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和側面。
其中有不少畫,江芷蘭還給她透過微信發過,現在見到實物,她卻有了一點微妙的感覺。
總覺得這些女孩子長得都差不多,而且側臉的輪廓……有點兒像她自己怎麼回事?
柳溪站起身,去仔細看其中一張臉露的最多的畫,細細研究過後發現,真的很像她自己。
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兒自戀,但柳溪並不是有事情藏在心裡不說的人,等江芷蘭出來,兩人寒暄兩句,柳溪就直接指著那幅畫作問了:
“這幅畫為什麼看上去有點兒像我啊?”
江芷蘭抬眼看了看畫,嘴角輕輕提起,笑得有點神秘:
“你覺得呢?”
柳溪摸了摸自己後腦勺,完全猜不到:
“不知道啊,難道是我看錯了?”
江芷蘭靦腆地搖搖頭:
“不是,你沒看錯,這些畫裡的女孩子,的確都是你。”
柳溪驚詫地瞪大眼睛,一時間不知該感到榮幸還是恐慌。
江芷蘭看她反應還可以,便解釋道:
“其實我把這些畫掛出來,就是等著你來問,我再解釋給你聽的。你也不用太緊張,你學藝術的,一定知道繆斯的概念吧?在每個藝術家心裡都有他的繆斯,高更的少女,莫奈的卡米耶,夏加爾的貝拉。我以前沒有找到自己的繆斯,所以我只畫花草,但是後來……”
她朝柳溪走過來,嘴角帶笑,神色溫情:
“我找到了你。”
柳溪第一反應是往後退了幾步。
她當然聽得懂江芷蘭的意思,在藝術家心裡,繆斯女神的角色代表著靈感的源頭,更代表著激發創造力的美。
繆斯這個詞,可以用在單純的繪畫模特身上,也可以用在……愛人身上。
況且,江芷蘭剛才舉的三個例子,可都是愛人角色。
柳溪再傻,在藝術這方面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她可以分辨得出來其中的細微差別。
江芷蘭站在原地,微微笑著,宛如一尊溫婉賢淑的女性雕塑。
可柳溪再看時,分明發現她眼裡藏著的……某種瘋狂。
她對柳溪輕聲說:
“小泉,我想讓你當我永遠的繆斯女神。”
柳溪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乾笑一下,身體不自覺地一直往後退。
江芷蘭幾步走上前來,纖瘦的手指伸出,抓住了柳溪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來,面對面地盯著她看。
柳溪吞嚥著唾沫,尷尬地笑:
“我可以經常給你當模特的。”
江芷蘭卻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抹不似正常人的狂野微笑:
“可是這樣遠遠不夠,小泉,你可以嘗試,跟我在一起。”
柳溪驚得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她還是第一次被同性這樣直接地告白,眼睛都要瞪脫窗了。
但卻一點兒也沒有旖旎曖昧的感覺,她對江芷蘭真的就只是當普通朋友看待,也根本不知道江芷蘭竟然會這樣想。
她當然知道藝術家大多談戀愛不分男女,但她總覺得那樣的世界離她很遙遠,沒想到現在就直接碰到一個!
她只想趕快逃跑,在這裡多一分鐘都不想待下去。
滿屋子的馥郁花香和明豔花朵,在柳溪眼裡,都化作了可怕的魔窟。
江芷蘭捏著她的手,力氣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痛。
柳溪痛苦地叫出了聲:
“嗷……你放開我,弄痛我了!”
江芷蘭卻直勾勾地看著她,黑色的瞳孔比常人更大,直直看過來,那股威懾力宛如被猛獸盯上一般:
“可你每日每夜都在我心上這樣弄痛我。”
柳溪簡直無語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罵道:
“大姐,我這麼重,在你心上踩一腳你早就死了好嗎。”
江芷蘭一時間說不出話,手也鬆開了。
柳溪揉著生疼的手腕,提起包就要溜。
江芷蘭卻動作很快,幾步跑過來,把前門直接關上了。
柳溪驚得大喊一聲:
“喂!你幹嘛!”
江芷蘭站在花店門口,臉上帶著嬌柔的微笑,朝柳溪一步一步走過來,口中溫柔地念叨著,好像在唸咒語:
“小泉別怕,我怎麼捨得傷害我的繆斯呢,我真的很愛你,遇見你以後我拿出畫筆,每次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你,我早就已經無法畫出任何別的東西了,我屋子裡還藏著很多你的正面畫像,你要不要進屋跟我看一看?”
“臥槽!你,你是變態嗎!我報警了!”
柳溪手忙腳亂地往後退,一腳踢翻了畫架,一聲巨響。
江芷蘭的手已經朝她伸過來,摸了一把她的下巴,捏著她下巴讓她微微抬頭。
柳溪胡亂掙扎著,才發現自己力氣真的很小,連江芷蘭這種看似瘦弱的瘋子都掙脫不了,只能怒目而視,心沉了下去。
恰好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是男人的聲音在問:
“裡面沒事吧?我是城管,裡面怎麼有那麼大聲音?”
江芷蘭瞬間從瘋狂如野獸的狀態恢復過來,走過去打開了門,笑容和煦:
“沒事,只是我不小心弄翻了東西。”
趁著這個空檔,柳溪迅速提著包,從屋子裡逃了出來。
一到外面的藍天之下,柳溪狠狠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驚恐的情緒這才消散不少。
她轉回頭,城管還在跟江芷蘭交涉什麼,江芷蘭餘光朝她看過來,還特意對她笑了一笑。
本來江芷蘭長得也好看,笑得也賢淑,以前柳溪很喜歡看她笑的……
現在的柳溪,只想穿越回去把那個跟江芷蘭做朋友的自己打一頓。
真是人不可貌相!白瞎這麼好的長相了,裡面的芯子居然是個變態!
柳溪一路在心裡罵罵咧咧的,打車回了家。
等回到家,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感覺到了安全,她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要是當時被那個變態拖回屋子後面了……豈不是就要被這樣那樣?
話說兩個女的到底怎麼這樣那樣啊?
不敢想,越想越難受,柳溪去把自己的臉上被摸過的地方洗了又洗,把那塊面板都搓紅了。
回到房間裡,柳溪還是有點驚魂未定,未及細想就發現自己已經撥通了楚弦笙的影片通話。
楚弦笙那邊有時差,這會兒大概正在吃午飯,很快接通了電話。
柳溪看到鏡頭前熟悉的楚弦笙,心裡才一下子安定下來。
心裡一定,委屈感就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她忍不住嘴角一癟,軟綿綿地帶著哭腔說:
“小笙,小笙笙,嗚嗚嗚,你趕快回來呀……”
鏡頭前的楚弦笙應該是在酒店外面,看到她這個樣子,神色頓時嚴肅起來,滿眼都是心疼:
“別急,慢點說,怎麼了小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