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掌相碰,恰似柳絮落在水面,雖然輕柔無聲,卻是再也分離不開。朵七幾度試圖闖到馬車旁邊,無奈被三名太子府侍衛纏得死死的,抽身不得,急得連漢話也忘了,嘰裡咕嚕一通亂罵。
片刻,錢先生與陸草堂二人雖均面帶微笑,漸漸已分了高下——陸草堂原就比錢先生少了幾十年的內力,現今又是大病初癒,微笑已漸帶勉強之色。
此時,貫仲與七保各自已佔了上風,只是那群侍衛捨命相纏,一時之間也擺脫不開。眼見陸草堂情勢危急,無人能救,貫仲卻依然氣定神閒,雙掌翻飛,將唐線困得手忙腳亂——一掌拍出,盪開龍頭柺杖,貫仲忽地一笑,眼中精光躍動,似是有了什麼鬼主意,隨即放聲叫道:“來人啊——陸草堂快死啦!”音色清亮,直蓋過刀劍錚鳴之聲,遠遠傳了出去。
唐線一怔,怒罵道:“臭小子號喪麼?!”索xing拋了柺杖,自袖中抽出一對短刀,合身撲上。
“嘖嘖……”貫仲微微搖頭,側身讓過雙刀,語氣中,居然是說不出的惆悵,“您若再不走,他日我也只能在您老的喪儀上乾號幾聲了。”
“就憑你?!”唐線怒氣一生,刀光更盛,迫得貫仲再也無暇他顧。
忽聽得一聲長嘯自遠而近,月下,一道白衣身影踏雪而來,迅疾無匹,幾個起落間,已來至車旁,更不招呼,銀光一閃,提劍便刺。
錢先生長袖倒卷,揚起紛紛揚揚的雪花,蓋過了劍光,風聲中只聽見“嗤”的一聲輕響,錢先生已遠遠退開,臉色難看至極——早有眼利的侍衛驚撥出聲:“先生!”錢先生左肩的衣服,正在一點一點被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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