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忙問道:“怎麼回事?莫非是你那刁難主子又想起你來,仍要你回去伺候嗎?”見小靈子搖頭,哭道:“可及公公說了,我這樣愚笨的東西,根本伺候不好主子,要讓我去雜使房服役呢。”
夏季怒道:“這是怎麼說的?這個可及公公可是皇宮的大總管太監嗎?怎麼會忽然想起來尋你的晦氣。雜使房?就你這單薄身子,去了那裡,不出一年,累也累死了。”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對了,定是漢廣,這人也真是的,我都說了現在很好,他卻濫使什麼好心?仗著自己人脈廣做出這種事來。”說完安慰小靈子道:“你放心吃飯吧,若有人來聽使喚,我總不要就是,也不命你去。回頭我就跟漢廣說清楚了。他日就算我不在這宮裡,我也讓他好好照顧你,不會讓你去做粗重的活計。”一番話說得小靈子破涕為笑,答應一聲,大口扒起飯來。
第二日,小靈子早知皇上今日會來,身邊也會帶伺候的人,因此一大早便尋了個藉口玩去了。夏季無事,正要去找水雲清,剛出得門來,就見白漢廣和兩個丫頭遠遠而來。見著他就笑道:“小季,這半月未見,你可想死我了,怎麼?這是要出門麼?不會吧,我可是一趕上輪休就來見你,不行,今日你可要陪我一日。”
夏季笑道:“本想去找水雲清說說話的,誰知你什麼時候能來,我在這裡也悶的慌。”說完暗暗打量了那兩個丫頭一眼。只見都是十分的清麗脫俗。原來白漢廣為了隱瞞身份,故沒帶心腹丫頭碧羅芳草,而是隨便點了兩個不常伺候的機靈宮女隨行。此時聽見夏季說要去找水雲清,心裡不由得便有些不快,悶悶問道:“小季,你很喜歡那個水雲清嗎?不錯,他長得的確也很好,不過比起我來,你覺得如何?”
夏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道:“漢廣你是英雄氣概,瀟灑不凡,水雲清是風華絕代,秀麗無雙,你們兩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你這樣聰明人,怎問出這樣的蠢問題。”他話說完,後面的兩個丫頭早倒吸了幾口冷氣,心道:這人是誰?敢這樣說皇上,皇上又為何要特意隱瞞身份,看他不似生氣的樣子,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說這樣的話竟也沒讓皇上動氣呢?
不說兩個小宮女奇怪,單說白漢廣,聽夏季說得也有道理。只是終究沒說自己比水雲清強,就不是那麼受用。悄聲道:“還不是因為你,我才問這樣問題,難道我就不知道其實這問題可笑嗎?”這話再配上他酸溜溜的語氣,吃醋之意昭然若揭。夏季臉上微微一紅,稍頃正色道:漢廣你太率真了,怎麼說我也是進貢來的,雖沒見過皇上,但也算是他的人,你這樣說話不考慮前因後果,被有心人抓了把柄,會影響前程的。”
白漢廣看他那正經模樣,一個忍不住,就笑出聲來,他有意試探,因道:“是了,我以後注意就是。小季,你提起皇上,你見過皇上嗎?知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夏季哼了一聲道:“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咱們也是私下裡議論,反正我是一輩子不想見他的。看他網羅了這許多美人供自己淫樂,想必是個老色鬼,就是年輕,也必定是被美色掏空了身子,只剩下一副面白體虛的臭皮囊了。”
第12章
且等夏季說完自己印象中的景元帝,白漢廣的冷汗早已經一道道淌了下來。那兩個小宮女還沒有他的定力,白眼一翻,竟是要暈死過去。幸得他見機的早,狠狠咳嗽了兩聲,方讓她們清醒過來。縱如此,兩人也已是汗透重衣了。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那同情神色,心道這真是新奇故事了,自小就沒聽過有人敢罵主子,如今竟就偏偏聽到了,只不知這人要如何死法。別看皇上現在帶著笑呢。也不知多少人就在這笑容的面前送了命。
不說小宮女在心裡偷偷議論,單說夏季看著白漢廣扭曲起來的面孔,偏偏嘴角還帶著笑。他不由疑惑道:“你這是幹什麼呢?我都說了是私下裡議論。你放心,就有治罪的那一天,我自己承認,絕不帶累你。我知道你見過皇上,就算我說錯了,你糾正了也就是了,用得著這麼取笑嗎?還是說我小國家的人,就是沒有見識呢?”
白漢廣哪想到就因為自己一時間太過驚異於夏季對他的評論,表情有些控制不住,就讓夏季惱了。看他嬌嗔滿臉,一雙眼睛似惱非惱,比平日裡更加動人,不覺得有些呆了。忘情之下,便去拉扯夏季的袖子道:“是我一時忘形,小季莫要見怪,其實這皇帝嗎?就和你說的一個樣,不過這些話往常沒人敢說罷了。”他見夏季噗哧一聲笑了,又趕著他問道:“真的麼?那樣厲害的景元帝,真的就和我說的一個樣子麼?”其憨態可掬的模樣,真讓人喜歡到了心眼裡。更覺能見到他這樣,即便自毀了形象,也十分值得了。
兩人到裡間坐下,白漢廣命丫頭們將點心盒子放在几上,笑道:“御膳房的人都看低小靈子,不肯用心做些好東西你吃,待我找機會慢慢教育他們。這裡是各樣精緻點心,留你品茶消夜用的。若喜歡,就告訴我,下次我再拿來。”夏季忙笑道:“多謝費心想著。御膳房的人也沒做什麼,是我不命小靈子去羅嗦人家的,你千萬別仗著自己在宮內有點地位,就為我得罪這些人。你說到這裡,我還有一句話說與你,小靈子伺候的很盡心,我十分喜歡,就別讓人換人來,我只要他服侍。”白漢廣心道:朕何時命人調換他了。轉眼醒悟過來,定是可及盲目揣測聖意,見自己派他去傳話,就以為是那小太監的事,因此上說要換掉他,方讓夏季誤會了自己。於是忙道:“小季既然這麼說,那就不換了罷。”夏季方高興起來。
兩人又閒話了一回。不覺便到晌午,白漢廣便命小丫頭去傳膳。想那兩個宮女是伺候皇上的人,她們去傳膳,御膳房的人如何敢慢怠,稍頃飯至,花樣之多,菜餚之珍奇都不在話下。看的夏季嘖嘖稱奇,上下打量了白漢廣幾眼,笑道:“我竟不知你地位這樣高尚,這些東西,想來就是皇帝的膳食,也無非如此吧。一桌子的飯菜,竟有一大半以上是我沒見過的。今日既託了你的福,倒要好生嚐嚐。”
白漢廣見他高興,自己更覺興奮。一擺手道:“算得了什麼?你愛吃,我吩咐人天天做了,讓小靈子去傳來。”夏季嘿聲道:“行了行了,少興頭吧,怎麼說得跟自己就是皇上似的。”說完見他拿起酒杯命人滿上,連忙按住了道:“我們自在說話兒豈不好?必得每次都暢飲嗎?酒雖好,大飲也是傷身的,你在皇上身邊伺候,應酬豈能少了?還怕沒有喝的日子?因此在我這裡就免了吧。左右這些菜餚也精緻的很,多吃一些倒還有好處。”
白漢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