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兒!”
“你若正當我是你爹,又怎麼會傷害小七?傷害你的妹妹?”蘇宏威痛心疾首,眼中愛恨交加。愛的,是他對小七的自責和愛憐,恨的是眼前這個白眼狼一樣的惡毒女人。望著蘇憐雪,他咬緊了後槽牙:“看看這些供詞!陳秋娘除了那枚耳墜,還道當初將小七送給她的那個小女孩,耳朵那裡有顆紅痣!”
當時,蘇憐雪為了說服陳秋娘儘快將小七帶走,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用帕子打包,塞給了陳秋娘。
此前,蘇憐雪一口咬定:“帕子是我弄丟的!耳墜也早就找不到了,誰知道那個人販子是從哪裡偷來的!更何況,天下相似的耳墜何止一二!有人見著將軍府的樣式好看,仿製也不一定呀?如何就能汙衊是我!”
而耳朵上的那顆紅痣,蘇憐雪完全忘記了這一層。小時候她跟七七戴的都是耳夾,直到15歲及笄,才戳的耳洞。戳耳洞的時候,不偏不倚的紮在了她左耳耳垂中央那一顆紅痣上。陳秋娘不說,她都快忘記自己耳垂上原本有一顆痣。
“不……不是我……”蘇憐雪慌張的翻弄著手裡的供詞,最後將其揉成一團,她眼神飄忽,重複的碎碎念著,最後給自己找了一個拙劣的理由:“一定是沈七害我!是她害我!爹!女兒是冤枉的!您也不相信我了?您不是最疼女兒的嗎!小時候……小時候您還抱過我!背過我!帶我騎過馬,推我盪鞦韆……您……”
蘇宏威轉過身來,緊掐住蘇憐雪的雙肩,他銳利如鷹隼搬的眼裡此時滿是恨意。他的雙眼佈滿血絲,略顯渾濁,顯然是一夜沒睡,有些憔悴。蘇憐雪吃痛的哼了一聲,繼續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對蘇宏威說道:“爹……你捏的雪兒好痛……”
“痛麼?”蘇宏威冷聲問道。
蘇憐雪含淚點頭,以為蘇宏威關心著她,說明也有一點兒相信她了。
然而,蘇宏威非但沒有放手,手中的力氣反而加重,蘇憐雪疼的哭了出來,不同於方才演戲的假哭,是真的涕淚橫流:“爹……好痛……你……”
“這就痛了?你……你夥同陳秋娘將我的小七……那麼可愛,那麼小小的小七賤賣了!其中骨肉分離之痛!小七流落在外顛沛流離之痛!小七成為死士那一路走來刀尖舔血,生死邊緣掙扎之痛!小七痛了?!這樣……你就痛了?”
只聽“咔嚓!”一聲,響聲清脆,伴隨著蘇憐雪一聲吃痛的慘叫,她的肩胛骨竟然被蘇宏威捏碎了!
“啊!!!”蘇憐雪撲倒地上,雙手無力蜷縮,面色蒼白的痛得在地上打滾。
供詞蘇憐雪並沒有看,蘇盛鋒便告訴她:“小七走丟的時候,穿著粉色的襦裙,而那天,你穿著鵝黃色的襦裙。包括你左耳耳垂上的紅痣,說話偏南方的口音,玉墜子,帕子,這些都對上了。”
“你若還想狡辯,便與你那個曾經將你賣去妓院的賭徒父親說去吧!”
原來蘇憐雪見到他們的第一面,就在說謊,她並非逃荒逃到城裡來的孤女,親孃半道上死了,被兩個賭徒摸黑子帶走,賣去了妓院。而是她雖孃親來長安城,找尋外出務工的父親,而她的父親好賭成性,原本想賣她母親去妓院來還賭債,卻沒想到自己妻子病重,還是癆病,妓院不收。因此,便將自己的女兒賣去了妓院,心想,反正是個“賠錢貨”。
第六十五回:送官
【簡體版】
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蘇憐雪滿眼恨意,同時身體止不住的發顫:“不!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了!不……我的父親是您!是您啊!是護國大將軍!”
既不是住在破瓦房裡的窮鬼,也不是三天兩頭被人追著打的賭鬼,不是那個將她和娘賣去妓院換取賭資的惡鬼,更不是那個在知道她被帶進將軍府,後來還當上了小姐享福便來勒索自己親生女兒的大惡人。
為了威脅蘇憐雪從將軍府拿錢給自己去賭,蘇憐雪的父親自然抓住了她不少秘密。尤其是她小時候與他爭論,說自己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時,無意透露了將將軍府真正的大小姐略賣的事情。
蘇憐雪自然知道,父親認錢不認人,卻沒想到那些揭露她罪狀的宣紙上也有他的供詞。蘇憐雪百口莫辯,卻仍然嘴硬的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喊叫,說自己冤枉。
蘇佩弦冷眼看她,發現看不懂她,又好像忽然看明白了她:“你冤枉,小七才冤枉。”
言罷,再也不想見到她這幅醜惡的嘴臉也好,不想聽她聒噪謾罵也好,蘇宏威大手一揮,隱忍著怒氣說道:“拖出去,打八十打板,交與官府處置。從此此女,與我蘇家再無干系!”
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在蘇家,弄髒蘇家的院子和他們的手。更何況蘇家世代金戈鐵馬,受人敬仰,萬不會私下出自了蘇憐雪,而官府……蘇憐雪去了官府,都不用蘇家人出手,衙役的苦頭就夠她吃了。
更何況,謀害貴女,非法買賣人口,都是重罪。
“不!”蘇憐雪尖叫的都破了音,無論她如何掙扎,還是被強壯的家丁拖了出去。扒了她精繡晴雪花的廣袖衫,上好絲綢量身剪裁的外衣,壓去後院,剝衣杖責。
剝去那聲華美的衣服,便是奪去了蘇憐雪引以為傲的身份。打板子的並非家丁,而是將軍府裡的兵衛,一板子下去,蘇憐雪疼得慘叫一聲,只覺得皮開肉綻,骨頭都快要被打斷了。別說八十打板。
八十打板……
平時處置失德的丫鬟,最多也就是三十大板。
蘇憐雪疼的覺得蘇家是想要將她活活打死。
不過多時,下人來稟,說打了十二板子,蘇憐雪便撐不住暈了過去。蘇宏威卻說,用說潑醒她,繼續打。水潑不醒就用鹽水,再潑不醒就用辣椒水。下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覺得老爺這樣十分可怕,不敢多問。
蘇宏威還說:“再拖遠些,免得汙了列祖列宗的清聽。”
於是下人子豪將昏迷不醒的蘇憐雪又拖得遠了一些。
最後蘇宏威脫掉自己的上衣,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下,目光堅定,聲音洪亮:“蘇家列祖列宗在上,是宏威不孝,害小七流落在外,吃盡苦楚,更是認賊作女,對仇人百般疼愛。是宏威沒用,十二年才找到小七共享天倫,是宏威耳聾目瞎,這麼多年居然沒有認出奸人真面目!今日,真相大白,接回小七,特來向列祖列宗請罪!”
說完,蘇宏威讓人上了家法,軍令如山,同樣由他手裡的兵衛執行,用荊條抽打他的背脊。
蘇家幾個兄弟無人敢勸,只能在旁陪父親跪下。
而這些,沈七皆不知情。她貪婪的享受著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目光從未在蘇母給她挑的物品上多做停留,而是總看著自己的母親。看著這張和自己相似的面容,看著如此溫婉嫻靜的母親,沈七覺得,一切似乎都虛幻的不真實。
若說沈七這邊是一躍而上入青雲,那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