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飛機，我卻一點睏意都沒有，希望發生點什麼，又怕發生點什麼，總而言之，心情頗為複雜。

遠帆難得地很安靜。途中，他試圖解釋窗外的風景，可是除了星星月亮之外，講得毫無重點，完全不清楚明瞭。試了好幾次，也就罷了。

下了飛機，我感覺到了差異。這裡，明顯要暖和多了，空氣溫暖而溼潤，清新，卻又有點兒腥味，跟長沙的，完全不一樣。我的心砰砰亂跳，卻說不出話來。

有人接機，遠帆跟人寒暄了幾句，帶著我上了車。路上，他告訴我，我們定的，是一家小旅館，並沒有靠近任何旅遊景點，不過也不太遠，北海，畢竟是個小地方。再說，旅館挺便宜，而且人又少。

過度的興奮讓我變得疲倦，我把頭靠在他肩上，輕聲道：“什麼地方都好。只要你在旁邊就行。”

遠帆也激動起來，抓住我的手使勁地捏。

我聞到了海洋的氣息，空氣中那種特別的味道，把我燻得懶洋洋的。我止不住想笑，卻笑不出來，只覺得無比的睏倦，身邊這個人的體溫和他撥出的氣息，纏繞著我，弄得我骨頭都酥了，力氣都沒了，連思想，都不存在了。

在旅館的小床上，我們相擁著，很快就睡著。

在北海的那些天，就好像做夢一樣，似乎都不是真的。就是那種，好到讓你沒有辦法相信的地步。這事情真的發生了嗎？我真的跟遠帆站在大海邊了嗎？我們真的就這樣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呆了好幾天嗎？不要工作，不做家務，不去應酬，只有我們兩個。這裡的其他人，都像電視收音機裡面的聲音一樣，遙遠而不真實。唯一真實的是遠帆的手，他的肩膀，他的腰肢和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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