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待著麼……又不聽話。”
☆、泡溫泉
寒風呼嘯,大雪紛紛掩孤魂。
不消片刻劍廬內又覆了新的一層積雪,連先前的屍體也被埋在了雪下,好似一切都未發生過。阿花繞著院落飛了一圈,發現先前的青雀派弟子死的死,逃的逃,連小鳳也被趁亂帶走了。聽它回稟情況後,殷無憂馬上要提劍去救人,卻被徒弟攔下。
他二人雖然沒死,但也沒那個力氣再戰。殷無憂也顧念著徒弟的傷,不好再折騰。
稍作休息後,兩人先入了靈堂,將風靈脩的屍身搬到後山已經挖好的墓穴掩埋,而後相互攙著回到了鳳鳴山。
到了安全之所,終於可以鬆口氣。
殷無憂撲在地板上,再也動彈不得。魏輕塵繞過他,點燈,生火,燒水。殷無憂抬眼看他,這人明明替自己擋了一道雷,不過簡單調息就恢復了行動力,相比之下自己倒是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所以說,正宗的魔真是恐怖,恢復能力實在太強。
羨慕,實名羨慕。
殷無憂正閉眼休憩,突然被徒弟撿起。魏輕塵扛著他穿過擺滿花盆的長廊,走到了屋後。那裡有一池溫泉,此刻白霧翻湧,熱氣迎面撲來。
溫池周圍有雪竹環繞,竹子被積雪壓得垂下了頭,偶爾身子打顫抖落幾片雪花,轉瞬就消融殆盡。池邊還有兩座燈柱,傾瀉出暖色的光輝,灑在水面,讓泉水更增添了些許溫熱。
殷無憂被褪去血衣,丟進了溫泉中。他撩起溫熱的泉水澆在臉上,輕輕搓了搓自己凍僵的臉,而後游到池邊倚著池壁坐著休憩。
魏輕塵去室內拿了兩套乾淨的衣裳回來,他蹲在岸邊翻了翻師父的血衣,從裡面找出了他買的話本,翻了兩頁發現不堪入目就直接用真焰給燒了。
“喂!別燒!”
殷無憂著急去搶救,卻已是來不及,他氣得拍打水面,狠狠瞪了徒弟兩眼,怨道:“我還沒看呢……”
他買了那麼多話本,就沒再徒弟的眼皮子存活過。這傢伙見一本燒一本,實在可恨。
那種不和諧的東西看多了害人,魏輕塵不予迴應,兀自脫了個精光也下到了水裡。
他游到了師父面前,從水下撈起他的雙手,與之對掌。兩人□□身子,泡在溫泉中一同運功療傷。一時間溫泉裡水更沸,霧更濃,白氣蒸騰而起,將兩人完全淹沒。
片刻之後,一切漸漸平緩,白氣消減,兩道俊美的身影也再度出現。
魏輕塵欲退開些許,卻被師父勾住了脖子。
“我好像還沒好,”殷無憂扶額,作虛弱狀,又突然靠在了徒弟寬闊的肩上。他微涼的鼻尖在對方肩上輕輕蹭了兩下,而後抬起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盯著徒弟輕抿的雙唇,緩緩道:“我可能……需要再搶救一下。”
“我已經找到黃泉花了。”魏輕塵似乎略顯不自在,他身體緊繃,避開了師父溼潤的眼神,目光落在池中的一片落葉上,“明日我帶師父去醫仙谷。”
“那也要等到明日,”殷無憂抬頭盯著他,撇撇嘴道,“你現在不給我一口魔氣,我就活不到明日了。”
魏輕塵有些無奈:“那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啊,我知道啊,那東西會要命的。
但……
殷無憂心想,我只是找個理由親親你啊,傻徒弟。
他也知道,他徒弟不傻。
魏輕塵不過是找個藉口拒絕他這個禽獸師父而已。
可殷無憂這麼久沒見到他,一見面又經歷了驚心動魄的一幕,嚇得差點當場去世,這會兒想起來後怕不已,愈發想與之親近。
但,說他禽獸,他還真不敢在清醒狀態下不顧徒弟意願強硬侵犯,因此每回都被費盡心思想些辦法,也就是耍賴。
比如現在,他見徒弟不答應,便突然喊一聲“啊,我死了”,而後直挺挺向後一倒。
魏輕塵連忙伸長手臂將其撈住,摟住懷中。
岸邊融光照亮他俊朗的臉,他鼻若懸膽,目似點漆。兩人在一個極為親近的距離四目相對,相互凝視。殷無憂看著看著,發自內心認定自家徒弟是天底下最靚的仔。
誰也比不上,誰也不能比。
他忽然覺得,能看到寶貝徒弟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已是人生頭等幸事。
別的,不必急。
然而,就在他要放棄之時,卻見徒弟輕輕舔了一下雙唇,看著自己溫聲道:
“一點點哦。”
而後魏輕塵微微側頭,向他靠近。
殷無憂猝不及防,突然被貼住了雙唇。他瞪大了雙眼,視野全被徒弟的俊臉佔據。他心裡突然狂跳不止,還不待反應過來,又被撬開了貝齒。
一點點甘甜的東西渡到了他口裡。他喉結一滾,咽入腹中。那甘甜帶著熱度,暖過他的肺腑,蔓延向他四肢百骸
他整個人,整個身子都暖起來了。像被春日的陽光包裹一樣,極為舒適。
但那份親密只持續了短暫的時刻,魏輕塵說一點點就真的只給了一點點。
唇分,他馬上轉過身去上了岸,很快換好衣裳進了房內。
殷無憂看著他的背影,只覺得意猶未盡,又不好意思再貪。他隨手抓了岸邊的鸚鵡,把它摁進水裡給它洗了個澡,而後獨自又在水中磨蹭了片刻才進屋。
*
待殷無憂拖著步子走進臥房,卻沒看到徒弟,他在各個房間找了找,最後在屋前的雪地裡看到了那人。
雪粉飛灑,魏輕塵在寒風中拭劍。
他從地上抓起一把白雪,以雪輕輕擦拭劍身。這把劍名叫“大音”,取自“大音希聲”,本是通體如玉,呈半透明狀,清可鑑人,劍身兩面各有幾道微微凸起的弦狀線條。此時卻烏黑一片,散發著焦味兒,還冒著熱氣,因此寒雪一碰上它,很快開始融化。
殷無憂拿了件披風,提上一盞燈,走到了徒弟身旁。
他將毛茸茸的披風給徒弟裹上,又蹲在一旁抱著燈為他照明。
魏輕塵雙手凍得通紅,卻渾然不覺似的,認認真真維護著愛劍。
“之前就是它吸收了大半雷暴,”殷無憂看著劍,嘆道,“多虧了它,不然咱們師徒今天就交代了。”
魏輕塵手上動作一絲不苟,輕輕“嗯”了一聲:“這把劍是我師父所贈。”
“你師父?”殷無憂眉頭一皺,發現情況不對,“不是一位絕世高人送的麼?怎麼變成了你師父?你之前還有過別的師父?”
“不是……”魏輕塵見說漏了嘴,連忙解釋,“這劍……這劍確實是高人所贈,我曾有意拜他為師,但他介意我魔族身份,無論我怎麼哀求都不願意收我,最後看我可憐,所以賜了劍。我感念他的恩情,所以視其為恩師,但沒有行拜師禮,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