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先生突然出現在另一頭回廊,叫住他。
“先生。”
白細小跑過去,學生們都離了書館,熱鬧了大半日的書館一片空寂,他跟長偵先生去書房的路上不時左右張望。
踏進書房,一抹高大身影背對他立在書架前,他驚聲道:“錚錚!”
黑珍珠竄入他懷裡搖搖尾巴,長偵先生示意他們坐下,從書架上取出幾沓厚重的書卷,小心除塵,在他們面前攤開一卷。
“這是老夫數年來記載的獸文學識。”
白細認真審看,道:“我看不明白。”
長偵先生連笑三聲,道:“無礙,從今日起,每天這時候你到書房來,我用半個時辰教你,而這些書卷你帶回去,每天都要仔細琢磨,多看、多悟、多問。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長偵先生教書風趣儒雅,白細在獸文一面果真具備天賦,很多字句言語他反覆看了兩遍就記在腦中,還能延伸,按著奇怪的字跡,找出形同相近的獸文,揣摩其意。
竹鈴在窗簷下飄搖,酉時過後,長偵先生結束了白細的第一節獸文課堂,兩人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霍錚起身對長偵先生作揖言謝,領白細回去途中,白細仍然抱著手裡的書卷,搖頭晃腦念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踩到門下的檻,險些跌了一跤。
霍錚取走他的書卷把人抱回車廂坐好,撈起黑珍珠塞入他懷裡,道:“天色太暗,白天多看些無妨。”
馬車駛過集市,霍錚多添置了些蠟燭,以便夜裡多燃照明,又買了不少火炭用於燒熱取暖。天氣愈寒冷,蘭婆上了年紀,這些需要添置的東西霍錚自然不會讓一個老人出來忙活。
回到大院,蘭婆已將熱好的飯菜偎在火上暖著,見兩人進屋,看白細揹著小布包,手捧書卷的斯文俊俏模樣,笑得眼不見縫。
屋內擺有燃燒木炭的火盆,溫度漸升,不似往時那樣寒冷。白細沐浴過後披著衣服盤腿坐在床上,手裡展開書卷磕磕絆絆地,待霍錚沐浴好也回了屋,關門聲起,他忙收好書卷,把熟睡的黑珍珠撥到一邊,踩著鞋子悄悄開門出去。
叩叩叩——
白細候在門外,霍錚開了門,好似習慣了白細夜裡總來他房間一般,把人帶進屋,關門。
白細躺進霍錚被中,霍錚拉他起來,將被子捂暖了才讓他進去,默許彼此同眠共枕。
白細躺下後,霍錚側身躺著,單臂圈摟他的腰,輕柔拍撫,“今日累不累?”
“不累。”白細喜歡霍錚親密碰他,身子貼近對方,笑眯眯拱進那火熱的身軀裡,動了動。
霍錚將他稍微拉遠,感受到他起了反應的地方,皺眉道:“小白,此事要剋制,你還小,弄多了身子會虛。”
“可是、可是……”白細扭動著,被霍錚抱得很牢。
“小白,我不是不讓你弄,但為了身子著想,你忍一些可好,咱們三天可來一次,再多就要節制了。”
白細挪回身子拱了拱對方,雖然他有些衝動,也不是不能忍。
“好吧。”
霍錚親了親他的眉心,上半身抱緊人,腿下的地方卻稍微離了些,免得引起白細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 待修~
第39章 心疼他
大年將至,年味的氣息熱鬧濃密,大院多了兩個人入住,蘭婆盤算著多買些年糕棗糖,白細喜歡吃這些小零嘴,他要去學堂唸書,多帶些過去吃可以解解疲乏。
人老了,心底有個寄託,日子總比從前過得舒心踏實,天寒地凍忙起來,整顆心卻熱乎乎。
一早,蘭婆跨著竹籃,牽上黑珍珠準備出門走集市。
白細還在屋內洗漱,霍錚穿過庭院,看到蘭婆立在屋簷下開傘,徑直朝她過去,從兜內掏出一個錢袋,交給蘭婆,道:“蘭婆,這是我們的租錢,你收下吧。”
蘭婆人好,待他們有情,霍錚不能平白無故接受這份情義佔老人便宜,該給的還是要給。
蘭婆有些不樂意,她一個老婆子最不缺的就是錢,家裡所剩的錢就算她到死也花不光,帶不走。搖頭推拒,“好孩子,這錢你們留下拿去用,我老了,沒啥地方能用上錢了。”
霍錚執意交給她,讓蘭婆收下換取他們一個心安。
在門口推讓片刻,黑珍珠等得不耐煩了,衝兩人叫了聲搖尾巴,爪子沿著門檻扒拉,要往外頭衝。
蘭婆只能收下那袋錢,忖道出去給兩孩子多添置些東西,就比如霍錚。
霍錚肯花錢替白細添置一年四季不同的衣物,自己卻只有那幾套反覆換洗。
雨水密集,白細上學堂時,車廂內多備出一雙鞋子,免得他踩到水坑溼了鞋換上,而霍錚在外奔勞整日,鞋子溼得透透的,第二日沒幹透也照穿不誤,這是仗著身體底子強健,才敢這般肆意糟蹋自己了。
蘭婆疼愛白細的同時也心疼霍錚,把兩人當成自己的孩子對待。
鍋上偎有熱食,白細端起穿過庭院,往後院過去。
霍錚正在餵馬,見他過來,不贊同道:“裡頭暖,進屋裡吃。”
除去大年前後那幾日,學堂照常講課,故鄉偏遠的學子,過年時沒回故鄉,選擇留在書館內苦讀。
有人唯恐落下學識,一人接一人,也不回去過年。一群漂泊在外苦讀的學子聚在學堂裡度過佳節,不失為他們的樂趣。
這是白細在弘揚館的第一個月,下了馬車,學子們陸續入館,白細與霍錚道別,進了書館後,將披在身上禦寒的斗篷除去,露出一身素白儒服,發上束著與其他學子們一樣的發冠。
他掂了掂背後的小布包,笑眯眯地與經過身邊的人言好。
白細性子溫和,待人友善,模樣生得白淨俊俏,初到學館的前幾日雖然遭受大家議論,一個月接觸下來,學堂內有不少人卸去對他的好奇與防備,方子塵性子活潑,拉著他結交了不少同窗朋友。
有人願與他結交示好,自然也有的人看他哪都不順眼,說話時暗裡藏刀冷嘲熱諷。
上個月的文測已經結束,眾學子的位置隨之發生變化,白細被調去了後排座位,而方子塵留在中排,兩人遙遙相望,感到遺憾。
方子塵能言善道,平日白細遇到麻煩,都是他出面解圍。兩人分開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