能一樣麼?!
昌隆帝見她不說話,嘴角微勾道:“六姑娘這是不願意?”
鳳凰兒道:“臣女不敢。只是這麼做不合規矩。”
“規矩?”昌隆帝哈哈笑道:“御書房的規矩朕說了算。”
司徒三爺嘴角微抽。
難怪聖上要讓自己隨侍,原來是陪長孫妃讀書!
然而,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嫌棄箜兒才學不佳,不配做大宋將來的皇后?
別好笑了!
不是他自吹,單就讀書這一點,整個大宋皇室也尋不出幾個人能與箜兒相提並論。
可這又如何?
聖上從來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他既然放了話,箜兒再不願意也必須到這裡讀書。
鳳凰兒漸漸回過味兒來。
聖上所謂的“讀書”,並非要讓自己到御書房來讀這些書,而是想要教自己一些本事。
可他能教自己什麼?
十歲出頭便隨長輩們開始謀江山,他沒有機會像尋常的男孩子那般接受正統的教養。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他不見得精通,但諸如帝王權謀、治國經驗、馭人之術這些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他卻十分擅長。
如果自己是皇子皇孫,這樣的機會降臨到頭上,一定會感激涕零。
可她是個女子,即便今後真的做了大宋皇后,也不需要掌握這些東西。
她可不會忘了,聖上當年之所以和元后鬧掰,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