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就笑得不行了。如今在演唱會上還原,李逾白差點被鋪天蓋地“隨波逐流是真的”叫到頭痛。
江逐流收到了個女粉送的保溫杯,說要“讓你的心永遠溫暖”,他倒是笑得挺有內容的,連說了好幾聲謝謝。接著是賀濂,有粉絲專門去日本給他買了個很大的高達,因為賀濂在一個節目裡說過自己喜歡但是一直沒收到。
“哇,這個真的是……太破費了,謝謝謝謝,真的很感謝!”賀濂捧著那個盒子,很認真地朝鏡頭鞠了九十度的躬。
裴勉拿一杯水當話筒逼問:“紙條上寫了什麼?”
賀濂掏了半晌才從盒子背後發現貼上去的賀卡,他看了眼,臉“騰”地紅了一大半,磕巴著念:“少年啊少年,任你依靠好不好……是這麼寫的……天啊,我第一次……你們下次不要寫肉麻話了!”
說罷捂著臉蹲下,害羞得後脖子都紅了一大片。
裴勉和李逾白對視一眼,露出詭計得逞的表情——他們就是惡趣味,喜歡看偶像當場念彩虹屁,只是沒想到賀濂那麼純情,不過效果也意外的好。
螢幕外的現場,李逾白笑意更深。
VCR還在繼續播放著,江逐流拿著保溫杯問裴勉:“隊長呢?拿到的是什麼?”
裴勉晃了晃手裡的黑膠唱片,大方地念出粉絲寫給他的小紙條:“‘你是港城向我吹來的最溫柔的一縷微風’——謝謝你,是我和媽咪很喜歡的歌手的唱片,字也寫得非常好看哦,我會好好收下這份心意的!”
他坦誠而寬容,現場一陣尖叫著表白的浪潮。
螢幕裡的裴勉把最後一個盒子拿出來,遞到李逾白手裡:“阿白。”
“不知道還以為你送我的。”李逾白說,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有點兒酷,他沒拆掉盒子的包裝,直接拽下了那張小紙條。
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李逾白倒也不忸怩,直接唸了:“落款是‘你可愛的小松鼠’,為什麼是小松鼠啊?這位寫的是,‘你笑的時候,我的心,被撒了一大把跳跳糖’……哦?是很有詩意的小松鼠,謝謝。”
他表情向來不多,這麼微笑起來,粉絲瘋了一大片。
VCR最後的畫面是他們一起繼續分禮物的畫面,練習間隙的吵鬧,又能體現團魂和成員關係好,又能讓粉絲放心。
原本光華娛樂是不準收禮物的,被罵了無數次不通人情後才放寬標準,類似藝人生日和這種團隊成軍紀念日,會統一安排專人收取,但也不能有任何食品飲料。粉絲一直詬病公司,生怕送去的心意被糟蹋了,這下見偶像有好好地拿到,還看了信件和卡片,心裡暖暖的。
大螢幕暗了,燈光變成溫柔的暖黃,賀濂拿起話筒,自覺擔起主持的任務:“大家送的禮物我們都會記得去看,展現出來的只是一點點,不過……有心意最重要,每一件禮物中你們的愛都是FALL前進的動力!”
“啊啊啊啊弟弟可愛……”
“團歌!團歌!”
賀濂故意做了個側耳聽的動作,正好樂器也到位,他笑起來:“要聽團歌嗎?今年夏天我們出的那首新歌,要不要?名字是——”
“喜歡你的那一天!”
壓著歡呼落下的,是前奏的第一個音符。
經過了開場的熱浪與VCR的溫情,一首情歌在這時安排得當。五個人各自坐在高腳凳上,裴勉抱著民謠吉他,微偏著頭,像每個女生完美的初戀情人。
情歌過後氣氛溫柔,正好接上SOLO時間。賀濂抓緊插科打諢了幾句,舞臺邊的江逐流和顧隨換好了衣服,他拿著臺詞卡,喊出那兩個人的名字時,意識到這是雙人SOLO,粉絲幾乎有一刻沉默。
接著尖叫差點把舞臺都震塌了,李逾白摸了下震動的地面,確定都是真情實感。
他甚至聽到了跺腳聲……
再一刷直播,彈幕和評論也直接陷入混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不罵秦屹了!秦總!我給你花錢,支付寶都給你!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上頭了上頭了上頭了!
——以後誰亂拆隨波逐流我把光華招牌拆下來給他做棺材板!
——光華太敢了,我就問國內還有哪個主流男團敢光明正大在演唱會上推雙人SOLO!路子野,非常野!@陳遇生 寧也來學學呢!!
——?怎麼還有隔壁老闆的粉
——來圍觀不行嗎(倔強.jpg
——想出這個絕妙點子的人出來挨誇!本CP狗今天給各位表演一個720度托馬斯全旋昇天爆炸!
——舞臺燈光變成七個字,隨波逐流是真的!
——爸爸!女兒無憾!
……
第二段副歌即將結束時,李逾白換好了衣服。樂隊為他連夜彩排好了《枯葉》,服裝倒是隨意,但破布一樣地掛在身上,乍看並不能吸睛。
他低著頭,重新整理了下胸口的兩條帶子,對著鏡子檢查妝容。
畫濃的眼線和小煙燻,但沒有唇妝,臉色蒼白的一片。應他的要求,化妝師在眼角加上了白色水鑽,燈光一照,亮晶晶地閃,和賀濂上次的造型差不多,其實應該避免的,但李逾白堅持要這樣。
臺下的粉絲歡呼聲幾乎震破耳膜,李逾白提著一身布條,從褲兜裡掏出張紙,又把歌詞看了好幾遍——這不在四川東路的小酒吧,他要唱,可能有幾十萬人都會聽。
緊張得都要乾嘔了。
李逾白做了幾個深呼吸,旁邊在白T外加了個小馬甲的賀濂看見他,走了幾步,離李逾白更近,小拇指蹭過他的手臂。
李逾白看向他,賀濂先是朝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做作地冷哼:“還說不把我要聽的歌唱給別人。”
“唱這首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李逾白說。
“不是不記得嗎?”賀濂湊到他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靈動地眨了眨。他捕捉到李逾白一瞬間的尷尬,聽他徒勞地掙扎“你在說什麼”,話音未落,笑了。
突然間,有的話就憋不住,融化在了笑容中。
他喉頭一動,不受控地開口:“其實……”
聲音被江逐流和顧隨謝幕時的掌聲完全淹沒,賀濂正要上臺,李逾白說不上自己的心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管不顧,忘記了可能會有人看見。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這動靜越來越大地催促他,把名字也加上。
我喜歡你,賀濂,我喜歡你。
賀濂,賀濂。
原來喜歡是疼的。
左邊是沸騰的粉絲,右邊是樂隊更換時的凌亂腳步和穿梭其中的工作人員,怎麼看都不是個告白的好場所。但他被沉重的喜歡壓得胸口發疼,連續幾天,再有幾星期,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