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按下車玻璃,探出頭說,“祖宗,委屈你了。”
“不委屈。你開車技術太差,我會從你工資裡把司機那部分扣除的。”祁唯羿已經走出幾步,頭也不回的丟出殘忍的話。
又是扣工資?可憐的劉全小聲嘟囔,“你行你上啊!”
祁唯羿提著兩個小紙包,走進上次來過的四合院。席君沒有在老槐樹底下棋,圍在旁邊的老頭老太太卻都認識他,紛紛給祁唯羿打招呼。
聰敏跟在他身後,詫異的問,“我怎麼不知道你來過這裡?”
“上次不確定能不能請到,所以只有我自己過來。”祁唯羿來到席君房門口,敲門同時得意的跟聰敏說,“要是我沒請到,不是給你看了笑話?”
“你還擔心被我笑話?”聰敏啞然失笑。
“嗯,我當然不能被你抓住把柄。”祁唯羿得到應允,撩開門簾走進去,賤兮兮的說,“而且你會拖我後腿的。”
聰敏臉色沉了下。如果這不是在席老先生的屋子裡,她肯定直接開始懟了。
什麼破老闆!
“來的正好,我正選衣服呢。”席君看到是他,叫過祁唯羿說,“老頭子平常不太走動,都沒有能穿的衣服。你來幫我挑挑,看我穿什麼過去。”
“席老爺子,今天是彩排,您穿什麼都行。”先確定了節目,正式登臺時再換正式服裝,聰敏是這麼想的。
祁唯羿朝老爺子走過去,繞著他轉了圈,毫不客氣的說,“這套不合適,我再幫你挑挑。”
“好啊!”席君爽快的答應下來,帶他往房裡走。
留在原地的聰敏一陣心梗:崽子居然敢這麼對大前輩說話!
96、願賭服輸啊
席君的衣服雖然不多, 但勝在種類齊全。
祁唯羿挑挑揀揀瞧了個遍,最終選定一套純白如月的對襟短袍, 穿上時走路都帶著風。
配上席君獨特的文人氣質,讓他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韻味。
“這套是我早起打太極的衣服,”席君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對祁唯羿的眼光表示懷疑,“你確定穿出去合適?”
“合適。”祁唯羿給出肯定答覆, 把帶過來的兩個小紙包遞過去, “這是我帶來的禮物,你肯定會喜歡的。”
他已經遞到跟前, 席君沒有假惺惺的推辭‘來都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他拆開兩個紙包,第一個裡面放著一枚玉扳指。第二個紙包裡是一串念珠, 倒正好合席君進的打扮。
席君看到裡面的東西,一眼就覺得喜歡,握在手裡把玩。
“這個是小葉紫檀吧?瞧著成色挺好。我自己也有幾串…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席君捏住珠子轉了圈,越瞧越喜歡。
之前來訪的人,送過席君各種各樣的禮物,其中不乏價格貴重的。但能讓他看上眼的, 實在少之又少。
“我上次來時,覺得你應該喜歡。”祁唯羿打量他滿屋的木製傢俱,還有空中漂浮若有若無的檀香, 已然得出結論。
這個屋子,跟祁遠安的住處極其相似。
祁遠安那老頭就喜歡早上起來打打太極,閒得發慌跟周圍人下棋解悶。不愛金銀, 偏偏喜歡搗鼓木頭玩意。
“是嗎?有機會我真想認識你爺爺。”席君把扳指套在手上,讓他身上打扮看起來正式幾分。他走出屋子,還叨叨跟祁唯羿說,“沒辦法跟你切磋,跟你爺爺下棋也是一樣的。”
“我下次介紹你們認識,”祁唯羿應下來,毫不客氣的說,“你不一定能贏,我爺爺下了四十多年棋。”
“那巧了,我下棋五十多年,還沒碰到贏不了的對手!”席君讓他說得更有興致,愈發想見祁唯羿的爺爺。
聰敏在旁邊聽得心臟一抽一抽,緘默的不敢多說半句話。
藝壇泰山和商界北斗的史詩級會面,只為了下個棋,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快到時間了。”聰敏提醒道,“再晚,恐怕趕不上彩排。”
“我耽誤你了?那咱們快走吧。”席君連忙說。
“沒關係,今天只要露個面就好。”祁唯羿原本就沒打算彩排。畢竟他準備的不是唱跳節目,是否登臺預演區別不大。
聰敏沒敢多說話,配合祁唯羿的節奏,跟在一小一老兩人身後走出四合院,坐進劉全的車裡。
為了避免老人不適應,劉全一路車速很慢,生怕出現顛簸。
等他們趕到中秋晚會的演出禮堂時,彩排已經到了尾聲,但現場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坐在觀眾席緊張的等待著。
“是這裡了。”祁唯羿的聲音從門那邊傳過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站起來,目光同時望向進門方向。
“真是懷念,我四十年前經常出入這邊,那時候還是舊樓,這個禮堂連頂棚都沒有。”席君四下打量張望,跟祁唯羿講一些舊是的事。說了兩句,他打住嘮叨,“我說這些,你肯定不愛聽。”
祁唯羿確實不喜歡聽嘮叨,但聽多也就無所謂了。
他推開半掩的門,隨意搭了句話,“你繼續說。”
席君走進禮堂內,看到煥然一新的內部,既懷念又惆悵。
“倒真是變的多,都認不出本來樣子。”席君走進熟悉的禮堂內,看到眾多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回想當初站在臺上的風華,“可真是歲月不饒人。”
“席老先生,您當真來了!”臺長激動的迎過來握住席君的手,帶他坐在準備的位置上。
其他演員和工作人員紛紛跟席君打了招呼。
席君淡淡應了聲,轉過頭又去跟祁唯羿說話,“你說,咱們是明天上臺,對吧?”
“嗯。”祁唯羿要了張流程單遞過去,把他們的節目指給他看,“在這裡。”
席君捧著節目單點點頭,看向久違的臺子,眼裡隱隱有些激動。
周圍人跟席君說不上話,只得回到位置上,偷偷打量席君和祁唯羿,小聲議論什麼。
“祁唯羿到底怎麼把席君請來的?難道因為家裡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真以為席君是有錢就能請得到的?別看他跟那誰說話客氣,就以為他是個脾氣好的。席老看不上眼的人,他一句話都不跟你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