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每一句詞,都點到了他的心坎上。
鍾未時關掉原聲,輕輕哼唱。
顧禮洲的視線和頭頂斑斕的光束一起,掃過他眉眼,臉頰,嘴唇,溫柔繾綣。
鍾未時的嗓音低柔,又帶點男生特有的清透,像是雨天滴落在視窗的水滴,撩撥人心,就連不停說話的強子都安靜下來。
一曲結束,顧禮洲在黑暗中輕輕靠過去,在他耳垂上落下一個吻。
“我也愛你。”
顧禮洲牽起他的手,握得很緊,“我會陪著你,一直一直走下去。”
顧禮洲並不是那種擅長說情話的人,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聽到這樣一首歌,他一定不會說出“我愛你”這種肉麻情話。
或許一輩子都不會。
他只會用一些婉轉的詞彙,悄無聲息的行動表達愛意。
他的喜歡、信任、鼓勵和期待,都透過溫熱的掌心傳遞過去。
鍾未時第一次品嚐到了被人珍惜的滋味,心彷彿要化掉一樣,還很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52 你要是覺得不划算也可以摸我。
一頓鬼哭狼嚎結束,強子最先舉起酒杯:“不管怎麼說,還是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到老啊。”
偉哥也舉起杯子,打從心底祝福:“天長地久!”
大非來了一句比較文藝的,“相愛到老,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其實這些話在電視裡在婚禮現場經常能聽見,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但從兄弟們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鍾未時忽然覺得特別溫暖。
“嫂子,來,碰一個啊。”
溫暖不過三秒,鍾未時氣咻咻地把一個空的易拉罐甩在他臉上,“……你還叫上癮了還。再叫一次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了。”
酒過三巡,眾人喝得七倒八歪,大非直接站在凳子上唱歌:“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追逐你一生,愛戀我千回,不辜負我的柔情你的美~”強子帶跑了他的節奏。
“嘔——”大非大概是喝多了,還沒唱完就扶著椅背乾嘔,顧禮洲趕緊把垃圾桶給他踢過去。
大非覺得自己忍得住,結果一扭臉,全吐在了沙發上。
“……”顧禮洲扶住了腦門。
清理,賠錢,捱罵。
又是無比混亂的一場約會。
顧禮洲覺得有必要去測一下鍾未時的生辰八字,是不是一枚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天煞孤星,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似乎就沒什麼好事情。
警局去了兩回,當街和城管幹架,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裡切歌,最後還要被保潔阿姨嫌棄一通。
後來想想測不了。
鍾未時的具體生日,沒有人知道。
從KTV包廂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鍾未時平常酒量算好的,但今天喝得太快,半斤白酒下肚,紅暈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胸口,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半醉半醒的狀態,讓人無法判斷他到底是醒著還是醉了。
這種狀態主要表現在他走路歪歪扭扭,不再是一條直線,可問他問題卻又能機智巧妙地答上來。
“古仔,萬里舟,我,三個人同時掉進水裡,你選誰?”
鍾未時的嘴唇動了動,“我,我不會游泳。跳下去你會救我嗎?”
顧禮洲努了努嘴,又問:“那哥哥,爸爸和老公三個人裡,你更喜歡誰?”
“顧禮洲你是不是有病?”
“……”
夜晚氣溫驟降好幾度,帶著溼意的涼風穿入肺腑。
“冷嗎?”顧禮洲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穿好。”
鍾未時目無焦距,沿著灌木叢行行走,右手時不時地在植物上拍兩下,嘴裡還哼著一首慢歌。
往公寓方向有一段路是沒有路燈的,街邊的小商店早已關門,只有頭頂星星點點的光亮和遠處高架橋上偶爾閃過的車燈。
顧禮洲彎下腰,拍拍肩膀,“上來我揹你,你這麼晃悠要晃到什麼時候?”
鍾未時雙手軟趴趴地往他肩上一搭,“你背得動我嗎?我140呢。”
顧禮洲雙手支著膝蓋,“我也不知道,試試看吧,不行就下來。”
浪漫的動作卻配上了最沒情調的話語。
鍾未時噗嗤一笑,在顧禮洲念出“三”這個數字的時候,忽然蹦了起來。
“二”是從顧禮洲喉嚨裡嗆出來的,他毫無防備,猛地向前栽去,差點兒雙膝跪地給電線杆嗑一個響頭。
鍾未時沒心沒肺,哈哈大笑:“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還沒準備好呢,重新再來一次。”顧禮洲保持剛才的那個動作,扭頭評價:“你真的太重了,哪有男藝人這重的,人家一米八出頭的體重都控制在一百三多點好吧,幸好你臉不大。”
“我這都是肌肉,況且才差個幾斤,又看不出來。”鍾未時說。
“你知道一個比你臉盤子大的西瓜才幾斤麼?”
“我是實力派!不講究那些!大不了走諧星路線。”
“現在又說實力派了,你就是個蛋黃派——哎喲。”
人又是忽然跳起來,顧禮洲反手托住他的大腿根,用力往上一抬,“你自己也使點勁,勾我腰。”
鍾未時依言照做,雙腿死死地鉗住他的腰身,兩條胳膊纏住他脖子。
顧禮洲忽然鬆開雙手挺直身板,鍾未時就跟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
“就是這個力度,你自己加油。”
“……”說好的背呢,這跟偶像劇裡演的不太一樣。
鍾未時使盡渾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