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的事,前因後果都不太好說,這件事我就自己消化吧,“雙性戀”這三個字幾乎從沒有在我和趙旗的生活中出現過,我常開玩笑說“我們GAY,我們GAY”的,趙旗則很少把自己劃分到任何陣營,他就是他,從不流露出絲毫邊緣氣質,也不打算和任何小群體熱烈擁抱沆瀣一氣。在這方面,他和我之間似乎都存在隔閡。我很願意去了解同志群體,在能找到的範圍內看了大量研究同志的著作,然而這些書都年代都已經頗久遠了,很多人身上的時代印記比同志印記更深刻,現在的同志都是什麼樣?我就像徘徊在同志這個群體之外的人,書看挺多,但始終不得其門而入。我知道QQ有許多同志群,但我一次都沒有加過。沒那個念頭,不需要。
“蕭遙,這次的事情老師瞭解過了,不是你的問題。”
班主任溫和地對我說,她指的是我和俞建仁打架的事,我坐在位子上動了動,不知道她是怎麼了解,找誰瞭解的,但很明顯,我不會被處分,這就是最終結果。
我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正巧碰見俞建仁從院長辦公室出來,看來他是被傳召了,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腳跟被釘子釘在了地板上一樣。
兩天後,他被全院通報批評,獎學金算是和他無望了,聽同學說這玩意還得帶進檔案。
“蕭遙,你去幹嗎?”曹瑞原阻止我。
“找院長。看看俞建仁那事還有轉機不。”
“哎喲我的大少爺,你以為你是神仙呢,佈告都貼出來了,你就別費心了!這就是TC,永遠是統治階級說了算……”他說著說著感覺自己說錯話了,自抽一個嘴巴:“總之你別管這閒事了,你自己沒事不就得了。”
“不行。”
我找到學院負責分管學生事務的副書記,她非常客氣地接待了我,我在網上查了她比我爸爸晚一年畢業,兩人是校友,她婉拒了我的禮物,我坐在開著暖氣的辦公室裡和她面對面。
“王書記,這件事不是俞建仁同學一個人的問題,我也有錯,甚至我的責任可能比他大,是我先動的手。我聽說俞建仁同學他家裡很困難,獎學金應該對他來說很重要,檔案更是跟著人一輩子的東西,通報批評對他的打擊也許很大,我們其實並沒有什麼矛盾,給學院造成了壞的影響我很抱歉,很後悔,他肯定也一樣,希望學院能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一定會好好反省。”
王書記耐心地聽完我的話,她好言好語地安撫我,告訴我我的話她會好好考慮,我知道她肯定把我當成個只會惹事並且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傻X,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無法釋然。
“你追求公平,可是世界上是沒有絕對的公平的。”謝凱對我說。
“就是。”這次曹瑞原和他統一戰線:“再說你幫那賤人說話幹啥!你這樣的好人到哪裡去找哦!”
他的語氣不失嘲諷,但我卻覺得很好,很合適。
“我不是幫他,我也不追求公平,我就是怕他恨我,以後追著我想害我呢。”我說。
“……我覺得你就是傻!”
這次連周城都同意。
後來我爸知道了這件事,他反覆追問我到底為啥要和人打架,我隨便捏造了個理由,我爸說:他真這麼說?他媽的。不同於他在電話裡表現出來的維護,我爸主動找學院領導表達了他對他兒子打架一事的態度:一定要嚴肅處理,堅決不能縱容,該通報批評就通報批評,該警告處理就警告處理,架不是一個人打的,不能只讓一個孩子承擔責任。
最後,俞建仁的通報批評被取消了。
我在走廊裡遇到他,他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激,眼光尖利得倒像是要在我身上剜出個洞。
“蕭遙?”
有一天,QQ上有人加我。
“嗯?哪位?”
“我是趙宇冰。關於俞建仁的事,我代他和你說聲謝謝。”
“你是他爸啊?”我打著字,順便切迴游戲介面點了兩下。
“呵呵。最近怎麼樣?”
“- -!玩遊戲呢。BYE。”
我繼續玩我的網遊,QQ也沒有再響,加了他以後我就忘了,反正不理他就好了嘛。
轉眼聖誕節就要到了,這是我一年中最喜歡的節日,我喜歡冬青樹還有各種關於聖誕的歌,和趙旗也早就約好了要一起過,可巧的是他也蠻喜歡聖誕的,第一次知道的時候我很是意外。
“喂喂快看,那是什麼啊……”
聖誕節這天,天下起了大雪,雪花像是一朵一朵炸開的棉花一樣降落在大地上,我剛走出寢室樓門口想去機場接趙旗,只見一架遙控飛機遠遠地飛過來。
“哇哇哇,好浪漫啊。”
遙控飛機下用鉤子掛著一大束玫瑰,女孩們的尖叫聲已經開始此起彼伏了。
“我日。誰啊,這麼會泡妞。”曹瑞原仰慕地看著那架飛機,他的眼睛越瞪越圓,嘴巴也越張越大,因為那架飛機穩穩地停在了我的頭頂。
不曉得控制飛機的人按了什麼鍵,那束玫瑰穩穩地落在了我手上。
“聖誕節快樂。”玫瑰上還插著一張精緻的卡片。
……我老公現在竟然玩得這麼高階??
我嚥了口口水,電話忽然響了。
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寶貝,知道我是誰嗎?”
這麼二的開場白,有點印象的聲音……
黑線,我說:“沈靖宇?花不會是你送的吧?”
“哈哈,對了,聰明!”
“你在哪兒?”我避開人群走到小路上,左看右看沒發現有人。
“別看了!”他忽然從馬路對面斜插過來,我嚇了一跳,趕緊把玫瑰扔到他身上。
“你別這麼無聊好嗎!”我怒吼。
“怎麼了啊?你不喜歡嗎?”他拿起玫瑰聞了一下:“喲,好久沒見,你還是這麼帥。”
“你今天怎麼不流鼻血了啊?”我腦子裡只有他被我揍的樣子。
“你那趙,趙什麼來著?”
“趙旗!”我沒好氣地說。
“對對,就他,他上哪去了,沒陪你過聖誕?”他也無所謂我收不收花,轉手就把玫瑰給扔了。
“不關你的事吧。”我冷冷地:“讓開。我還有事。失陪啊。”
“不準走。”他抓住我的手腕,突然施展怪力,強行把我拖在雪地裡走。
“我靠!你幹嘛!放開!”周圍人都看著呢!
“不放!”
“大哥,我真有事!趕時間,您別發瘋好嗎?”
“趕時間?是不是又趕著去機場啊?”他頭也不回地說。
他大爺的要把我拖去哪兒啊?
目的地很快出現了,他的跑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我抵著車門,死活不肯上去。
“你這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真要給他跪了:“我不是GAY,你放了我行麼?”
“你要是承認你是GAY我就放了你。”
“那我真
不是啊!我怎麼承認?”
“……”他把我摁在車門上,來來往往的人流還近在眼前,他竟然就把嘴唇壓了下來。
“你他媽有病啊!”措手不及,我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