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呢?到時候我過去告訴你君豪喜歡喝的湯品。”
“我都和你說過了,我在外頭可不是白混的,什麼米其林、網紅美食店,我比你吃得還多,學了不少厲害手藝呢!”裴鬧春挑眉,看了眼女兒,“你不會以為我出去玩這麼些年,就單玩?”
……她還真是這麼以為的,裴黛君有點不好意思:“好,到時候就去看看爸爸大展身手,成為CBD的新星美食店。”也是,爸爸都在外頭那麼些年了,古人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她又不是和小時候一樣,天天同爸媽在一塊,哪知道爸爸忽然就肯潛心研究美食了呢?
想到這,她心忽地就是一抽,是啊,媽媽走後,她也變了許多,更何況爸爸呢?
“黛君,你還沒好嗎?”盛君豪換好了出門的衣服,正在繫著襯衫的紐扣,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在他身上,著實不是誇大,他身材保持得好,沒有小肚腩,常年身居高位,事業成功,氣質也好,今天是週末,他難得在家,打算要和妻子一起陪盛媽媽到醫院一趟。
“去黛君,你去忙,爸這還有事呢。”裴鬧春一聽見熟悉的聲音,也不耽擱,擺了擺手,就結束通話電話了。
“好了,這就來。”裴黛君向來起得早,雖然她不上班,但只要丈夫在家,她一定是和他一起吃早飯的,畢竟夫妻倆聚少離多,她珍惜每一刻相聚的機會。
“好了就走。”盛君豪看了眼時間,事實上不算晚,可他習慣了萬事按著自己的時間來,只要他準備好了,周邊所有人等,就得萬事俱備。
“等等。”裴黛君雙手搭在盛君豪手上,她略微踮腳,小心翼翼地為對方整著領帶的位置,“有點緊了。”在調整好後,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嗯。”盛君豪往外走,剛剛妻子靠近,他能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是一股清清淡淡、不刺鼻又清爽的橙子香氣,隱隱還夾雜著些許草木的尾調,兩人當年在一起時,他送給妻子的第一瓶香水就是這個,那時他說過,他覺得這個味道配她,她便一直用到了現在,從來沒有改過。
可她永遠明白不了一個道理,盛君豪手插著兜,她活在了過去,可他已經走到了未來,曾經清爽的香氣,現在聞起來已經俗不可耐,甚至惹人厭煩,俯視時本應該看到的鮮嫩美麗臉孔,現在也多少失了點膠原蛋白,不再有年輕的模樣,誰又總能一成不變呢?反正他不能。
裴黛君拿著手包,小跑地追上了丈夫,習慣地挽住了丈夫的手,她看著路,沒注意對方有些奇怪的表情:“剛剛我爸給我打電話來著……”
“岳父怎麼了?”他漫不經心地問,他的妻子和岳父都挺好騙,給點錢,說點好話就能被哄得妥妥帖帖。
“他啊,回國了,非得又開飯店。”裴黛君在丈夫面前,總算露出擔心的表情,“那時我媽走的時候,私下就和他說,希望他上進點,把小飯館做大,我爸一直掛念在心上呢,他說他在國外旅遊這麼些年,學了不少東西,現在已經能撐起一家飯館了,我說不過他,只能同意了。”
她倒不是怕飯館虧錢,主要是怕生意不好,爸爸受了打擊,心情糟糕;生意太好呢,年紀終歸大了點,身體也受不住;做人子女的,還不就希望家裡的長輩健健康康,都這個年紀了,哪還指望他們去追求什麼金錢、富裕的。
盛君豪聽了倒挺無所謂,圈子裡給周邊親戚開店的可不少,唯一要他有些看不慣的,就是岳父到現在還沒點檔次,他這些年來,也沒虧待對方,就算真要上進,怎麼就不知道要找他要點資金,做個什麼茶館、古董店之流,反正也賺不了幾個錢,不如目光長遠點,賺點人脈。
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不早就知道了,黛君的孃家就那樣子:“你爸喜歡,你就讓他開,這年紀了,做點開心的事情也行,你要是怕他辛苦、幹不來,幫他請個廚師,我認識幾個酒樓的師傅,要不幫忙挖一下?”他隨口一提。
“這倒是不用了,就先讓他開一開。”裴黛君立刻拒絕,她多少知道爸爸只租了一箇中等大小的店鋪,又沒投資裝修什麼的,真找個大師傅來,是要磕磣誰?總不得每個月店鋪流水不到一萬,給大師傅就開出去四五萬的工資?以她爸爸的個性,萬一到時候嫌累,有這麼個大師傅,連關門都不好意思,她不想綁著爸爸,只希望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盛君豪倒沒再說,他心裡早就料到這結果——要是別人聽到了,有點商業頭腦的,那肯定立刻同意,精心選店面、裝修,還央人介紹人脈,沒準就做出個什麼知名私房菜館了,他有時也怪矛盾,一方面慶幸妻子岳父好糊弄,不像別人的孃家死活要摻和到生意裡,非得分一杯羹;可另一方面他又格外地嫌棄對方不知道打蛇隨棍上。
“我爸沒在舊的那店面開,那是長租給別人,還沒到期,他沒好意思和人家說,就另外租了個,位置在……”裴黛君打算和丈夫說一聲,畢竟爸爸的店,就開在對方公司附近。
盛君豪舉手示意她不用繼續往下說:“到時候岳父開業的時候,你就以我的名義送個花籃就行。”他皺眉,不喜歡妻子老說這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事實上,他一個月在家的日子,也就這麼兩隻手能數過來的日子,這還得扣掉上班睡覺吃飯洗漱,裴黛君一般也只能趁這個時候,和他說說最近家裡發生的事情,比如什麼婆婆生病檢查結果、公公慢性病控制情況……再有的,就是她認識的那些朋友,有需要搭橋的,幫忙搭一搭,事實上現在隨著天盛集團地位的興起,這也少了許多,她要做的更多是維繫,而不是發展新的關係。
所以,她能說什麼?也就這點兒家長裡短、關心丈夫了,裴黛君哪知道,在丈夫心裡頭,就因為這,她就成了個和他毫無共同語言的落後家庭婦女。
“嗯,好。”裴黛君點頭,這已經到了樓下,婆婆剛整理好衣服,她便被轉移了注意力,不再說這些,“媽,你早上的藥吃好了嗎?爸今天要跟過去不?”
“他出去和人打高爾夫去了,藥我吃了。”盛媽媽養尊處優,身材挺圓潤,膚色白,穿著紅色,很襯氣色好,“對了黛君,你給我帶的那眼液效果好,再幫我多要幾隻,可惜這兩天醫生說不能用,我就沒用。”
她眼睛不好,還有個睫毛倒著長的毛病,醫生說是什麼眼周肌肉鬆弛,她也聽不懂,只知道自己是天天眼睛難受,裴黛君知道,幫她問了不少醫生,買了各式各樣的藥水,這回買來的是一位外地博士推薦的,她滴了兩天,舒服了挺多。
“好,我再給你買,媽,你今天這身好看。”
“是嗎?這都是去年的衣服了,我看著合身,就拿出來穿了。”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