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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眼睛怎麼都溼了呢......”

男人愣愣地說:“你,你沒事了?......老子以為,老子以為,老子以為你他媽的淹死了!!!”

大掌櫃被小鳳兒這麼一嚇,滿臉的淚水,上不去又下不來,全部尷尬地掛在腮幫子上,一覽無餘。

張藝興眼中一閃而過某種悸動,細微到無從察覺,這時伸手給男人抹了抹眼淚:“唔,我怎麼會淹死呢......小爺識水性的好不好,你以為我是旱鴨子?”

男人已經結巴了:“你,你,你方才在天上沒有被槍子兒撩著?老子親眼看見你從天上掉下來了!”

小鳳兒翻個白眼兒,傲嬌地說:“誰掉下來了?爺明明是自己跳到水裡的!那麼多杆槍對著我,我還傻傻待在天上當靶子?!我下到水裡,正好運功滅了那幫小鬼子......哇哇哇......”

張藝興繼續吐個不停。潔癖到小鳳兒這個程度,喝了一肚子臭河水,簡直想要把腸子都給吐出來洗涮一遍才甘心。這時候有氣無力地癱在男人懷裡,一番激戰,已經耗費掉全部的功力,身子弱不禁風。

原來大掌櫃並不知曉,小鳳兒天生怕旱喜水,這鳳劍鸞刃在水中威力不減陸上,只不過在乾旱缺水的西北大漠,整個野馬山也就只有兩口子平日裡洗鴛鴦浴的一口小水潭,四處河溝山澗的水流將將能沒到小腿肚,張藝興一直就沒碰到施展水性的機會。

鳳入九天的衝擊波盪開之後,散功的張藝興墮入了水中,失去意識,咕嘟咕嘟差點兒被水嗆死。這會兒一攤綿軟的羊羔羔,四肢柔弱無骨,面龐緩緩回覆了血色,愈發顯得俊美嬌潤,春草的青蔥油綠,夏花的鮮嫩動人。

大掌櫃怔怔地端詳眼前一張誘人的面孔,驀然低頭吻住了張藝興的唇,吮吸唇瓣,舌尖在小鳳兒的下巴上掃過,一寸一寸吻他的一整張臉,舔盡粉潤臉龐上的火色塵光;無法抑制地痛楚和惶恐,想要把這張臉蛋吞到自己肚裡,小鳳凰就再也不會離開自己。

張藝興閉著眼將臉埋進男人的懷抱,避開四周一圈兒瞪成銅鈴一樣驚悚的眼睛,暗自嘆氣:唉,堂堂的潼關城聯防隊息隊長這一張英俊瀟灑的老臉,被這野馬男人在全城父老鄉親面前徹底暴露,這回又沒處躲沒處藏了......

心中忽然一動,暗自憶起方才生死界之間漂浮掙扎的錐心之痛,忍不住伸出雙手,緊緊抱住男人的身軀,將自己安然填入對方的胸膛。

義勇軍夥計們在河溝裡尋到了陸大膘子。

陸胖子身上中了幾十顆槍子兒,至死兩隻手掌還擰著一個小鬼子的脖頸。

大掌櫃將他葬在了城外的土崗上,和其他長眠此地的土匪軍夥計們在一起。一碗羊頭肉,一罈子燒酒,大掌櫃在墳前雙手敬上酒碗:“兄弟來給你送行,陸掌櫃好走!”

眾夥計面容沉重,齊聲高喊:“陸掌櫃好走!”

大掌櫃目光凜冽,一雙濃金色眼眶中,裝載了連綿的血色江山,這時將一柄鋼刀刀尖朝下,狠狠擲於崗上,刀尖深深沒入黃土:“殺!!!”

漫山遍野,聲聲震天:“誓與潼關共存,與小鬼子共亡!殺!!!!!!”

