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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不我們還是先讓人去收拾一下再進去?”小陳子看著譚蒔,滿臉的為難。
而牢頭更是在一旁戰戰兢兢的,聞言連忙附和:“是啊,皇上,你萬金之軀,別被裡頭的東西汙了眼……”
“不用。”譚蒔皺了皺眉,卻依舊拒向前走。
當他們來到關押邱家的牢房時,小陳子倒吸了一口涼氣:“這……”
他擔憂的看向譚蒔,卻之間譚蒔的嘴角泛著帶著冷意的笑,讓小陳子有一種後背發涼的感覺。
牢房非常的大,這是譚蒔特意吩咐的,用一間牢房裝下邱家一家幾十個人口,然後設下審訊用具,直接在裡面進行審訊。
此時,邱家的女眷正躲在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成年的男性則是被綁在了架子上,身上都有用刑的痕跡,其中最慘的是邱謄,他渾身赤裸,身上全是凌虐的痕跡,一身狼藉,一看就知道發生過了什麼。
譚蒔坐在了唯一一張乾淨的椅子上,看向那個目光渙散,神色呆滯的男人,邱謄。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邱謄,神色間帶著幾分滿意。
邱春軍看著譚蒔,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眼中帶著幾分懼怕和仇恨:“皇上,我邱家世代忠誠,皇上就憑几份偽造的證據治了我們的罪,是否太輕率?此舉皇上不怕寒了忠臣的心?而且……而且為什麼要這麼折辱小兒?”
“那證據嘛……”譚蒔悠悠的道:“的確是假的。”
邱春軍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譚蒔:“是誰?是誰偽造的?”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卻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真的如他現在所想是譚蒔所做的話,那麼是否說明,譚蒔早就懷疑他們了?
“朕。”譚蒔道。
邱春軍張大嘴,其他人也是一臉驚容。
驚訝譚蒔居然這麼幹脆的承認,也驚訝於真的是譚蒔所為。
邱家眾人面色灰敗,邱謄突然抬起頭,狠狠地看著譚蒔:“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這樣隨便陷害別人?就因為你是皇帝嗎?你這個昏君!而且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譚蒔指了指邱謄。一個在一旁守著的獄卒比小陳子等人反應的都快,走前去,狠狠地在邱謄的臉上不間斷的甩了幾十個耳光,‘啪啪’聲和那迅猛的手速讓小陳子等人都給懵了,邱謄更是沒反應過來,最後被活生生的扇暈了過去。
獄卒也不討賞,重新站回了原地。
牢頭這回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來不及怪自己反應慢了,趕緊親自去拿了一桶冰水過來,兜頭就在邱謄的頭上倒下,寒冬臘月,這桶水讓邱謄從昏迷中直接刺激得醒過來了。
邱謄一副吊著半口氣的樣子,眼神呆滯,再沒有力氣瞪譚蒔。
“沒錯,就憑朕是皇帝。”譚蒔道:“雖然有你這樣的亂臣賊子,但是也有忠於朕的子民。至於朕為何這般對你,你難道不知?”
邱謄張了張嘴,氣息微弱,眾人卻都聽清楚了他說的話。他說:“你是不是知道,小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包括邱春軍都被嚇得雙目圓瞪,其他人則是恨不得蒙上自己的耳朵。
譚蒔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
邱謄仰頭大笑了起來,其他人都以為他是瘋了。
“皇帝?男人,女人……也不過如此而已……”這話,竟是有幾分得意的。
譚蒔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突然又厲喝道:“邱氏兄妹相姦,有違倫常,意圖混淆皇室血脈,罪加一等,三日後,邱家男女十二歲以上二十歲以下者充作官妓,十二以下者稱為官奴,其餘人等午門斬首。”
說完不管身後的怒吼和哀求哭聲,譚蒔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成王敗寇,其實皇帝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若是邱家人成功了,他的下場又能好到哪裡去?
任何時候都要記得,若是對敵人仁慈,對自己就會成為一份殘忍。
在路過那個獄卒的時候,譚蒔說了一聲:“跟上。”
小陳子下意識的看了獄卒一眼,對方長相清清秀秀的,還有幾分低微膽小的模樣,衝他笑得人畜無害。若不是親眼的看到他剛才的動作,還真是難以相信對方會這麼狠。
出了牢房,譚蒔對小陳子說道:“小陳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小陳子語氣小心的道:“十年了,當年,奴婢還是皇上給撿回去的。”
是的,撿回去的。那時候蕭錦辰剛登基不久,無外戚無靠山,有的只是一些輔佐他的人,可是這些人無論是對他還是不好,都讓他有一種被操控的感覺,讓他不安又憤怒。他見到小陳子的時候,小陳子正被人打到半死,一個和他一樣半大的孩子被欺負成這樣,蕭錦辰看了動了惻隱之心。
蕭錦辰將人帶了回去還被教訓了,至於理由麼,那些人教訓他只需要一個藉口而已,任何的都可以。
小陳子陪蕭錦辰走了很久,從最普通的灑掃太監變成了蕭錦辰身邊的紅人,也是蕭錦辰不多的幾個信任的人。
譚蒔沒有用回憶的語氣訴說這段往事,只是輕嘆反問:“是嗎?”
譚蒔那不輕不重的聲音彷彿在他的心上重重的敲了一下,小陳子垂頭,顫聲道:“奴婢一直感念皇上的恩情。”
譚蒔嗯了一聲,繼續往前走。
小陳子擦了擦汗,抬頭看了一眼譚蒔,又看了一眼天。
總感覺,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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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蒔在地牢中所說的旨意很快就傳了出去,邱家的下場無疑是慘烈的,但是這邱家的確是膽大包天,不僅是想造反,淫亂後宮,還想混淆皇室血脈……這樣的罪名,他們簡直太理解譚蒔的做法了。
就算是皇上讓邱家九族連坐都不奇怪,但是皇上沒有這麼做,這便是皇上寬宏大量,法外開恩了。和邱家有點關聯的此時都安靜如雞,不敢去給邱家求情,沒有關係和交情自然不會去摻和了。
讓人想不到的是,周慕居然會站出來。
“啟稟皇上,邱家意圖謀反之事尚存疑慮,那些書信被這麼輕易的搜到,說不定其中還有隱情!邱謄與邱嬪私通之事更是悚然聽聞,這後宮豈是邱謄可以隨意進入的?邱嬪身邊還有那麼多的下人,豈能看著這對兄妹行不軌之事?”
“為了皇上的聲譽,和邱家百口人的無辜性命,懇請皇上准許臣去重新調查一番此事。”
朝堂上鴉雀無聲。
譚蒔坐在龍椅上俯視在階梯之下的周慕,許久,才出聲道:“丞相是在質疑朕?”
周慕道:“臣不敢,只是存疑甚多,不希望造成冤案,也是為了皇上的聲譽威嚴著想!”
譚蒔道:“難道朕會誣賴邱家?邱家亂臣賊子之心路人皆知,邱淑梅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朕的,朕難道還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