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他白白嫩嫩地鼓舞著胖拳頭，講他看到的所有喜愛，熱情又歡快。上一次景藍這麼跟有光明朗講的時候，明朗對動物不感興趣，有光認真糾正，“媽媽，這種袋鼠在巴布亞紐幾內亞的地區也有分佈，你的說法不嚴謹。”

“……”

這麼一比天真又捧場的雲起簡直是天使好嗎？景藍忍不住躬身親了又親他，“我們雲起也很酷，我喜歡雲起。”

明朗拉媽媽的腿，拉下臉又吃起醋來，雲起讓景藍趕緊也親親明朗。景藍揉揉雲起柔軟的頭髮，他頭髮軟像媽媽，心思細膩又柔軟。偏偏人卻熱情又無憂，好像在童話裡才能看到的小孩子。她蹲下來抱抱小兒子，也親親他的額頭，明朗覺得自己有些小心眼，把臉埋進她的小腹，低低地喃一句，“媽媽～”

景藍對這個小兒子一向寬縱，耐心地哄，“我們明朗也最酷了，媽媽最愛明朗了。”

“比雲起還要愛嗎？”

“當然了，你是媽媽的兒子，雲起只是媽媽的乾兒子。雲起媽媽最愛雲起，媽媽也就最愛你們。你們去雲起家做客，蘇阿姨也會對你們非常好，因為你們是客人，讓客人舒適是紳士最基本的品格。明朗，你太霸道和急躁了，你不應該吃雲起的醋。”

“哦…”明朗似懂非懂的，不甘心地弱弱追問，“媽媽愛我是比愛哥哥還要愛嗎？”

景藍有些為難，但還是十分誠懇地回答他，“是。媽媽比愛有光要更愛你。”景藍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平衡下小兒子的心態，接著問他，“但明朗覺得自己哪裡比哥哥棒，更值得爸爸媽媽愛呢？”

明朗竊喜一會兒，想答案的時候卻苦惱起來，支支吾吾的說，“我比哥哥能吃，這算嗎？”

景藍笑，“這也算。明朗，你看啊，有光比你會做數學題，會背古詩，會做飯打掃，會給菜起很多有趣的名字，他甚至跑步都比你快，長得比你還高一點，他好像什麼都比你棒，但是爸爸媽媽還是更愛你。因為你比哥哥更需要我們。所以明朗你們記住，愛是很奇怪的，是沒有道理的，他不是一張試卷誰的分高就有更多的愛。上帝是很公平的，有光有比你強的地方自然就會有比你弱的地方，一顆更茂密的樹會有更多的陰影。明朗，你不需和有光比較，你擁有媽媽對你的最深的愛，這就是有光比不過你的地方。”

兩個小朋友安安靜靜聽完，雲起補充了一句，“雲起更喜歡明朗哥哥，這也是有光哥哥做不到的事情啊。”

景藍笑彎了眼睛，“對，這也是你比有光棒的地方。”

“哦。”明朗還是懵懵懂懂的，但就是高興，“媽媽，我能告訴哥哥嗎？就是你和雲起更愛我!”

“……”

景藍忽然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峻性，鄧明朗這個熊孩子就是總能讓人剛對他煽完情就有把他拖出來揍一頓的體重…“媽媽希望這是我們三個的秘密，因為有光知道會傷心。你希望哥哥傷心嗎？”

明朗搖頭，“我不要哥哥傷心…哥哥已經很好啦，他給我做許多的肉吃，他幫我寫作業…那我就憋著吧。”

雲起也趕緊捂上小嘴巴，表示自己要嚴守秘密。

後來景有光越發像他的名字一樣燦爛耀眼。他十七歲叱吒華爾街，成為最年輕的證券交易員，投資收益率永遠百分之十以上，從沒有失手投資過哪怕一支會下跌的股票，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在數學考試裡錯過哪怕一道數學題。每一次聽到人們都說起他無所不能的時候，徐雲起都會想到他在動物園聽到的這個秘密。景有光從來都不是無所不能的，他知道他有永遠做不到的事情。

徐雲起念初一的時候，鄧明朗剛進入了高中的繁重的學習，景有光已經修完了中科大的數學本科課程並且獲得麻省理工的全額獎學金準備赴美帝念碩士，主修物理學和數學。

雲起現在唸書的班主任恰也做過有光一年的班主任，這位老師恆久的段子就是我以前帶過一個學生景有光，他聰明又帥氣，他就是傳奇。

這天班主任批評大家一塌糊塗的月考，又提到了景有光。“我跟你們說過的景有光，他在你們這麼大的時候都在課堂自己看微積分，寫的作文幾乎滿分。但人家還是好好學習，你們就在這瞎混吧！”

雲起冷哼一聲，改著默寫的的錯，年少有為有什麼了不起的，長大還不是要泯然眾人矣？

他再一次去鄧家吃飯的時候說了這個典故，有光十分淡然，“徐雲起，仲永之傷歸根結底在於他是一個文科生。拜託你在想諷刺我之前好好理解下課文的時代背景。還有泯然眾人有什麼不好？你的政治課不應該已經學到人民群眾才是歷史的偉大締造者和實踐者？請同時加強下自身的語文修養和思想道德建設。”

雲起無言以對。

明朗幸災樂禍，“幸好我當時忍住了，我當年也差點跟有光背傷仲永了，但幸好我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鄧遲給沮喪的雲起夾了一個雞腿。雲起憤憤地啃起來。逗得景藍笑得不行，見自從有光辦下籤證就不大精神的妻子開懷，鄧遲看雲起更溫柔了幾分。

“雲起今晚就住在這裡吧，反正你的房間什麼東西都沒動。”

鄧遲和景藍原本計劃再生一個小女兒便買了現在這個更大的房子。哪裡知道家裡的兩個兒子對妹妹毫無興趣，鄧遲跟他們溝通，誠懇地表達了自己希望有一個女兒的願望並闡述了有一個妹妹的奇妙性。

明朗拒絕的理由簡單粗暴，“我是家裡最小的，才不要變得又不是最大又不是最小，爹不疼娘不愛，老二是家裡的小白菜!”

有光的理由比較有說服力，“第一，媽媽不年輕了，生孩子很辛苦又很危險。第二，我和明朗都不太能做一個好哥哥。第三，如果真的生一個女孩子，她太聰明不好，太笨也不好，總歸養一個女孩子是很棘手的事情，爸爸媽媽不能因為一時心血來潮就生一個妹妹，太不負責任。最重要的是，爸爸，你不能保證一定能生一個女兒，萬一是個弟弟，又不能把他塞回去或者直接司馬遷了。”

最後連雲起也加入進來了，“乾媽乾媽，你千萬別生妹妹啊，要不然她長得跟李明明的妹妹一樣醜的像一顆蔥頭怎麼辦呢？”

最後孩子沒有生。裝好的房間留給了雲起，方便他隨時過來小住，雲起性子豁達明快，住在貼粉紅色小豬桌布的房間也很歡喜。徐沛和徐太太蘇熙每次來這個房間都在心裡同情鄧遲，他是多麼想要一個小女孩子啊。又默默吐槽兒子，一個男孩子怎麼這麼喜歡粉紅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