****

這一場大轟炸之後,潼關縣城遍地瓦礫,滿目瘡痍,民房被炸塌一大半。

張藝興與大掌櫃如今與那些無家可歸的老百姓一樣,住進山溝土崖壁上鑿出的巖洞中。

黃土高原上溝壑縱橫,溝中佈滿天然和人工掏掘的巖洞窯洞。這些洞穴如今都被編了號,第一溝第二溝,第七溝第八溝,第十三溝第十五溝,橫七豎八星羅棋佈,填滿了附近湧來的難民。

七八個人打地鋪擠在一個洞裡,床鋪窄得簡直翻不了身,一動彈就要打到旁邊兒的某一隻胳膊腿。

張藝興一貫不喜歡與不是自己男人的人有身體接觸,每次睡覺恨不得都要貼到大掌櫃身上,生怕會碰到睡在另一邊兒的某黑廝。

大掌櫃用眼神威脅:你小崽子離遠點兒!你他媽的都快騎到老子身上了,老子還睡不睡啦?

張藝興噘嘴擠眼睛:不嘛,就挨著你就挨著你!

無論是何年何月,豔聞閒話就好像是自己長了腿腳,永遠都傳得最快。

自從某大掌櫃在黃河河沿兒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和一吻,全潼關縣城的人也就都明晰了,大夥奔走相告:你還不知道麼,咱們那個長得很俊的還沒娶媳婦的聯防隊息隊長,原來自己就是工程隊大隊長的媳婦!

胖大嬸這叫一個不樂意:“餓說息隊長啊,餓這還給你說了好幾家兒的姑娘呢!人家姑娘可樂意了,等著回話兒呢!你這是坑了餓哇你!餓胖嬸兒以後還咋個出去見人哇!”

全潼關城所有的黃花閨女,在那一天,心碎了。一顆又一顆碎掉的春心,隨著那滔滔的黃河水,奔流到海不復還。

剛從水裡撈出來時,張藝興都已經無法走路,手腳蜷縮,身體的各處經脈都經受了劇烈的震盪和損傷。

在炕上躺了七八天,男人急得寸步不離地照看,又是端湯喂藥,又是拿熱水給小鳳兒擦洗身子,城防工地都丟下不管了,生怕這一錯眼的工夫,小鳳兒就走了,再也回不來了。

張藝興後來身子骨恢復了一個多月才復原,卻仍然不敢過力地用劍出招。大掌櫃下了嚴令,不許他再上戰場,若再去拼命胡鬧,就讓豐參謀長代寫一封休書,休了他!這樣的威逼恐嚇,才算是讓小鳳凰徹底消停了。

此時的巖洞中鼾聲此起彼伏,月光盈盈如水。

只有七八米的山洞,塞進去七八個人,一溜排開。

夫夫兩口子擠在一起,睡在一張團花面兒破棉被下,四目咫尺相望。

大掌櫃在河沿邊兒整飭戰壕,忙碌了一天,倦極欲睡。張藝興因為被趕出了戰場,如今聯防隊長徹底淪落為後勤隊長,在山溝裡窩著,陪大媽大嬸鄉親們聊天解悶,洗衣做飯,閒得他夜裡都睡不著覺!

黑漆漆的洞中,小鳳兒將男人的一條腿摟過來,夾在自己兩腿之間,那一隻肌肉結實的大腿“騎”在自己胯下,緩慢往復地磨蹭,兩隻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人,還狠狠地眨巴了幾下,像一坨撒嬌乞食的小狗。

大掌櫃冷笑一聲:這才幾天啊,你小崽子又忍不住啦?!

小鳳兒的眼睫毛呼扇呼扇,衝男人拋了個媚眼兒,亮亮的眸子在羽睫下閃爍。舌尖快速舔溼自己的唇,身子向前蠕動幾寸,在被子下面固呦固呦得像一隻大蝦米,湊上腦袋,貼上大掌櫃的嘴唇,用自己的柔軟溼潤,將男人乾裂的唇一點一點弄得濡溼。

張藝興定定地凝視大掌櫃的眼,眼波糾纏半晌,用口型說:我想你了。

大掌櫃狠狠地衝他翻了個白眼兒,知道這隻小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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