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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經理辦公室,蘇譽似乎正在忙,他一見豆腐進來,隨意問道:“有事兒?”

豆腐一下卡住了!

沒聽見回答,蘇譽呆了兩秒,他“啊”了一聲,好像這才想起豆腐是為什麼來見他。

豆腐有點惴惴,他小心翼翼端詳著蘇譽,試探著問:“經理……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蘇譽抬頭看看他,他飛快一笑:“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

豆腐有些不好意思:“事前,沒和你說……”

“是你的私事,本來就不必和我說。”

話是沒錯,但蘇譽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硬邦邦的。

豆腐一時更無措了。

蘇譽自己也感覺到了,他笑了笑:“我雖然是經理,也不能管天管地,什麼事都要你們彙報。”

還是有不悅。

豆腐非常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一點,他愈發的無措,同時心頭也湧出委屈——他在獨眼傑克這麼多年,蘇譽從來對他重視加愛護,像今天這樣禮貌客套裡,暗含著生分,豆腐還是第一次遇到。

那種感覺,像是突然發覺辜負了長輩期待的孩童,並且鬧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經理,我知道這事兒我做得不妥。”豆腐啞聲說,“你要是心裡不舒服,我給你道歉……”

“用不著。”

這三個字,就像一隻巨掌,一下子把豆腐給推得遠遠的!

豆腐呆呆站在那兒,忽然難受得眼眶發澀。

蘇譽低著頭,毫無章法地整理著手裡的檔案,過了一會兒,他沒有抬頭,突然問:“你真的愛他麼?”

豆腐怔了怔,他慌忙點頭:“當然。”

好半天,蘇譽抬起頭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往日的平靜。

“那麼,往後我舅舅就拜託豆腐你了,好好照顧他。”

從經理室出來,豆腐慢慢往樓下走,他仍舊在琢磨剛才蘇譽的態度。

蘇譽與他拉開了距離。雖然還談不上牴觸,但態度確實冷下來了。

大概還是在生氣吧?突然出現這種事,所謂不告而怎麼怎麼……換了是誰都會有點膈應。

豆腐很難過,他從心底裡不願失去蘇譽的關愛,可他更不願放棄顧海生。

這是個他根本就做不出的兩難抉擇。

比起豆腐,顧海生要面對的就更多,媒體雖然壓制住了,瀛海內部也基本上沒有更多的聲音(除了一兩個不死心的副總,經常帶著自己是gay的子侄有意無意跑來顧海生面前晃悠),就連性情最火爆的蘇麒,也沒有對此再發過脾氣。

但是蘇麒卻在私底下打探了豆腐的訊息,當屬下把豆腐全部的資料擺在蘇麒面前,蘇麒仍舊皺了眉。

“這孩子到底好在哪兒?”他忍不住問顧海生,“連大學都沒念過,海生,你和他真的談得來?”

顧海生忍俊不禁:“為什麼你偏偏留心到這個?”

蘇麒長嘆了口氣:“實在是……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閃光點啊!除了長得漂亮,我以為海生你不是以相貌論人的。”

“我確實不是以相貌論人。”顧海生聳聳肩,“但那是在工作的時候。在床上,我就得以相貌論人了。”

蘇麒火大:“又來了!”

顧海生一臉無辜:“我有說錯麼?你的那些情婦長得都堪比無鹽?”

蘇麒被他噎住,良久,只得艱難道:“這不是一碼事。”

“這就是一碼事。”顧海生平和地說,“而且我家小墨秀外慧中,比你那些情婦強多了,你看不到他的閃光點是因為你以簡歷取人。”

蘇麒嗤之以鼻:“得了吧!都二十七了,還在做酒童,吃青春飯。真要有能耐的,會像他這樣?”

顧海生毫不所動:“那是阿麒你目光狹窄,小墨不是一般的酒童,他是蘇譽最信任的下屬,從獨眼傑克一開張就跟在蘇譽身邊。你以為蘇譽是個隨隨便便挑下屬的人?更別說跟了他七八年,從未有過失。”

提到蘇譽,蘇麒的臉色更難看,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是說,我應該信任一個夜總會老闆的眼光?”

“我是說,你應該信你弟弟的眼光,他沒你想得那麼蠢。”

聽到弟弟兩個字,蘇麒愈發的不自在,他冷冷道:“先別說得那麼親熱,人家認不認我這個哥哥,還是個問題!”

“這不取決於你。”顧海生淡淡地說,“你不認,你叔叔卻是認的。”

蘇麒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變得奇怪起來。

良久,他抬起頭來,看著顧海生:“你的意思,叔叔往後還是要立那小子為繼承人?”

顧海生神色未變,他坐了下來:“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阿麒,你不會到現在還沒看出來吧?”

蘇麒咬著牙道:“叔叔真是老糊塗了!他怎麼能這麼做!這不就順了宗克己那個老狐狸的心意了!”

顧海生微微一哂:“宗克己都痴呆五六年了,他哪裡還是老狐狸?分明是老糊塗。”

宗克己患的是早老性痴呆,五年前開始出現輕微跡象,如今已經連人都不認識了。宗克己的妻子也已病逝多年。

蘇麒粗粗撥出一口氣,他的臉孔發紅,帶著憤懣和難過。

“海生,我跟你說,瀛海是叔叔的,這沒錯,但它同時也是你的,沒有你,瀛海不會有今天。蘇家,包括瀛海,和那小子一根手指的關係都沒有!叔叔年紀大了,心裡總想著那小子,我知道這是血緣親情,沒法子,我也不多嘴。宅子,錢,他都可以給蘇譽,但如果他想讓蘇譽進瀛海,如果他想把瀛海也給蘇譽,那我是絕對不會服從的!”

☆、第 98 章

那天下午,顧海生提前從瀛海出來,他吩咐老傅把車開去醫院,最近蘇雲藩身體不佳,正在醫院療養。

路上,顧海生靠在後座柔軟的沙發裡,怔怔想著蘇麒說的那番話。

比起蘇麒的義憤填膺,顧海生卻沒什麼憤怒,一來,蘇譽肯定不會答應,這一點他能斷言,別說接手瀛海,就連進瀛海來上班,蘇譽都是絕無可能做到的。二來,顧海生雖然在瀛海地產投入了將近二十年的心血,但他始終很清醒,知道自己不過是個被僱傭的經理人。

只不過這經理人的身份有點特殊,他是蘇雲藩的小舅子。

蘇麒之所以憤怒成那樣,是因為如今的瀛海,凝結了他和顧海生這麼多年的心血,其中,更有他父親的一條人命。

蘇雲芮是自殺身亡的。

事情發生在他被查出職務侵佔之後不到一年。因為蘇雲藩喪子入院,蘇雲芮接替他的位置做了總裁,某天,是週末,蘇麒帶著妻女回來看望父親,祖孫三代原本其樂融融,蘇雲芮接了個電話,談了兩句之後,他的臉色忽然大變,起身回了書房。

二十分鐘之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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