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有必要的日常活動……”
尤西含笑看著他,十分理解地點點頭,“我偶爾也會這麼做。”
“死神也會?”徐泗一聽這話,來了興致,拖著下巴在他胸膛上趴下,一副想要交流心得的樣子。
“死神生前也是人,當然會。”尤西摟著他的肩膀,不輕不重地掐著他的腰,“但是我好像都是在夢裡,物件是誰也看不清。”
徐泗心裡咯噔一下,以前似乎也有人跟他提到過夢,還有夢裡的男人。
“但我能確定,是同一個人,雖然我不知道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那就是一種感覺。”尤西曲起手臂,枕在腦下,“不過,前兩天我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
“什麼樣子?”徐泗頗有些緊張地問。
“你的樣子。”
簡簡單單四個字的情話讓徐泗很是受用,他哼唧了一聲,正搜腸刮肚把他之前幾輩子收集的情話篩檢一遍,想挑出一個合適的,便聽得外面轟隆一聲巨響,幾乎把這個破舊的小旅館給原地震三震。
尤西臉色驟變,猛地按住徐泗肩膀,把他塞進被窩,然後立即起身,那身死神的行頭就自動回到他身上。
徐泗還沒來得及欣賞這身死神的裝扮,尤西就在徐泗額頭飛快地落下一枚吻,叮囑了一句,“遇到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然後嗖的一聲,就從窗戶飛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短短數秒之間,徐泗的手上甚至還殘留著尤西冰冷肌膚的觸感。
看尤西的神情,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特別棘手的事。徐泗冷靜了一下,剛剛那聲巨大的轟隆聲聽起來可怖極了,比上次雪崩的聲音還要沉重,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天邊炸開,越想越覺得不安,他想爬起身,湊到窗邊,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尤西告誡過他不要出來,也沒說清楚是不要出被窩,還是不要出門,於是他只好按捺下強烈的好奇和焦躁,一動不動地蜷縮在被窩裡。
作為一個弱小的人類,唯一的目標就是不成為同伴的軟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睏意排山倒海而來,徐泗用手指扒開眼皮,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狀態,他要等尤西平安回來。
然後他聽到了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的聲音響在狹窄的房間裡,在暗夜裡有種說不出的瘮人,窗外的月光被烏雲遮住了,室內的能見度極具下降。
是洗手間的水龍頭沒關好嗎?徐泗不得不起身去檢視,卻發現水龍頭關的好好的,沒有任何漏水的跡象,而這時,滴水的聲音也停止了。
徐泗轉出來,摸索著牆壁,嘗試著開啟燈,卻發現這種時候居然停電了,那個開關像是一個無用的擺設品,按多少下都不會帶來渴望的光明。
而等他放棄開燈,再坐回床上的時候,滴水聲又響了起來,這一次,徐泗聽得分明,是在門外。
滴答……滴答……每一聲都像是結結實實敲打在心頭,徐泗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惡魔班特對他的虐待,恐懼像是茁壯成長的爬牆虎,迅速從他腳底開始纏繞,一直漫過頭頂,把他封的嚴嚴實實。
他就這麼警惕地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只露出一雙眼睛,緊張地盯著那扇掉了漆的木門。要知道,一旦戰鬥起來,這扇門就是最脆弱的防護。
第118章 與死神共舞13
接著, 徐泗聽到一聲男子的輕嘆, 聽起來彷彿一滴水落入極深的井裡, 他全身的肌肉因為這聲嘆息緊繃起來,心臟在胸腔內跳動得非常劇烈, 幾乎到了疼痛的地步, 像是要爆出來似的。
那不是尤西的聲音,門外的人不是尤西。
徐泗慢吞吞地爬下床,套上大衣, 摸出揹包最底層的手槍, 彈匣裡早就預先裝滿了子彈。這是那次班特事件後, 他特地去買來防身的。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對非人的惡魔有沒有用,但當他“咔噠”一聲將那把黑色沉默的武器上了膛,再把食指扣在扳機上的時候,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稍稍平穩了下來。
然後他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門,慢慢朝窗邊退去, 他想起自己帶了應急用的登山繩, 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利用它從三樓逃生。
就在他把繩子系在床腳,把繩子蕩下去的時候, 門板發出了絕望的尖叫聲,往裡蕩了開來,徐泗猛地轉身, 可是門外空無一人。
心臟跳動得猶如低音鼓,沉沉鼓動,彷彿想要將更多血液送上腦部, 提供氧氣,比起恐懼,此刻的他油然而生一種憤怒,他意識到這個躲藏在黑暗中的人正在興致盎然地盯著他,玩弄他,看他如何害怕得瑟瑟發抖,甚至流下屈辱的淚水,跪地求饒。
呵。徐泗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的眼睛此刻完全適應了黑暗,他退到了視窗,但仍然盯著那扇黑魆魆的門,只要門口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就會轉身躍下,不會在這間屋子裡坐以待斃。
但是下一秒,他就發現他賴以逃生的出口被堵住了,背後從窗外傳來桀桀的笑聲,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反身抬手,砰砰砰射出幾發子彈。
他連人都沒看清,只是看到一個一閃而逝的虛影從窗邊掠過,然後那個虛影就到了跟前,鼻樑對著鼻樑地貼著他。
徐泗近距離充滿震撼地看到了一雙赤紅的雙目,猩紅的瞳仁閃著嗜血的光,以及他臉上火紅色的絡腮鬍子,幾乎能蓋住他大半張臉。
長得真是放肆……徐泗腦海裡突然閃過這麼一句評價,然後他就不由分說地被一股外力震出了窗外,一剎那脫離了暖氣,寒風穿透外衣,內衣,面板,肌肉,鑽入骨頭。
下墜的過程中,他拼盡全力掌握身體平衡,伸長了手臂抓緊了帖在牆壁上的那根救命麻繩,幸運地停止了下降。他向下望去,只看見越來越密集的迴旋雪花,前仆後繼地奔向雪白的大地,而他獨自晃盪在白色雪花和黑色牆壁之間。
一陣強風吹過,風雪迷了徐泗的眼睛,繩子在風中劇烈搖擺起來,儘管如此,他還是儘可能快的挪動手腳,把自己往地面送去。
等他下到一層樓的高度,大概距離地面四米時,他定了定神,這是個既安全又不安全的高度,在人體的可承受範圍之內,從這裡落下,不會死,只會受一點傷,當然,如果你不是頭部著地的話。這時,繩子的支撐力倏地消失,應該是那個紅鬍子久久沒聽到底下傳來人體撞擊地面的聲音,終於發現了這根不顯眼的繩子。於是徐泗如同自由落體般往下墜落,速度快的驚人。
他知道,在空中不管做什麼都不能有效地減少落地時的衝擊力,重要的是你落地的姿勢。他將身體盡力張開,落地的瞬間腳掌先著地,立即下蹲然後翻滾卸力。
很好,安全著陸,逃過一劫,徐泗從地上爬起來,來不及拍拍身上的積雪,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