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不能阻了這事。只好也出了門,往自己房裡去打扮。
*
暖閣裡,趙宜安正在喝茶,趙陸斜靠在她對面的迎枕上,執著一冊書細讀。
之前摘的梅花謝盡了,金公公就按趙宜安的囑咐,讓人燃了梅花香的香餅,因此現在還是一股淡淡的梅香。
金公公掀簾進來,悄聲行至趙陸跟前,回道:“金縷來了,還帶了孫家的三個姑娘。”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暖閣裡只有趙陸和趙宜安二人,所以這句話便分外明顯。
趙宜安的手一頓,捧著茶杯看向趙陸。
趙陸也微怔,但他很快就開口:“請進來罷。”又轉頭對著趙宜安,“你先去槅扇裡……”
“不去。”
金公公躬著身,聽見兩人對話,實在不敢就這樣領命出去,請人進來。
趙陸也沒想到,他還歪在迎枕上,而趙宜安緊緊握著手裡的杯子,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不去。”
瞧上去似乎十分堅定。
趙陸便問:“只這四人?”
金公公忙回:“只有這四個。”
“那就叫進來罷。”
他在通炕上坐直,將書放在小桌上,也沒有再提讓趙宜安去槅扇裡的話。
只一會兒,金公公就領著人進來了。
金縷在前,其餘三人垂首跟在後頭。
一進來,金縷就拜道:“叩見陛下。”
趙陸已從通炕上站起,見狀上前虛扶一把,笑道:“哪裡的風將姑姑吹來了?”
金縷順著他的手勢起身,道:“早上陛下為了這三個人,巴巴兒的跑了一趟長樂宮,這會兒,我倒是帶著她們來謝恩來了。”
趙陸道:“姑姑操心了。”
正說著,金縷忽問:“怎麼趙姑娘也在這裡?”
她這一句話,在場幾個孫家的人,霎時就將注意全放到了趙宜安身上。
孫語蘭自不必說,她早問到陛下身邊有個女子。剩下的孫妙竹,更是眼紅豔羨,側目想要偷覷一眼。孫柳月倒是神態自若,隻立在原地不動。
聽見金縷的話,趙陸並未作答,卻盯了金縷一眼。
金縷忙賠笑道:“是奴婢失言,陛下勿怪。”
“無妨。”
趙陸轉身,又坐回了通炕。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你去——
宜安:不去。
小陸:?
我來遲了,評論掉落紅包呀qwq,明天跨年,給大家拜個早年
☆、美貌無雙
趙陸落了座,金縷便在下首說了些客套話,又道三位姑娘靦腆,若有什麼小錯處,還請陛下包涵。
“哪有什麼錯處?”趙陸一一掃過行完禮後垂首立著的三人,嘴角帶笑,“孫家選人的目光,朕自然信得過。”
金縷就笑說:“如此甚好,太后娘娘定能安心。奴婢也不便多留,這就回去覆命了。”
她躬身行禮,卻忍不住偷偷將眼神放到了通炕上和趙陸一同坐著的趙宜安身上。
金縷和其他三人進來時,趙宜安就坐在那裡,低頭安安靜靜不知做什麼。現在倒是看清了,原來在剝花生。
覺得奇怪,金縷還想再看一眼,猛然間察覺,趙宜安身邊的趙陸正盯著自己。
他的神情並無變化,臉色似乎也是正常,卻無端端地叫人後背發冷。
金縷打了個顫,忙道:“奴婢告退。”
趙陸點頭:“金公公送金縷姑姑出去罷。”
“是。”金公公笑著轉過去,“請姑姑隨我來。”
金縷只覺腳步發虛,跟在金公公身後出去。
一邁過暖閣的門檻,金縷便立刻止住了金公公,將他拉到後頭的穿堂。
“這是怎麼說?怎麼陛下忽然和湖陽這麼好了?”
金公公嘆道:“你沒跟在陛下身邊,要是跟幾日,就知道陛下對趙姑娘,哪止這點好呢。”
金縷壓低聲音:“你可別同我玩笑,快些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明擺著的?”金公公一攤手,“你沒瞧見陛下對趙姑娘態度如何?”
“我自然瞧見了。”金縷納悶,“只是想不通,才特意來問你。”
金公公勸她:“不是冤家不聚頭。你有什麼好想不通的?”又問她,“孫太后那裡如何了?”
金縷便道:“之前陛下登基,將原先伺候過的人升遷了一番,咱們不是趁這機會,除了幾個暗樁麼?那時太后雖未起疑,卻很是不高興。我料想,後來應該又插了人進來,只是現下金釵管這個,我雖能知道養心殿的情況,但並不知是何人稟報。”
金公公寬慰她:“你也辛苦了。”
“對了,前幾日孫家送人進來時,太后抱怨了一次,後來又說了一兩回。想來再過幾日,孫少爺就必定進宮,提太后移居鹹熙宮的事了。”
金公公點頭:“我記著了。”
見金縷一直蹙眉,金公公便嘆息:“你這幾日,夜裡還犯頭疼麼?前些天我問了李太醫,他倒是給了我一副藥方。”
語畢,金公公從懷內掏出一張疊好的紙:“你且試試。”
金縷苦笑:“我這是舊疾,你也不必操心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金縷仍接了金公公遞來的方子,她摩挲了一會兒,慢慢道:“陛下登基之後,不知怎的,我常常記起姐姐。以前熬得久了,還以為這輩子,我都不能替她報仇。卻沒想到,現在這天,竟真的要亮了。”
聽及此處,金公公又是一嘆。
金縷眨了眨眼,壓下鼻尖酸澀:“我該走了,耽擱太久,時辰對不上。”
她轉過身:“你不必送我,回去罷。”
金公公跟著走了幾步,最後在暖閣門前停下,調整了吐息,掀簾進去伺候。
*
暖閣裡,金公公和金縷離開後,剩下五人,但卻不聞一點人聲。
趙宜安慢慢吞吞剝著花生,手指間“咔咔”響個不停。趙陸已經拾起書,聽見動靜之後,便評價:
“吵。”
立著的三人皆是一驚,忙跪了下去。
她們一直垂著頭,沒有趙陸的吩咐,絕不敢窺看龍顏。因此只能憑他的言語,來判斷他的所思所想。
現在趙陸說“吵”,三人自然心悸。
但心悸之後,便是另一副想法。
孫語蘭心裡得意,這個什麼趙姑娘,還不是一樣觸怒天子?她只等著看她痛哭求饒。而孫妙竹雖然沒有似孫語蘭這般,卻也忍不住幸災樂禍。對於她們,少一個人爭鬥,便多一分飛上枝頭的希望。
而孫柳月,一樣垂著頭,心裡是想,不知這位得寵的趙姑娘會如何應對。好歹是陛下身邊唯一的女子,沒有一點手段,恐怕也不能跟在身邊。
三人心思各異,但都等著趙宜安的反應。
忽然間承載了三人莫名其妙的希望的趙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