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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酒打了個哆嗦,仰頭看向火堆另一側躺著的孩子。

少年人本就體弱,第一次被扔下懸崖時,便已經昏迷,後來又落至冷水中,早已燒的迷糊。

陳清酒一直瘟頭瘟腦的,能成功將他拖出水中已經不錯了,聽他似在夢囈,便手指探著往前摸了摸,移到他身側。

“兒茶。”

他將孩子抱入懷中,又往火堆前坐了坐,一隻手輕拍兒茶的後背,額頭抵在他肩頭,緩聲低語道:“沒事,撐過這一夜,就會好的……”

次日天大明,兒茶剛一睜眼,便看到站在洞口處的陳清酒,他一坐起,那人聽到動靜便轉過身,望了過來。

“醒了?”他頓了頓,道:“醒了便走吧。”

☆、第六章

昨日摔入河中,兩人不知漂了多久,眼下之景陌生的很,兒茶自然不可能再回去赤城山,且他這樣一個身份,怕是死了也得十天半個月才有人能反應過來。

走了大半天路,遠遠才能看到山腳下的人家,兒茶漸漸有些體力不支,但他咬著牙,也不吭聲,直到陳清酒後知後覺地轉身,看著與他漸行漸遠的人,才停了腳步。

兒茶抹了把汗,連忙幾步跑了上去,還沒來得及開口道歉,陳清酒便背過身蹲了下來,“上來。”

“不,不用了。”兒茶緊張地後退幾步,連連擺手,“我還能撐一會兒,到村子歇息便好。”

“上來。”陳清酒半跪在地,既不回頭看他,也不多言。

兩相抗衡下,兒茶執拗不過,躡手躡腳地趴在他背上,結巴道:“謝謝,對不起,我,我添麻煩了。”

陳清酒不善言,兒茶也不多話,便靜靜地趴著,所幸早已出了深山,路還好走些,兒茶想,一會兒到了村莊,得想辦法找個人家留下,隨便幹什麼差事都行,總之不能再麻煩眼前人了。

他這樣想著,原本也不說話的陳清酒卻突然像是心有靈犀般,開口道:“你先隨我去見個故人,過後我們再回去。”

“回,回去?”兒茶探頭,茫然道:“回哪兒?”

“總不可能是大若墟那些地方。”陳清酒頓了頓,將兒茶往上顛了些,道:“野山,不是什麼富貴地。”

“不,我的意思是……”兒茶抽了抽鼻子,看著這人,神色複雜道:“仙長為什麼要帶我走?”

陳清酒一歪頭,費力看向身後人,眉頭微皺,不鹹不淡道:“你命好。”

他似乎總僵硬著一張臉,就算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的也是一抹酸苦的微笑,兒茶看著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忽而笑道:“兒茶入仙門之前曾有一位哥哥,如若仙長不介意,我日後亦尊你為兄。”

陳清酒目光一閃,想起他昨夜的夢囈,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兒茶的提議,而後再表情木然且緩慢道:“赤城山歸墟閣人,素來以藥命名,這個名字千千萬萬人,皆可用,既決心離開,那叫兒茶便不合適了,你在凡世,用的可也是賤名?”

兒茶點頭,窮人家的孩子,為了好養活,素來興賤名,什麼張阿貓李阿狗的都有,見慣不怪。

“鈺。”陳清酒忽而說道:“賦你名,鈺。”

他的目光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陡轉深邃,徐徐道:“予姓……於成。”

“成,鈺。”

兒茶神情有些恍惚,他低聲重複了一遍,陳清酒偏頭的那一瞬,兒茶彷彿看到了這人眼中稍瞬即逝的笑意,彷彿早春料峭時的初陽,乍暖乍寒,冷冰初化。

他突然想知道,當‘成鈺’這個名字滑過他耳際時,這人在想什麼。

下了山,走上平坦大道,便輕鬆些,陳清酒將兒茶放下,兩人不急不緩地走了小半個時辰,便有行駛在山野間的驢車趕過來,老翁坐在架子車邊緣,隔著老遠喝道:“前面兩位兄弟哥兒,去哪裡啊?老頭子可以載你們一程!”

陳清酒停下腳步,俯身拜了拜,那老翁催著驢子過來,讓陳清酒與兒茶坐在車後,揚了一鞭子,又問道:“二位不像是附近人,天色漸暗,是要往哪裡去?”

兒茶看了陳清酒一眼,對方搔著面頰,臉不紅心不跳道:“替家父,去往永寧村拜見一位故人。”

“永寧村?”老翁回頭,臉色不太好看,咕噥問道:“你那父親原是永寧村的人?”

“不是。”陳清酒道:“家父早年在外做生意,曾結識了一摯友,後得知其定居於永寧村,家父年邁不得行,故請我兄弟二人來探望一番。”

或許是不太方便表露出來,陳清酒同這老翁的講話,聲音不似平常,語速也有些改變,惹得兒茶一直看他,果不其然,他手指總是有意無意地壓著脖頸,面色不太好。

兒茶往他身邊坐了坐,開口問道:“方才聽老丈人的語氣,這永寧村似乎是有什麼事?”

“大事情。”老翁搖頭,嘆息道:“你們這些娃娃年紀小,肯定不知道,那永寧村,五十年前就沒了。”

“沒了?”

陳清酒同兒茶眉頭皆微微皺起。

“沒了。”老翁接著道:“五十年前,在永寧村一個孩子身上發現了天生癧,我們這些人,當時哪裡知道什麼是天生癧,總之那孩子死後,屍體被人發現了,上面才有人告訴我們,說那病比瘟疫還可怕千百倍,講的嚇人的很,我那時才五歲,有些事也記不太清……”

“天生癧相當於凡世間的瘟疫,只是這種疫病卻無法治療。”

耳畔傳來聲音,兒茶不明所以,仰頭看向陳清酒,這才明白這可能是那傳音秘術。

陳清酒對他道:“天生癧的出現是因為一種蠱蟲,其名喚作,焱。但凡被焱叮咬,過了百日,便會死亡,而這百日之內,焱會在那人體內繁衍後代,待此人死後,餘下的子焱便會轉至周圍人體內。一般而言,子焱的數量不會高於百隻,而被子焱寄生的人,直到死後,才能被看出是非正常死亡。”

兒茶眉頭緊鎖,用只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焱與子焱的處理方式不一樣嗎?”

陳清酒搖頭,接著道:“天生癧無法治療,唯一的方法就是在焱或子焱殺死宿主之前殺了宿主。”

兒茶心頭一涼,竟是狠狠打了個冷顫,前面的老翁發出一聲夾雜著啜泣的嘆息,“我至今都記得,永寧村七百多戶人家,四千一百八十五條人命,三天時間,塞街添巷,全沒了。”

此時正值黃昏,山中不見日光,臨水高冷,野風中彷彿夾雜著不甘的怨念,吹得兒茶渾身發疼,他顫聲道:“竟是,一條命也沒留下?”

“沒有,什麼豬狗牲畜的都活埋了,何況人呢?”老翁說著,抹了一把眼淚,年紀大了,幾句話下來,便顯得有些喘不過氣,他道:“當時我還有個阿姐,是嫁到永寧村的,大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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