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未必不能成一代高手。
至於祈願燈那容易讓人上癮的魔力,有自己在,故非也不可能會輕易沉溺進去。
師姐為愛痴狂,乃至於將一身血肉盡皆供奉於祈願燈。故非心中又沒有情愛,怎麼著也不可能走師姐的老路吧?
將故非拎到沙發上,姜如淨往床上一坐,入定了。
第6章 來自裂鯨島的客人
自從那日故非對祈願燈許下願望之後,姜如淨髮現故非更加沉迷於武鬥了。
他的身體經過祈願燈的淬鍊,身高已經從原來的一米七五生生拔高了十釐米,原本身上形同裝飾的肌肉變得真正的強健有力,血氣充足。更為令他驚喜的是,他看事物比之前更為清晰,聽力和嗅覺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當有飛蟲從頭頂飛過的時候,他輕輕一伸手,便抓住了它。
他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連跟姜如淨打個招呼再走的時間都沒有,直奔哀蘭島最大的武鬥場。
如果你心志堅定,卻受天資限制,無法成為強者,你會怎麼做?
一直以來,故非都對武鬥抱有最誠摯的熱愛,可偏偏他卻資質平常,體質一般。
然而他是這樣狂熱地愛著武鬥啊,為此做出了數不盡的努力與犧牲,哪怕受盡欺辱也毫不動搖。
如果終於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的能力終於能夠配得上你的理想了,你會是怎樣的狂喜?
故非一路飛奔過去,沿途捲起一陣陣風。他的頭是暈眩的,可腦子是清醒的,他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發熱、在發抖,他的眼睛時而猛力睜大,時而扭曲收緊,他以為他都忘記了呼吸。
一直奔到哀蘭武鬥場門口,他才停了下來,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喘氣。他從來沒有哪一刻感覺如此之好,也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武鬥場的大門如此雄偉。
“喲!這不是故非小子嘛?今天又來捱揍了?”門口有熟識他的人調笑道。
若是往日,故非肯定要和他們爭論上一番表示自己才不是來捱揍的,但今日,故非只朝著哪些看過他無數次笑話的人揚起一個豔陽般的笑容,顯得分外的自信與迷人。
來吧,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進行戰鬥了。
一連十五天,故非每天在武鬥場至少進行十場戰鬥,他已經越來越適應自己身體的變化,對力量的運用越來越純熟,氣質也變得越來越鋒利,頗有些不服就乾的意味。
同時,故非也出名了,每天至少十場的高強度戰鬥、無一敗績,說起來,又是哀蘭島的後起之秀,這次的世界武鬥大會,哀蘭島說不得會有他一個名額。
這一日,故非打完十場,痛快淋漓,興沖沖地買了許多菜還有一個素雅的檀色樹枝髮圈回到家,一手推開門一手舉起髮圈,聲音清朗愉悅:“姜如淨,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姜如淨正背對著門口坐小板凳上認認真真削蘋果,聞聲回過頭去看。
“咚——”姜如淨突覺視角一陣天旋地轉,從高處墜落滾打,最終跌在地上,從地面側著注視門口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是故非發出的驚恐尖叫聲。
姜如淨眼珠子轉了幾轉,平靜道:“閉嘴,關門,過來幫我。”
故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剋制住繼續尖叫的衝動,但雙手還是忍不住地顫抖,他哆哆嗦嗦地關起門,將手上提著的菜扔在地上,手中唯獨抓著那個髮圈,伸出食指指著姜如淨,“姜……姜如淨你……你……”
姜如淨眨了眨眼睛,道“你過來,把我的頭抱起來,放回脖子上去,”許是嚇到了人,心情還不錯,他還多解釋了一句,“我身體現在動不了。”
故非戰戰兢兢地上前,小心翼翼伸手去將姜如淨掉在地上的頭顱抱起來,理所當然地碰到了姜如淨的臉,觸手所及一片冰涼綿軟,感覺下方的骨肉都被掏空的樣子,故非打了個寒顫。
“小心點,別把我頭摔了。”手中的頭顱嘴巴一張一合地提醒著。
故非萬分小心地將頭顱擺正,輕輕放在那毫無血跡、宛如一段植物的斷頸處。
“扶好了。”姜如淨道。隨即故非看到頭顱與斷頸的介面處開始閃現一道道白色絲線,絲線繞著並不平整的介面不斷遊走,不一會兒,整個脖頸恢復了光滑潔白。
姜如淨見故非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揮手隨意地拍開他仍停留於自己臉側的雙手,眼光掃到少年手中的物件,伸手奪過,拿到眼前擺弄檢視,隨口問道:“這是個什麼破玩意兒?”
故非在被拍開手的瞬間就回過了神來,沒等來姜如淨對自己身體狀況的解釋,卻等來這麼一句話,心頭驀地一陣邪火莫名燒起,聲音大了許多,表情也有些兇狠的意味,“這不是什麼破玩意兒!愛要要不要就還我!”
姜如淨眸色一寒,冷笑:“喲,朝我發火呢?”他將手中物件舉到眼前,穿過圓環看見少年有些憤怒和忐忑的臉,越發想刺激對方,於是口中毫不客氣道:“爺打孃胎裡出生以來還真沒見過這麼破的玩意兒,禮物?逗我呢?”
故非被他這話激得那最後兩份忐忑也沒了,怒火上揚,也許還夾著幾分他搞不懂的感覺,伸手飛快奪過那個他細細挑選出來的髮圈,用力扔出窗外。他狠狠的盯著姜如淨一眼,翻身躺上了沙發,將沙發尾堆做一團的被子拉起來蓋住了全身,只因為被子略短的關係露出了一雙穿著灰色破球鞋的腳。
其實他這時候特別想像他在寧藍家看到的電視劇裡那樣,一個轉身走進房間,啪地一聲把門砸起來鎖上。奈何家中實在是小,只有一廳並著一個洗手間,開啟屋門進來,入眼就是一張小桌和幾個小凳子,桌子左邊是沙發緊靠著牆壁,再往裡就是一張破舊的床,整個屋子的右下方是他搭建起來的簡易爐灶,右上方的角落則是洗手間。
沉迷武鬥,窮困潦倒。
作為一個窮困潦倒的人,生氣的時候連砸門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連門都買不起。
姜如淨亦是冷冷盯著那團沙發上的人影,目光如刀子不斷剜過去,“你給我聽好了,我們就是互相利用依持的關係,除非我吩咐你我需要的,永遠不準主動給我東西,永遠不準討好我!”
聞言,那個人影抖動了幾下。
姜如淨繼續補刀,“噁心。”
人影又抖動了幾下。
姜如淨閉了閉眼,坐到床上打坐。
你可以利用我,可以告訴我你想要從我這裡獲取什麼,只要我能給的我願意給的我都會給你。
但是,絕對,絕對不許,絕對不許因此想要對我表示報答與善意,更不要試圖對我好。
噁心!
在幾十條街外,穿過越來越乾淨整潔的房屋,幾十裡外的故家,此刻迎來了兩位尊貴的客人。不,其實應當說是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