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立刻就明白過來,安詣是不會住手的。
所以塔隆動手了,他直接拔掉了懦柳。不過這時候的懦柳,已經被盜木苗啃斷,枝幹大部分都被盜木苗咬住,塔隆手裡的只有一點根了。
“靈氣爭奪比賽,安詣勝出!”
塔隆動手後,裁判立刻宣佈了安詣的勝利。
現場愣了一秒之後,掌聲、歡呼聲雷動。
“安詣,好樣的!”
“安詣,太帥了!”
這是為安詣的歡呼聲,這是觀眾對他的認同。
安詣嘴角勾起個虛弱的笑容,他閉了閉眼,手腳指(趾)尖已經開始發麻了。
但是他還不能倒下,都到這一步了,可不能半途而廢。
安詣伸手抓過盜木苗和玉極草,一左一右塞進了褲兜。所有人都在慶祝,對安詣這個舉動也是一笑置之。沒有人發現,他剛塞進東西的褲兜,在下一秒又扁平下去了。
安詣轉身,看向高高的主臺。他看到阿瑞斯一臉擔心,恨不得立馬撲過來的樣子。
安詣微微一笑,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努力提起精神來。
“阿瑞斯大人。”安詣開口,因為比賽結束,賽場的揚聲系統打開了,安詣的聲音即使再虛弱,也能被所有人聽到。
不過當觀眾聽到他叫阿瑞斯,頓時都僵住了。不少人心裡哀嘆——不會吧,安詣又要犯蠢了?
頓時有些依舊討厭安詣的,立刻響起了噓聲一片。
在這片噓聲中,被安詣“點名”的阿瑞斯卻站了起來。
這是他對安詣的呼喚的迴應,莊重而正式。
觀眾們立刻噤聲,一個個都錯愕地看向阿瑞斯。
安詣卻笑了。然後他舉起右手成拳,虎口向內重重撞在自己的心口,接著屈身,單膝跪地。
這是當初人們對元祖崇拜至極的時候創的禮節,代表著身心願為元祖支配;不過到如今,這個舉動被視為迂腐、壓迫等反面代表的腦殘禮節。
可是在這一刻,當安詣神色肅穆地作出這個動作後,所有人感覺到的,只有莊嚴和鄭重。那是不容褻瀆的一種虔誠。
“我,安詣。以元祖後裔家族的名譽起誓:這一生都將忠於阿瑞斯·塞恩;傾我所有,維護阿瑞斯·塞恩無冕之王的榮譽!”
安詣的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都衝擊著人們的心神。
這是安詣這幾天想好的,他這麼做有幾分想洗白自己的意思,但更多的,他是要提醒聖帝託納的所有人,阿瑞斯·塞恩是他們的元祖,是無冕之王。
時代在進步,人們的思想被解放,對高位者、強者的敬畏和尊重卻在減退。
對很多人來說,阿瑞斯已經成為了過去;或者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政治花瓶的存在。
畢竟,和平時代,不參與國政的阿瑞斯,對很多民眾來說,都是“一點貢獻都沒有”。
阿瑞斯並不在意這些,但安詣不行。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來提醒那些人——阿瑞斯·塞恩是聖星的元祖,他在最艱難的時期守住了聖帝託納,是聖帝託納人都該尊敬的人。
安詣的話音落地,整個賽場寂靜一片,久久沒有人發出聲音。
有很多人的眼眶都紅了,他們是阿瑞斯的忠實擁護者。
他們在乎的不是阿瑞斯的俊美、不是他的那些“古早”傳說,而是真的瞭解過聖星之初的歷史,他們尊敬他、敬佩他。
然而他們的聲音是微小的,諸如“安詣”這樣的“腦殘粉”的聲音是喧譁的。
可是現在,安詣說出了他們的心聲,這讓他們怎麼不激動?
阿瑞斯也沒想到,安詣會有這一番舉動。他知道安詣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安詣在保護他呢,從以前開始,安詣就一直都在保護他。
阿瑞斯笑了,他看著安詣,努力壓抑自己有些喑啞的嗓音,說道:“許我誓言的人,我將給予你同樣的忠誠。”
這句話在安詣聽來,就是一個誓言。
就像婚禮什麼的……嘿嘿。
安詣笑了,笑過之後卻是一陣暈眩,好在旁邊的小老頭眼疾手快,把他扶住了。
阿瑞斯的神情一下緊張起來,但他咬了咬牙,淡聲道:“菲爾,帶他下去治療。”
“是,塞恩大人。”
菲爾立馬領命走人,旁的人不明白,她這個第一個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還能不明白?
菲爾只在心裡祈禱——希望安詣的精神損傷不要太嚴重啊。
觀眾們因為安詣的暈倒而躁動起來,不少關切的聲音傳了出來。直到安詣被菲爾帶走,賽場裡才開始散場。
沒有人注意到,莘耶特的國王盧瑟的臉色,幾乎黑成了鍋底。他看著還呆站在賽場中的塔隆,以及他手裡的那半截懦柳枝幹,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
之前他有多得意這株懦柳,如今的臉就被打得有多響!而且最要命的是,聖帝託納竟然也有異植?那他們對於那個世界又知道多少?
他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重新來打過了。
☆、第42章 ②01
【宿主精神體受損,強制休眠。】
這是安詣暈倒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事實上,安詣並沒有“暈”過去,他只是意識被拋離到了另一個空間。
這裡不是仙草峰,而是一個奇詭的空間——周圍一片白茫,四方有墨色的瀑布潺潺而下,細看去才發現,那些都是一行行流動的字。
那些字是《章魚功》第二章的內容。
安詣有些疑惑,但是他的思維反應卻很緩慢,他無法自控地“凝視”著那些文字,一遍一遍地重複看著,慢慢的,他感覺自己不自覺就按照那些字寫的方式去修習了。
安詣隱約明白這跟“強制休眠”和系統有關。於是也沒有反抗。
這一修習,便不知年月。
等到安詣的神智再次清明之後,他發現他回到了仙草峰。
他不久前種下的植物已經都長大了,凡植結出了小小的青嫩果實;靈植藥材稍微慢些,但也已經抽條了。
安詣飄過去查看了一番,在赤土邊上,意外發現了斷口已經癒合的玉極草,以及不遠處似乎在睡覺的盜木苗。
安詣見這倆都沒事,也挺高興。
不過他很快發現,玉極草的草心竟然冒出了一根細細的玉色枝幹,其他的葉片都靠著枝幹裹了過去,隱隱有合攏的趨勢。
“這什麼情況?”安詣奇怪,伸出觸手想要撥弄一下,但觸手一伸出,他發現他的觸手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