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的空氣很安靜,所有的狗叫聲都不見了。
孟一樂:【432?】
432:【狗被溫麓凌叫回去了,因為你被絆了一跤,差點摔倒,有一隻狗險些咬到你的胳膊。】
孟一樂:【你看吧,放狗咬人是很危險的事情的!】
432:【然後溫麓凌對著自己的胳膊打了一槍。】
孟一樂:!
變態嗚嗚嗚,好可怕。我要回家。
432害怕他不夠怕,又過來給他警告:【順便告訴你一個可怕的訊息,因為你的搗亂,方來已經有要毀滅資料的念頭了。】
孟一樂:【我沒有搗亂!我一直在尋求將世界通道堵住的方法!】
432微笑,反問:【堵住?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快把世界通道給穿成篩子了嗎?】
孟一樂:【……你總是這樣一針見血。】
將手臂包紮好的溫麓凌從遠處走過來,他一步步來到孟一樂面前,步子很輕,走起路來不緊不慢十分穩重,然後他輕輕捧著孟一樂的臉,虔誠道:“您贏了爸爸,我捨不得。”
孟一樂被誰扯進一個懷抱中,那人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悶聲道:“即便是知道您收養我,不過是因為請人算了一卦,而不是因為真的喜歡我……即便是知道十六年的陪伴,沒換回您半點溫情……我也捨不得。”
耳邊的聲音很悲傷,孟一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對方,然後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溫麓凌自這天之後不再困著孟一樂了,溫家周圍一層又一層的保鏢也被解散,整個溫家好像又回到了當初什麼都沒發生時的模樣。
孟一樂不用再被限制自由,而溫麓凌也如了孟一樂的願,對孟一樂一言一行都奉若聖旨,再不會跑來爬孟一樂的床,像是真正的父子般,恪守規矩。
再一次寒冬來臨,這一天迎來了新一年的初雪,整個大地布上一層溫柔的白,潔淨,美麗。
溫麓凌捧著一件外套出來,他立在遠遠地地方望著孟一樂身影,那個男人正在一片皚皚白雪中賞梅,神情平淡,風一吹,彷彿便會跟著那些雪花消散。
青年想到這,眼中一片慌亂與無措,忙睜大了眼睛仔細觀察,發現對方是真的還在那邊站著之後,垂下眸子抿了抿唇角,將那邊的酸澀壓下去。
半晌,抬腿邁了一步,然後卻又忽的猶豫著收回了步子,他回到屋子內找到管家,對剛請回來的林叔道:“老爺冷,去給他添一件衣服吧。”
林叔抬頭瞧了瞧溫麓凌,沒說什麼,接過衣服便走到後花園找到孟一樂。
孟一樂淡然回頭,看到是林叔,愣了愣,又轉頭瞧了瞧林叔走來的小路,然而小徑上一個人影也沒有,只剩下一片蒼茫。
林叔問他:“老爺找什麼呢?”
孟一樂收回期待的視線,淡淡回他:“沒什麼,回去吧。”
林叔望著孟一樂的背影,半晌追上去,猶豫開口:“衣服……是少爺讓我來送的。”
孟一樂淡淡的“哦”了聲,便回房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林叔在樓下瞧著樓梯拐角處,半晌,低低嘆了口氣,搖著頭下去做事了。
孽緣啊,孽緣。
432去找孟一樂:【別憋著了,初雪的日子呢,快去找攻略目標冰釋前嫌。】
孟一樂:【就不冰釋前嫌。】
432:【完整度。】
孟一樂瞬間慫了:【好好好,去去去。】
孟一樂說著便出了門往溫麓凌房間走,去了卻發現對方房間裡沒人,很是疑惑地站了半晌,轉身去了樓上的畫室。
果然,還沒走到便看到了看著的門。
裡面的人影正對著窗子靜靜站立,從那邊正好能將花園的一舉一動盡數映入視線。
孟一樂就這麼在門外靜靜站著,瞧著畫室內靜靜對窗而站的青年,半晌,腿都快麻了時候,孟一樂終於撐不住,在心裡道行行行,這次比誰站的長比賽算你贏!
於是孟一樂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溫麓凌像是在走神,聽到動靜狠狠嚇了一跳,他望著門口的人影,微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腳邊嘩啦啦掉了一地的東西。
一個小玻璃球自那邊滾到孟一樂腳邊,然後穩穩停住了。
孟一樂彎腰將東西撿了起來,【沒想到溫麓凌愛好這麼特殊,這麼大了還愛玩玻璃球?】
432:【這是溫九送給他的。】
從來都懶得看背景資料的孟一樂心虛道:【……哦。】
溫麓凌似有點反應不過來,這個平時一向聰明睿智的青年,卻突然被一個玻璃球給敲懵了一樣,愣愣站在原地,瞧著孟一樂緩緩走到他身邊,然後將那顆玻璃球塞到自己手中。
孟一樂又彎下腰將其他各種各樣的小東西一併撿起來,低頭一樣一樣瞧過,通通交到他手中之後,溫麓凌這才醒過來神一般,慌忙開口:“爸爸,您過來了。”
孟一樂點點頭,那張淡然的臉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望向窗外。
心道你可千萬別問我記不記得這這東西是什麼啊,我是真的不記得啊大兄弟,我們趕緊換個話題好不好。
可孟一樂憋了許久,也沒有找到所謂的新話題,畫室內繼續安靜著,兩個人各自沉默。
又過了許久,溫麓凌突然輕輕開口,用十分恭敬又柔順的語氣道:“爸爸,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孟一樂愣了愣,問432:【還穿嗎?】
432:【不知道。】
於是孟一樂瞧著外面的皚皚白雪,在心中默默罵了一句髒話。
溫麓凌低著頭瞧著孟一樂的側影,頓了頓繼續開口,仿若是在盡力勸說對方一般:“凌兒以後會按照您的意思,不再越雷池一步,就這樣陪著您,也讓您不至於太孤獨……要是您實在不喜歡這裡的話,也沒關係,我去給您找一處別的地方,或者……或者我搬出去也可以,您就在這住著,我只逢年過節的時候來一次,這樣可以嗎?”
孟一樂心道,不是因為這個啊,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穿不穿。你說你說的這麼可憐幹嘛,我都要心疼了。
溫麓凌等了一會兒,仍沒等來任何話語,他捏著手中從小積攢到大,也不過只幾樣東西的小玩意,心中泛著酸澀,託著嘴邊的苦澀:“只要您不再離開,我、我只一年見您一次好不好。”
茫茫人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尋找,每一次都要擔驚受怕,怕錦衣玉食慣了的對方不能生活,怕對方受人欺騙,怕對方遭受凌辱,怕……怕很多。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來一個了斷,卻發現如何都下不去手,到最後還不如一槍打在自己身上來的舒坦。
既然兩個人必須分開,那不如就讓對方好好留在這邊,自己離開好了,反正只要不見到自己,他就能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