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心情有些低落。
待那兩人遠走看不見後,木屋頂上現出一條胖胖黑蛇的身影。
“姜妄!姜妄!”他腦中出現一個稚嫩的聲音。平日裡,這個聲音會讓他心情愉悅起來,但剛剛才聽到母親的訊息,他實在沒有辦法做出愉快的迴應。
黑蛇沒聽到迴應,有些不太高興,它從窗戶竄入,游到屋內的桌上。它身形小小胖胖,動作卻十分靈活,看起來有些滑稽,“幸好他看不見。”黑蛇第無數次地想到,它其實對自己的身材也不怎麼滿意。
它小小的金色眼睛眨巴眨巴地,偏著頭對他吐著信子,直接在腦海裡對他說到:“你怎麼不理我呀?”它還太小了,雖說開了靈智,卻並不明白人類複雜的感情。
“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事情。”他對它“說”道,兩個生物無聲地在意識中交流著。
“在想什麼事情?”黑蛇追問,就像小孩子一樣,對什麼都感到新鮮。
姜妄有些無奈,卻對這個經常來訪的小朋友多了些縱容。儘管它並不是人類,有靈之物少見,但巫者卻多少知曉一些,也並不十分感到害怕。尤其姜妄巫力強大,雖然他學習方式與常人有異,但並不影響他溝通天地之能,甚至因為他天盲,與他人相比,對各種源力更加敏感。
“我的母親就快歸於神的懷抱。”姜妄向著唯一的聆聽者傾訴。儘管對方聽起來還是個幼年體,也不是人類,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可他別無選擇。況且他也不必擔心它會向誰打小報告,從這一點上來說,有這麼一個物件,也是他孤獨日子裡的一個幸運。
“歸於神的懷抱是什麼意思?”黑蛇果然不明白。
“意思就是……去世。”姜妄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潛意識裡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意料之中的現實,“也就是死掉。”他甚至補充道。
“可是人類不都是要死的嗎?”黑蛇感到奇怪,問到,“有什麼可想的呢?”
“是啊,大家不都是要死的嗎?我可能是最該死的一個吧。可為什麼還是會感覺悲傷?”姜妄心想,“也許因為她是我的母親吧。”
“母親?姜妄的母親長什麼樣呢?”黑蛇天真地問,“我沒有母親呢,她也跟姜妄的母親一樣死掉了嗎?”
“我不知道。”他回答到,“我也不知道我母親的模樣,我生來便是看不見的。”
一人一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讓人的心情也沒那麼糟了。
待到即將月上中天,紫色的月亮將要煥發最蘊含力量的光華,黑蛇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回到對面的高山上去修煉。
它找到最適合的位置窩下,沐浴在月華的能量中,對著遠處黑暗的木屋,小眼睛慢慢閉上,睏意漸漸上湧,不一會兒就陷入睡眠。
果然過不了幾日,有巫者傳來訊息,他的母親過世了,已經下葬。姜妄握著一把獸骨製成的髮梳、一枚獸牙打磨的髮飾,那是母親留下的唯二遺物,想著這世上終於只剩下他一個人,他無法流出眼淚的雙眼微微顫抖,唯有喉間低低的嗚咽聲洩露著他的悲鳴。
下一個月圓之夜。
黑蛇如往常一般,待巡視的巫者離開後,進入姜妄屋內找他玩耍,卻聽到他問到自己:“你叫什麼名?”
姜妄的名,是它偷偷聽來,而它的名,他卻從未問過,這是第一次。
“我沒有名。”見姜妄問起它的名,可它卻說不出來,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給你起個名,你願意嗎?”姜妄問到。
黑蛇有些開心,它也要有名了嗎?還是它喜歡的這個人給它的,它當然願意。
“原。”它聽到姜妄說。
“原?是什麼意思 ?”它問到。
“最初、開始的意思。”他說。
“我聽其他人的名都是兩個字,你也是兩個字,為什麼我是一個字?”黑蛇想與他一樣。
“第一個字是姓,第二個字是名。”姜妄解釋道,“我給你起的只是名。”
“我也想要有姓。”黑蛇撒嬌道。
“姓是跟著父親的。”他告訴黑蛇,“你知道父親的姓嗎?”
黑蛇明顯不知道,它想了想,對姜妄說:“我想跟你一個姓。”
姜妄頓住了,沒有說話。
黑蛇有些著急,立起半身晃動著身軀,催促著他表態。
“嗯。好。”姜妄聽到自己輕輕地開口說到。
“姜原。你以後就叫姜原吧。”
巨蛇緩緩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沒有聚焦,像在想什麼事情。
自他離開後,有多久了?它曾經夢見過他幾次。
它將他卷在它已經長大的身軀中心,那人
躺在它身上,白色的長髮從它黑色的鱗甲上垂下,它碩大的蛇頭輕輕靠著他,巢穴中安靜極了,就像現在一樣。
齊真不知道姜原去了哪裡,玉牌還在他那兒,有些著急,又想著他剛才說的話,腦中更是亂糟糟的。
姜原應該不會騙他,他完全沒有騙他的必要,這東西可能真是他的牙齒。
“不管是不是你的牙齒做的,但這是我的隨身物品,已經屬於我了。”他想這麼告訴他,但轉念一想,又洩了氣。從他剛才的態度來看,連自己都成了他的“寵物”,區區一個小掛件,能要得回嗎?
等等!齊真有了主意。
姜原離開巢穴,慢慢向齊真的所在走去。他有些苦惱。齊真和姜妄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知道姜妄的下落嗎?他有預感,這人都不知道,可他還想再試試。
紅色的掛繩襯得他的面板白得彷彿發光,摸上去的手感更是無比光滑,又有些微微發涼,給洞內燥熱的空氣降了些溫度。
他伏在齊真頸側,舌尖順著傷口緩慢地舔舐著流出的新鮮血液。齊真一隻手被他壓過頭頂,只得用另一隻手撐著他赤.裸的胸膛,耳朵、臉頰發紅,只恨自己打不過他。
不是姜妄。儘管知道這個結果,姜原仍有些失望。他絕不會忘記姜妄的味道,這血中絲毫沒有他的氣息。雖然是力量強大的巫人,可他的巫血巫力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沒有讓他厭惡的氣息。
他放開齊真,轉過頭來改去吸食能量。
奇怪,不管是昨天還是現在,那能量都沒有動靜。
他微微抬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齊真,面無表情地問道:“能量呢?”
“?”齊真呆了呆,轉瞬間想到他體內的東西。“原來我體內的是能量?應該就是那寒氣,這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想到歸想到,可齊真哪裡搞得明白這能量是怎麼回事,之前便是任姜原擺佈,現在也只能任他嘗試。
怎麼回事?難道他能控制能量了?不對,若真能控制,他早就想辦法逃走了。姜原這倒是冤枉齊真了。齊真倒是想走,一來確實找不到出路,自遇見姜原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