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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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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助一二,暫借五百……不,八百元與我。若是過兩日家中有人前來詢問,還請代為隱瞞。借條我已經寫好,待我到南京安頓好了就與你聯絡,最遲下月一定還上。”

杜竟文聽他連珠炮似的把話說完,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不要緊,他是一個思維縝密的科學青年,總能根據蛛絲馬跡推斷出事情的真相。

“這麼說你是偷跑出來的?”

“是。”

“準備去南京暫避?”

“是。”

“家裡反對所以沒有經濟來源?”

“是。”

“如果被家人發現便會有麻煩,因此要我保密。”

“……嗯,也算是。”

杜竟文一拍大腿:“我懂了,夏兄這是與準備與相好私奔吧!”

夏殊言將茶水盡數噴了出來。

“咦,不對嗎?”

“這……”夏殊言歪著腦袋想了想,覺得與其費勁唇舌向他解釋,不如就讓他這麼認為,也能略去許多煩惱,於是點頭:“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杜竟文拿出抹布擦去桌上的茶水,一副瞭然的樣子:“是上次那位先生吧?”

“上次?哪位?”

“就是那天我們在街上遇見,將你抱進汽車裡的那位。”

夏殊言摔碎了手裡的燒杯。

“怎、怎麼,不是嗎?……”

“當然不是!”他幾乎用上了咆哮的音量,將杜竟文嚇個半死。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三秒鐘後,夏殊言恢復了文質彬彬的形象,重新在沙發上坐好,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杜兄,你誤會了,我同那個……那個人,不是那樣的關係。”

杜竟文撫摸著七上八下的小心臟連連點頭:“好、好的,我明白……”

夏殊言深吸一口氣,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白紙,笑容可掬地遞給他:“喏,這是借條,我已經打好了,一切拜託杜兄了。”

“……”

杜竟文將自己藏在拖鞋中的私房錢雙手奉上的時候還在心裡犯嘀咕,那天晚上在大中華,自己一定是瞎了狗眼才會覺得此人俊俏可愛。

兩小時後,夏殊言懷揣強行借來的八百元,登上了去往南京的火車。他一早便盤算過,在他的諸多朋友之中,只有杜竟文是最新結識,夏家還無人知曉,因此向他求助風險最小。如今他身上總共還有九百二十八元,省吃儉用的話足夠三個月的生活費。他在中央大學唸書三年,對南京十分熟悉,自忖在三個月內找到工作並非難事。

“當年三叔離家,不正是這番光景,他既能創立三嶽門,我又為什麼不行?”他雙手拖著腮,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田地發起了呆:“可是三叔為什麼要走?爸爸待他那麼好,什麼都順著他讓著他,可他說翻臉就翻臉,還讓爸爸那麼傷心……”

他心中忽然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不敢細想,急忙收了心,翻起攤在小桌上的報紙,不多會就聽見喇叭中播報南京站到了。

他下了火車,要來黃包車,在附近找了家旅館,墊付了一週房費後從櫃檯拿到了房間鑰匙。僕人拎著皮箱將他引進房間,在他支付了一元小費後歡天喜地的離去了。他關上門,回身撲向大床,將身體擺成了一個懶散的大字型,然後像是要散盡胸中惡氣一般嘆了極長極長的一口氣。

這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離開了夏家——除了有那個人之外一無是處的地方。他一直想著要和他們斷絕一切關係,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以這種形式。他躺著躺著,覺得臉上一陣冰涼,側臉再看時,床單已經被打溼了一小片。

第二天他起了個大早,先下樓給杜竟文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安頓妥當,正努力積極的尋找謀生之路,並再三囑咐他萬萬不能向旁人洩露自己到了南京的訊息。隨後他沿著小路到江邊轉了轉,在熱河路的一家西餐廳裡點了早餐,又買來一份報紙,將招工版面仔細研讀了一遍。不出所料,合適的職位並不多。一來他尚未正式畢業,只有高中的□□,二來離家匆忙,自然也沒有準備介紹信,孤身一人想要在南京尋個體面的職業,可真是談何容易。

他記下幾個電話,又查了查幾間報館的地址,打算挨個去碰碰運氣。他是天生的行動派,拿定主意後便要及時執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餐,站起身來準備結賬,可伸手一摸口袋,卻摸了個空。他這才想起今早出門換了件衣裳,竟忘記將錢包帶在身上了,不由心中大窘,掌心裡一陣冒汗。

那服務生見他臉色突變,一雙手在口袋中到處翻找,便猜到了七八分,冷笑一聲,道:“承蒙客人惠顧,一共是三元八角。”

夏殊言吸了一口涼氣,硬著頭皮道:“我……好像忘記帶錢包了。”

服務生將手中的托盤往桌上一頓,氣勢洶洶的瞪著他:“是忘記了還是壓根沒有?”

“對不起,是真的忘帶了。”

“那好,我們這正好有電話,麻煩你去個電,讓府上送來罷。”

“這……我,我不是本地人。”

“啊喲!”那服務生雙手叉腰,故意做出個驚訝的表情來。“看你斯斯文文的樣子,該不是個吃霸王餐的吧!”他聲音又細又尖,引得餐廳中其他顧客的目光齊齊朝這邊聚攏。

夏殊言急得滿頭大汗,忙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我的錢包忘在旅店,你若信我,我馬上回去取來。”

服務生見他衣帽整齊,也不大像尋常的潑皮無賴,將信將疑地道:“那你說說是哪家旅店,我好電話去問問。”

夏殊言一呆,他昨天一整天都是個魂不守舍的狀態,進門出門都是匆匆忙忙,一瞥之下倒是見過那旅店的名字,只是這會兒說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服務生見他張口結舌半天吐不出一個字,當即認定此人是專門來訛詐店家的流氓,便將袖子一擼,一把將他的手腕抓住了。

“你可別想逃!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生的油光水滑,卻非要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騙別人可以,卻騙不過我!”

他手上使勁,本是想做做示威震懾的樣子,誰知那小無賴身子輕飄飄的,一拉之下就朝自己跌了過來,他急忙伸手扶住。再瞧他時就見他一張俏臉白裡透紅,烏黑澈亮的大眼睛慼慼哀哀的,彷彿隨手一碰就能碰掉個眼淚出來。他愣了一愣,正猶豫這要不要將他拖到後堂教訓一番的時候,一個學生的模樣的青年走了過來,費了點力氣將兩人拉開,道:“我看他不像壞人,何不把話再問清楚些呢?”

服務生哼了一聲,道:“還有什麼好問的,只怕都是胡編亂造!”

青年學生看了看夏殊言,道:“你還記得旅店的名字嗎?”

夏殊言茫然搖頭。

青年學生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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