譜:“莫逆他油鹽不進啊。”
楊麗菊:“我不管,反正人死在他們元訣宮,他就得賠錢。”
陳唸白在莫逆這耗了一年多了,完全看不出有錢的跡象:“就一窮酸道士,能有什麼錢,有那時間咱們不應該去找找強姦我妹
妹那夥人嘛?”
楊麗菊:“你找得著嗎?你妹妹自己都不知道誰強姦了她,她說有五六個,你從哪找五六個?”
陳唸白不說話了。
楊麗菊又說:“我打聽過了,莫逆有錢。”
陳唸白:“你從哪打聽的?”
楊麗菊:“他是私生子,本來他爸爸不要他,後來倆正妻生的孩子出車禍了,一塊死的,所以他爸爸就想起他來了。不然你以
為元訣宮是誰把舊的推了,建了新的?”
陳唸白很懷疑這事情真假:“你從哪聽說的?”
楊麗菊:“我也是昨晚上跟人吃飯才知道,這事兒前年上過頭條的,說莫逆是方幼吾的兒子,不過才上了倆小時,就被撤
了。”
陳唸白懵了:“你說的,不是那個方幼吾吧?”
楊麗菊:“還能有哪個方幼吾,就是你想的那一個。”
陳唸白不敢吭聲了。
方幼吾,瀾川國際慈善服務協會會長,全國數的出來的人物。
可是,他還有其他問題:“不是說方幼吾被查了嗎?鬧得沸沸揚揚的,到處有訊息說他最遲年底下馬,這麼個情況還著急認兒
子呢?”
楊麗菊:“就是因為被查了,所以他才會把自己的錢都轉到他兒子名下。”
陳唸白剛覺得要峰迴路轉,結果又被擋住了去路:“行了,別扯淡了。要是在這節骨眼上把錢轉出來,那不是要害死他兒子
嗎?”
楊麗菊覺得有錢人總有有錢人的辦法吧?“反正你就死命磨他就對了。”
陳唸白:“掛了。”
電話結束通話,他呼口氣,這訊息來不來的有什麼區別?
36
元訣宮的日子很枯燥,道士生活按部就班。宮門開一天,早晚都有香客和信徒過來求神問道,興惟會主持現場節奏,教禮儀,解困惑。
另外有專門卜卦的道士,可以去卜上一卦。
來人男女摻半,但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人有宗教信仰的少,有也是奔佛門。
雖然說這話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元訣宮眾道士都觀念一致地以為,佛教目前是國內大教,無論是基於什麼層面。
他們謙遜,知禮,雖不如佛教影響大,但也算是為元訣宮賺了不少吆喝。
當然,主要是莫逆教得好。
元鱈偶爾會到大殿上看看,但她不拜,她怕眾神明受不住她這孤魂野鬼一拜。
莫逆不喜歡她來,她穿著苗裝,長得又好看,來人看過她一眼,心都不在自己身上了,還怎麼虔誠問道?
元鱈是你越不叫我來,我就越要來,還要站在最顯眼的位置,讓人看。
莫逆開始管她,主要她這行為不好,耽誤自己,也耽誤別人,現在管她,是因他受不了那些男人的眼往她身上瞄。
自從元鱈主動跟他回來,他就打定了主意,不論將來如何,他都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哪怕是她的意思,他也不放。
她單方面撩撥,是她的事,他被她勾住了,就成了兩個人的事。
既然是兩個人的事,那她要是玩夠了想跑,或者壓根就沒對他用心,也不成了,他當真了,而且他給過她分道揚鑣的機會了,是她抱上來,讓他帶她走的。
如此,任南天府八萬天兵,凡塵裡萬萬英魂,都休想把她奪走。
除了是個道士,他也是個男人,對於元鱈進入他人生這事,他有掙扎過,只是失敗了,敗給了她,敗了就敗了,好壞他接受就是了。
*
中午吃飯,幾天都沒在齋堂看到的陳唸白出現了,大家對他態度一般,沒有很厭惡,可也不熱情。
他進門先看了一眼莫逆身邊,是那天在客房外見到的女人,有點驚訝,但沒發表看法。
元鱈知道他是誰了。總有年齡小的道士禁不住她嚇唬,騙兩句什麼都說了。
難怪莫逆不見他,不過也就是寬容如莫逆了,還讓他進門。
飯吃完,陳唸白攔住莫逆。
莫逆先跟元鱈說話:“你先回房。”
元鱈走了。
莫逆看她走遠才開口:“陳先生留時間不短了。是還有什麼難題沒想通嗎?”
陳唸白眼看著元鱈離開的方向,笑得猥瑣:“莫逆真人品味真是可以,不過不是這個條件的,還真配不上你這種霽月清風的人。”
莫逆本來想尊重他妹妹陳賞的意願,不為難他,可他已經影響到元訣宮正常運轉了。
他說:“陳賞女士臨終遺願是不想我太為難你,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不知道你做那些惡事。”
陳唸白不聽他危言聳聽:“你能知道什麼?”
莫逆就告訴他:“你推牌九賭博,輸了你那輛車,你怕你妻子不饒你,就把你妹妹抵押給他們了,也是你把她騙到酒店,眼看著他們輪姦了她。”
陳唸白心慌了,臉白了,說話也哆嗦了:“你,你放屁!”
莫逆:“你沒想到她會尋死,你慌了,想過逃,可你不敢告訴你妻子,罪惡兩個人捱總比一個人輕鬆,有她在身邊,你漸漸忘了你才是你殺害你妹妹的兇手。”
陳唸白下意識地往後撤開兩步,膽嚇破了,魂也飛了。
莫逆還沒說完:“你甚至給你自己洗腦,她被輪姦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良心上接受了這個設定,並且有恃無恐地把責任扣在我頭上,長達一年多往我元訣宮跑。”
陳唸白被他這番話說哭了,不是羞愧,是嚇得,眼前這個道家人太可怕了。
莫逆眼看正前方,話音很輕,可分量很重:“陳賞信了你的鬼話,以為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她只慨嘆命運的不公,從不說你身為哥哥,對她有任何不住。”
陳唸白嘴唇在抖,上下牙在打架。
莫逆當真像神明,一步一步逼近陳唸白:“可我不信。”
陳唸白撲通一聲給他跪下來,攥著他衣裳:“我不是故意的,他們要逼死我,是他們設局讓我跳進去的,我真的是受害者。我妹妹,我妹妹是知道的,我很疼她的,她上大學的錢都是我給的。家裡只供我上了大學,供不起她了,我沒那個義務供她的。可我仍然願意,我是真的心疼她的。”
莫逆淡淡道:“我讓你在我這裡待了一年,你覺得是為什麼?”
陳唸白不明白,他是真不明白。
莫逆微微弓腰,很溫柔:“是讓你守孝。”
陳唸白僵住。
莫逆把後半句說完:“你住的那間房,就是你妹妹死前住的那間。”
陳唸白登時五色無主,像一塊石頭,連常人的體溫都在一瞬間蒸發不見了。
莫逆說完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