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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輕飄飄的,有些打趣的意味,大約眼前這人過於自來熟,聞笛都懶得再咬文嚼字地客套了。此言一出,赫連明照恰到好處地“耳背”了一下:“哦?什麼?”

“無事。”聞笛笑道,“赫連先生你貿然前來,想必有要緊事,我們便省去了這些閒話,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談?”

言語中刺探著綠山閣在長安的莊子,可赫連明照何等精細的人,察覺出聞笛意圖後,同他虛與委蛇道:“此間乃聞少俠和柳兄弟的故土,由你們二人定吧。綠山閣最近的莊子都在洛陽呢,這跑來跑去,太費工夫!”

聞笛見他有意隱瞞,也並不追問,只道:“那便請了。”

他側身讓出一條路後,牽過了柳十七的手,跟在赫連明照後頭走。狀似是聞笛指了路,但他並未帶領,而赫連明照如同看透他心中目的地一般,徑直朝一個方向走去。

柳十七皺起眉,掐了把聞笛的手心。在感受到回握的力道後,他安心多了,旋即放開聞笛,將背後的長刀改為橫在腰側,握住刀柄,一刻不敢放鬆警惕。

他學過很多,有時候同他言笑晏晏的人,小算盤打起來反而更加令人膽寒。

長安的街坊四四方方,形成了規整而呆板的制式。柳十七數著腳下經過的街口,沉默地把每個數字記在心頭,隱約覺出熟悉——彷彿暗合了洛書的某種規律,他曾在望月島的藏書室中翻閱過,覺得有趣,便多看了幾眼。

赫連明照並非等閒之人,工夫平平,但身為綠山閣的閣主,“神機先生”的後裔,必定精通奇門遁甲。他找上門來,若是想把柳十七和聞笛困住,也不是不能。

又拐過了一個街口,柳十七刀鋒已經快按捺不住了。

前面的赫連停了下來,而聞笛追上他,按住柳十七的肩膀:“先生知道此處?”

他的聲音有點顫抖,讓柳十七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量周圍——普通的幾間民房,像是合圍而成的院落。因為已經廢棄,樹木比其他地方茂盛,寥無人煙,在白日也令人覺得寂靜,彷彿遠離了一牆之隔的繁華舊都。

幾株梧桐圈在一起,連綿著頗有合抱之勢,共同掩蓋起了一個秘密似的,有幾分神秘。

柳十七眨了眨眼,剛要發問,赫連明照意味深長道:“這不是劫難剛開始的地方嗎?”

聞笛不語,柳十七茫然地走出幾步,忽地聽見身後青年開了口,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這裡本該被燒成了灰。”

踏空的腳步,他差點因為腿軟栽倒了。

這是……

柳十七不思議地再次看向最大的那棵梧桐:陰與陽在它身上有著明顯的痕跡,如同楚河漢界一般分明,陽面枝葉茂盛,而陰面擋在了其餘幾棵樹的枝椏中,唯有看得久了,才能發現它上面光禿禿的,連一片葉子也無。

“你很驚訝。”赫連明照道,“是以為那天之後就再不會有生機了麼?但這麼些年,你都不敢踏入這裡,當然不知道還能再長出別的機緣。”

他說話跟打啞謎沒區別,柳十七聽得煩了,徑直問道:“柳家舊宅的地址?我好像認出那棵樹了。”

赫連明照頷首道:“不錯,當年左念誤殺了你爹孃,但因當天殺氣太重,左右鄰居無人敢報官府。他去而復返後,過於愧疚,救走你,然後一把火燒了房子。”

這些柳十七都聽聞笛說過了,他思索片刻,道:“赫連先生所指的‘機緣’是什麼?”

赫連明照轉向他,問了個很奇怪的東西:“你真的相信父母只是被錯殺嗎?”

柳十七凜然。

他良久才斟酌道:“此事赫連先生知道多少?我不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有趣,好奇心之下還能護著別人,你倒令我刮目相看了。”赫連明照不著痕跡地在聞柳二人之間逡巡一圈,“左念殺了柳氏夫婦,這對你們是不可觸碰的仇怨,對他自己而言,也未嘗不是終身折磨——他至死也不知是誰害了自己的妻兒。”

此言既出,赫連明照卻不再多說,他揹著手往遠處踱步,走得慢條斯理:“看來你們兩個還是年輕了,許多真相只需要一點點耐心,卻都沒有去查……”

聞笛愣在原地,柳十七想要追他,又覺得追問了也得不到答案,一時之間手腳不知往哪放,只得抬頭凝望那些枝葉交錯的梧桐樹。

赫連明照的身影拐過巷口後融入了外面大街的人流,柳十七若有所思。

那日西秀山被籠罩在隆冬的嚴寒中,洗硯齋下了一場新雪,飛霜凜冽。左念已經理智全失,口不擇言什麼都說,他說……

“那人誤我!害我妻兒性命,害我傷及無辜!”

柳十七還記得他嘶吼時沙啞的聲音,目眥欲裂的憤怒,都不像裝出來迫切地想要轉移仇恨。再見聞笛的神情,似乎他亦從未見過左念如同那時的失態。

如果真是有人陷害,左念臨死前的意有所指到底是何人?

他的身份和地位尊崇,那又是何人,明知他設計陷害自己濫殺無辜,依他的性子卻不去對方討說法嗎,就安靜地揹負著這段孽債?

還是說那人另有把柄能威脅到左念?

到底誰才能如此把他玩弄於鼓掌?

柳十七腦中驀地劃過一個名字,但他很快地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是席藍玉,此人身上疑點重重,當日清談會與左唸對話亦綿裡藏針,卻斷然不是這樣的關係。旁人都道左念倨傲,自視甚高,卻並不怎麼善於偽裝。

與坑害自己之人相見,他會如此冷靜,甚而半分沒有異樣嗎?

“你想到了些什麼?”聞笛問道,聽完柳十七的思考,他也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道,“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左念並不是個能憋著情緒的人,他還在世時,十二樓與北川學門雖然不算蜜裡調油,好歹各佔一方,沒有多的交集。他那般記仇的一個人,定學不會隱忍偽裝。”

柳十七:“你也覺得害他的另有其人?”

聞笛:“之前你告訴過我一些資訊,來算一算此事的牽扯。”

他說完蹲下身,隨手拔出腰間一把防身的短刀,在泥地上劃出了幾個不規則形狀,不多時,收拾出了幾條連線,看上去一目瞭然。

在望月島,王乾安將一半的《碧落天書》交給虞嵐,由她帶至中原,隱姓埋名。

虞嵐與柳來歸相識後結為夫妻,大約為避免惹人耳目,將《碧落天書》託付給慕南風儲存,沒告訴他到底是何物,後來圖譜被盛天涯劫走。

左念受到神秘人挑撥後認定自己妻兒被害,衝動之下殺了柳氏夫婦,卻救了十七。

盛天涯在那段時間出入中原頻繁,多次與伊春秋發生衝突,以致於八年前盜書出走,間接害死恩師,旋即卻沒了訊息。

左念修煉折花手與天地功法,遲遲無法突破第十層,終在劍走偏鋒後入了心魔。

如此直到一年前,“斗轉星移”這個詞忽然出現。

“怎麼看,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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