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我就算走了——早著呢，我們做個假設，你也得好好活著，好嗎？”聞夏低聲說，“你別讓我擔心你，而且啊，說不定我活得很久，你也活得很久，咱倆一塊嗝屁了也說不定。”

時星笑起來，半晌才回答他。

“行。”

但聞夏的假想並沒有實現，是時星先離開了。

時星離開的時候很早，才六十多，工作辭了，聞夏也退休了，時星生了病，高燒，沒熬過去，這人就沒了。

聞夏老了之後記性不好，老是忘記什麼事情，還喜歡聊天，時星這些事情都記得，超憶症使得這些事情像電影一樣。

“你還記得我三十五歲生日怎麼過去的嗎？”

“**過去的，”時星耐心說，“你還哭著說不要來著。”

“……”

“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在教室見面的時候，我說了什麼嗎？”

“說，大家好，我是聞夏……”

“那你還記得導數求導公式嗎？”

時星一噎：“……”

聞夏幾乎是冷靜的處理完了時星的喪事，很奇怪，並沒有覺得太悲傷，他放空了自己，在“節哀”聲中點頭。

回了家，聞夏換上拖鞋，想喝杯水，找不到茶杯了，下意識開口。

“星兒，我茶杯呢？”

說完，眼淚決堤一般湧出來，聞夏蹲**子，哭的不像個大老爺們。

這下好了，沒人給他記事兒和聊天了。

聞夏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和時星關於死亡的討論與爭吵，忽的覺得時星是對的，他的確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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