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瓶可樂遞給我和餘夢,我一把接過來道了聲謝,讓我奇怪的是餘夢遲遲沒有接住張傲遞給她的可樂。
我疑惑的看向她,然後我直接石化在了原地。只見餘夢雙腿緊閉,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低著她那直接架在肩膀上的頭,雙眼微微搭起,一臉嬌羞道:“你幫我開啟。”那場景,彷彿你在喂肉給一頭藏獒時,它卻齜著牙在你腿上蹭了蹭,道:“人家今天想吃素。”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更讓我震驚的是,張傲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她,只見她隨意擰開可樂,然後微笑著遞給了餘夢。
我看到餘夢一臉嬌羞的伸手接過那瓶可樂,然後慢慢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接著又遞迴給了張傲,張傲也不嫌髒,接過來就咕噥咕噥喝起來了。
我的下巴估計都要落在地上去了,最後還是沒忍住,感嘆一句:“我去,這是什麼情況,太驚悚了。”
餘夢那傢伙果然狗改不了□□,狠狠一巴掌拍過來,叫道:“你他媽有意見是不是!”
好吧,不管怎樣,在初三這一年,餘夢跟張傲在一起了,這兩人因為一個動畫片建立起的革命友誼,因為張傲幫餘夢打了禿頭張而直接蛻變成了餘夢所謂的愛情。
說句實話,我當時覺得他們那關係一點都不靠譜,你想想,一個只知道混社會的非主流,一個是不會退讓的‘男人婆’,就這樣他們不過兩天就因為某個事大打出手就要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以情侶的姿態和諧相處呢,可誰知道他們不僅打打鬧鬧的過完了整個學生時代,一直到前段時間,這兩人竟然去領了結婚證,準備在年初結婚了。
餘夢跟我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家裡就我一個,我爸把我當男孩養,時間一久我也沒把自己當成女孩,什麼都要爭,什麼都喜歡用拳頭說話。但是當我跟傲哥在一起後,我才醒悟過來,自己是個女的,雖然他打不贏我,但是,他打得過那些欺負我的人也絕對不會讓別人欺負我。他會因為我隨意的一句話而去努力,而不是懼怕我的拳頭。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開房的時候,他因為怕我擠著了,一個人在床腳蜷了一晚上……也就是那時候,我才下定決心去減肥的。”
是的,說這話時的餘夢已經瘦成了一個不足一百斤的瘦子,她剪著時下最流行的空氣劉海,身材高挑,五官漂亮,關鍵,這個女人有一股自幼鍛煉出來的自信,讓人不覺被她吸引。
而改變她的那個男人,也就是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改變叫法的‘傲哥’,現在正微笑著坐在他旁邊,不再是少年時的長髮,他剪著簡單的短髮,露出了好看的眼睛和直挺的鼻樑。在聽到餘夢那一襲話後,他裂開薄唇笑:“想不到我們的夢姐還會說這種嬌滴滴的話啊。”
餘夢一記眼刀橫過來,一巴掌就拍他頭上:“你丫的是不是會死。”
餘夢還是餘夢,張傲將她保護的很好。以至於,她身上那些鋒芒到今天依然儲存的完好無損。讓你永遠自信的活在我的身旁,我想這大概就是一個對愛情忠臣不一的人給另外一個人最好的承諾吧。
看著這彷彿天造地設的一對戀人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我不覺微微笑了起來,人生,還真的非常奇妙,緣分這種事情,也確實是誰也無法去看清的,我當初沒想到這一對人最後回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也沒想到自己在初中之後竟然還會跟梁池相遇……
第8章 那是青春
1
2004年夏,我們中考結束。
沒有青春故事裡那種依依不捨的道別,沒有一醉方休的聚餐,所有人都帶著對炎熱天氣的抱怨走出考場,然後揮手再見,一切似乎與平時沒有多少不同。
人所歷經的那些最難忘的分別都是在還不懂得離別的年齡發生的,正因為不懂,所以可惜。而這種可惜的想再來一次的經歷才會讓人畢生難忘。
考完最後一門英語,我走出考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考場門口李娜。
下午的陽光將她的臉照的微微發紅,難得的健康顏色讓她看起來透著股從未有過的可愛,我看了她半天她才注意到我,也不等我打招呼,她就匆匆跑了過來,然後伸手給了我一封信,不等我疑惑,她就笑著對我說:“回去後再開啟。”
她笑的一臉神秘,後來,我都一度懷疑這個聰明的女孩似乎早就遇見了那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就是在那年夏天,李娜因為心臟手術失敗,再也沒從手術檯上醒過來。
有過一段時間,我一度認為這個蒼白的女孩只是我人生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過客,我跟她的交際也無非就是非典時期,我把她假想成情敵,然後刻意去接近了她一段時間。
但是,人的記憶最奇怪的地方就在於,它總會對那些轉瞬就逝的經歷耿耿於懷,我從未想過有關這個女孩的記憶會成為我回憶裡一副再也抹不去的篇章。
我時常會想起那天我帶著她騎腳踏車,她突然從後面抱住我的腰之後的情景。
我記得當時我嚇得差點摔倒,她連忙下來給我道歉,我看著她羞愧的快要紅成蘋果的臉,就突然不受控制的笑了起來,她一臉窘迫的看著我,問我笑什麼。
我推著腳踏車慢慢走著,過了一會才告訴她,她臉紅的樣子特別可愛。
她像是有點難為情,就沒再說話,這時候我卻莫名其妙說了句:“李娜,你知道嗎,梁池喜歡你。”
她瞪著眼睛看著我,露出一副很震驚的樣子。我撇了撇嘴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怎麼,聽說我們品學兼優的梁池喜歡你,心動了?”
她笑著打了我一下:“才沒有。”
我卻正色到:“要是,我是說要是,我和梁池的話,你會選誰呢?”
她愣了一下,開口的話卻讓我狠狠震驚了一下,她說:“你喜歡梁池吧!”
不加疑問的肯定讓我的心臟猛地一跳,我以為是餘夢告訴她的,但是也不敢就這麼點破,就一邊心裡罵著餘夢賣國賊一邊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那時候正值晌午,陽光明亮又柔和,這種色彩就會讓人不自覺的變得溫柔起來。
就是在這樣的光彩下,她睜著自己黑玉般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後就笑了,那是那種‘我猜的果然沒錯’的篤定微笑,我就知道她是在心裡肯定了,也不想為什麼,那一刻我有種從未有過的解脫,我問她,“有這麼明顯嗎?”
她笑了笑,說:“我其實是猜的。”
“啊~”我一臉受騙了表情,她卻咯咯笑了起來,“其實,你剛開始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