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醫院的走廊裡依舊懸掛著那隻樣式簡單的電子錶。牆面微微發黃，在白熾燈朦朧白光的照耀下，電子錶的紅色數字反而更加亮眼。

鄭果瞥了一眼上面的時間，恍惚覺得有點不現實，所有的一切都不現實，像是在夢裡一般。說不出哪裡不對，但總會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彷彿自己現在面對的一切，下一秒或許就會忽然砰然倒塌一般。

從門外望進房內，顧肖正坐在椅子邊，和那個自稱汪東的男生說著話，兩人似乎聊的開心，一直笑著，很輕鬆愉快的氛圍。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顧肖走出房，朝著房內揮手，轉身掩上門，抬頭便看到了鄭果一個人坐在門前座椅上，發著呆無聊之極的樣子。

她略微一愣，，嘴角微微彎起，隨即低著頭往醫院的樓道里走去。

鄭果起身，亦步亦趨。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街上的鬧市區。顧肖似乎並沒有看到身後的人一般，突然加快了腳步，走進了湧來的一堆人中，像一滴水掉落到水杯裡，一下子不見了蹤影。

紛亂的腳步聲，身後突然響起的汽車喇叭音，還有嘈雜的店鋪撕心裂肺的歌……鄭果竟是尋覓不到她的身影。

鄭果立在原地，有些無措的四處張望，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千百張面孔，卻沒有一個人是會為她停留的。

她像一隻突然被摘下了眼布的驢，終於停止了無休止的轉圈，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還在磨坊裡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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