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髮都亂了, 面部更是猙獰可怕。可她也只是朝灼華嘶吼大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見母親又發了病, 灼華又心疼又難受, 一下就哭了起來。
灼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朝大奶奶膝行幾步, 就哭喊起來:“娘,我是您女兒啊,我是灼華。”小姑娘哭得滿臉是淚水,十分委屈的樣子, “我知道您恨我,是我害了您不能再給我生個弟弟。可是娘, 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時還小,我什麼都不知道。”
“姑娘, 你別再說了。”嬤嬤勸著, 一臉急切之色。
那邊魏淑見狀, 也彎腰抱住灼華來,與她頭並頭抱著哭,安慰著道:“算了, 別再說了。這些年來,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只是可憐了你……明明有親爹親孃,卻跟沒有一樣。”魏淑喃喃。
魏淑越是這樣說,灼華心中便越是難過。可又能有什麼法子?從她有記憶開始,娘就是這樣的。
她雖恨,可又能怎麼辦,那是她母親啊。
爹爹也常教育她,母親病了,身子不好,她是好孩子,叫她不要怪母親。可她怎麼會怪母親呢?她只是想見見母親。
她也想像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可以無憂無慮縮在母親懷裡撒嬌。可別說靠近母親了,如今就是連見母親一面都難的。
她問爹爹為什麼母親要那樣對她,爹爹也不說,只說她是好孩子,這件事情不怪她。可是……可是她知道的,娘因為當年生她的時候生病了,自此落下病根再不能有孕,娘想要兒子,所以她恨自己。
灼華越想越難過,越想哭得越厲害。
魏淑只抱著灼華在一旁一起哭,卻不走。葉榕看了她一眼後,又轉身朝內室看去。大奶奶已經被丫鬟們拖進內室去了,內室傳來一陣陣的響動聲,葉榕聽得這聲響,忙朝內室去。
一進去,就見大奶奶被一左一右兩邊好幾個丫鬟一起按著,另有一個婆子正掰著大奶奶嘴,另外一個婆子端著藥往她嘴裡灌。
見這陣容,葉榕嚇了一跳,忙就要大步走過去,卻被魏湘拉住了。
魏湘衝葉榕輕輕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小聲說:“每隔幾天,大嫂就得發病一回,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她們喂的是藥,大嫂方才受了刺激,若不喝藥的話,她會一直髮瘋。喝了寧神靜心的藥,能平心靜氣一會兒,對她也好。”
葉榕自然也猜得到她們喂的是什麼藥,她只是覺得,這樣強行喂藥實在有些粗魯。大奶奶本來就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了,這個時候,該是要順著她一些的好。越是押住她、制止她,越是會適得其反。
大奶奶被強行灌了藥,稍稍安靜了些。那邊,也來了個嬤嬤。
“二奶奶,實在抱歉,今兒怕是接待不了您了。”那嬤嬤與葉榕道歉,其實也是在下逐客令,“大奶奶狀況不太好,怕是需要休息。”
葉榕道:“大嫂喝了藥睡一覺就能好嗎?”
那嬤嬤驚於葉榕竟然沒被嚇著,略愣了一瞬,才回話說:“大奶奶的病皆是因灼華姑娘而起,只要睡一覺,忘了姑娘,就能好了。”
葉榕目光又朝大奶奶探去,見她果然好了不少,她目光又挪至一旁的藥碗上。不知為何,葉榕本能總覺得此事頗有些蹊蹺。
想了想,她朝那邊走去,拿起藥碗來,放在鼻尖下聞了聞。
那嬤嬤忙問:“二奶奶懂醫理?”
葉榕搖搖頭:“我不懂的。”放下碗來,又解釋說,“只是我家中有人曾病過,我親自給他熬過藥。”
那嬤嬤倒是沒把葉榕的話放在心上,葉榕也告辭說:“你們好好照顧大嫂,我改日再來看大嫂。”
“老奴就不多送奶奶了。”
“不必客氣。”
葉榕魏湘二人又踱步至外間的時候,魏淑灼華已經不見了。
葉榕問外間伺候的丫鬟:“二姑娘與灼華走了嗎?”
丫鬟回說:“回二奶奶,剛剛二姑娘帶著灼華姑娘走了。”
葉榕點點頭後,又朝裡屋看了眼,然後才帶著魏湘一道離開。出了大房的大院落,葉榕這才再次跟魏湘提起大爺大奶奶的事情來。
“大嫂一直這樣,灼華平時是誰帶著?”葉榕想,母親病了,父親又忙於朝政,顯然是不可能有多少時間來關懷她這個女兒的。而灼華又還小,但凡稍微負責一些的,都不可能只將她扔給下人教養,總得有個體面人帶著她才是。
不過葉榕其實也有些猜得到了,灼華跟魏淑似乎挺親的。
果然,魏湘就說:“大哥哥平時很忙,沒有時間親自教導灼華。二姐平時瞧著挺清高冷傲的,不過,對灼華卻是很好。”
“平時大哥不在家的時候,二姐跟灼華呆一起的時間長。等晚上大哥回來,若是灼華還沒歇下的話,大哥都會把灼華叫去她書房,問問她功課,關心關心生活。所以,縱然大哥陪灼華的時間不多,他們父女感情也還挺好的。”
葉榕心想,怪道呢,大奶奶都這般待灼華了,可灼華依舊十分孝順自己母親,想來,也是大爺教的好。
葉榕是做過母親的,自然明白父母親自教養對兒女的影響。魏淑待灼華再好,可也只是姑姑不是雙親啊,若是大爺不關心灼華、開導她,想必灼華心態不可能這麼好。
魏淑是待灼華好,可依她瞧,魏淑待大奶奶可不怎麼好。
她想必不可能在灼華面前說大奶奶的好吧?
思及此,葉榕又問魏湘:“兒妹妹是不知道大嫂不想見灼華嗎?若明知道大嫂見了灼華會犯病,為何還要一再讓灼華去?”
魏湘說:“因為二姐自己也是女兒,大伯母也只她一個閨女,沒有兒子。所以大嫂重男輕女不待見灼華,二姐很是看不過去。”又說,“二姐一向如此,待誰都冷淡,總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也就兩位哥哥說的話她會聽一些。”
“尤其是大哥的話。”
魏淑不喜歡魏湘,魏湘也不喜歡魏淑,二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誰看誰都不順眼。
葉榕其實挺奇怪的,她不喜歡大嫂,可以說是怪大嫂重男輕女。不喜歡魏湘,可能的確姐妹二人性子大相徑庭,玩不到一處去。可是,為何對她也敵意這麼大呢?她自以為從嫁來魏家開始,步步小心謹慎,並沒有得罪人的地方。
婚後的日子,其實挺有些無趣的。平時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好歹還能幫著母親嫂子一起打理家務,總有些事情做。
如今嫁來婆家,她不是冢婦,不需要學著管家。婆母也好說話,並不拘著她規矩,最多就是要她教小姑魏湘廚藝,或者針線活,但魏湘不是個能安靜下來的性子,常常待著待著就跑了。
婆母對小姑也寬容,跑了就跑了,也就由著她去。她依著規矩是要伺候在婆婆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