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大盜,殺人如麻,手段兇殘,身上背了不知多少條人命。聽說,他好色成癮,尤其好男色……”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周圍的衙役護軍聞言鬨堂大笑,笑聲含有說不出的猥瑣和色迷迷。
“特別是,喜歡那十六七歲,面板水光水滑的男孩,剝光了,操個兩三天,等人操昏了,再吊起來,拿尖刀子從腦殼處下手,剝下來皮,做成人皮燈籠。您要是覺著怕了,沒關係,跟我說一聲,我立馬給您換個牢房,保管比著乾淨亮堂,還離這瘋子遠遠的,只要您……”
這晉陽公子的下賤形象,原來已經到了連一個護軍小頭目都可言語欺辱的地步了嗎?蕭墨存心下怒極,臉上卻風平浪靜,淡淡打斷他道:“抱歉,墨存以為,這位軍爺說得頗不地道,顯見外行。需知這世上只要是人的部落群體,都有堪稱剝皮的行家裡手。真正會剝皮的人,絕不會在剝皮前操人,因為行房時人體面板緊縮,不容易將皮整塊剝下來。”
“剝皮要剝得巧妙,剝到整張人皮毫髮無損,堪稱奇蹟,必須要活剝。有好幾種方法,比較常見的一種是將把人埋在沙子裡,曬一段時間,剩個腦袋在外面,把頭髮剃完,在頭皮開個十字型,然後把滾燙的油從那個十字裡澆進去,然後將人迅速拉出來,這樣整張皮就剩在沙子裡。但此種方法講究時間,早點或晚點,皮肉沒有分離好,拉出來的血肉連著皮,嘖嘖,就毀了整個藝術。”
“我個人認為,最好莫過於用刀剝。持三寸長,蟬翼那樣薄的尖刀一枚,將人餓上三天,按住他的手腳,一點一點地剝。注意,若想得到完好無損的人皮,一定要很有耐性,如剝開毛桃的皮子一樣輕輕地,從手部開始動手。剝的時候人一定要活著,這樣剝下來的皮才夠新鮮柔韌,不要管流出的血,不要管那個人的慘叫,只需要專注於手中的刀,小小翼翼地動。從腳開始也行,然後是陽物、臀部、腰、背,到頭的時候,要先削掉耳朵,再剝頭皮、臉皮,不久全部剝光。”
他說的時候分明語調平靜,沒有一絲波動,卻令對面的軍士和衙役不由感到一股寒意順著背脊處往上升。特別是說到剝皮順序時,蕭墨存的視線一直隨之移動到對方相應部位上,眼睛裡若有若無的,流露出發現獵物的興奮之光。
“做得好的話,”蕭墨存繼續淡淡地說:“剝皮完畢,那人還是活的,只不過剩一堆沒用的廢肉,疼個半時辰左右,人就會死掉。”他頓了頓,不無遺憾地說:“雖然死之前,嚎上一兩個時辰,確實很吵,不過為了一張完美無暇的人皮,這小小的代價,倒也值,諸位以為何如呢?”
護軍們眼睛裡均流露出閃爍不定的疑惑和隱約的畏縮,面面相覷之餘,想起素日聽聞蕭墨存手段殘忍,凌虐下人,草菅人命的傳聞,沒準他在自個府內,就試過剝皮了,要不哪能那麼熟呢?護軍頭目更打了個激靈,猛然憶起這可不是一好惹的主,睚眥必報,最是心狠手辣。今兒個見到他的美色,倒昏了頭,上前調戲。完全忘了這皇上都沒定罪的人,指不定明天就放出去,萬一到時候天子枕頭邊隨便撒個嬌,自己和這幫弟兄們,真是有幾個腦袋都不夠掉。
那頭目吞了吞唾沫,訕笑了聲:“受,受教了。”
蕭墨存點點頭,轉過身去,不再說話。
頭目討了沒趣,只得拔腿就走,眾護軍衙役跟在其後,有一個年紀尚小的楞頭青,還捨不得將視線從蕭墨存身上挪開,磨磨蹭蹭地不肯走。那頭目見之大怒,一肚子氣全撒他身上,上前一大巴掌拍過去,罵道:“還看什麼看,小兔崽子,這也是你看得的?”
眾人又一通好笑,夾雜著楞頭小衙役委委屈屈的抱怨聲,頭目真真假假的喝罵聲,其他人起鬨聲,熱熱鬧鬧地走遠了。隨著咣噹一聲關門聲,細細碎碎的鎖鐵鏈聲,這層天牢,又迴歸寂靜。
蕭墨存輕吁了口氣,望著頭頂斗大的天窗,天色尚未轉暗,自己入宮後就直接轉到大牢,府裡的錦芳和梅香她們,怕是要急壞了。傍晚轉涼,大衣服還留在御書房外面,今兒個晚上,應該要挨凍了。這些瑣碎之事一件件的,無來由擠進腦海,他正想得出神,耳邊忽然傳來低不可聞的一聲悶哼。
蕭墨存被驚醒,轉身望去,那隔壁的犯人,正費力翻身,估計壓到痛楚之處,沒忍住,哼了一下。他因手被木枷困住,不知想坐還是想站起,竟然無處著力,試了兩次,都以失敗告終。
看了半天,蕭墨存忍不住出聲提醒:“挪到牆角,借力牆壁,坐起來會舒服點。”
那人身形一頓,沒有理會,又試了一次,沒成功。呆了半響,終於側身,腰腹膝蓋並用,慢慢挪到牆壁處,背靠著牆,緩緩的,坐了起來。又折騰了半天,總算弄成一個盤腿的姿勢,開始閉目打坐。
這位大盜鄰居,估計在做傳說中的運氣療傷吧。蕭墨存掉轉視線,不再理會他,自己坐到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比比劃劃,盤算著與皇帝交易,勝算幾何。
他沉入自己的思考中,渾然不覺天色已暗,寒氣侵體,待發覺時,手腳早已冰冷入骨。蕭墨存搓搓手,緊了緊衣襟,聽到牢門咣噹一聲,又被開啟,一個護軍提著燈籠食盒走了過來。
“公,公子,吃,吃飯了。”那人走到他的牢門前,聲音裡透著些靦腆羞澀。
蕭墨存站了起來,走過去。那護軍手忙腳亂地將一碗稀粥,兩個窩窩頭從木柵欄縫隙中遞給他,飛快地偷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看看四周無人,從懷裡掏出一包荷葉包裹的東西,遞過去,小聲說:“公子,牢裡的吃食就這樣,沒啥可吃之物,您將就著點。這,這是給您的……”
“是什麼?”蕭墨存問。
“是,是”這人竟然難為情起來,躊躇了半響,方說:“是豬頭肉。”
蕭墨存這倒驚奇了起來,尋思這人莫非是晉陽公子的舊時相識?他沉吟不語,也沒有伸手接過那個荷葉包,對方反而著急起來,抬起頭道:“公子莫嫌醃臢,這是小人親手滷的,最是乾淨不過了,真的,小人……”
他這一抬頭,蕭墨存藉著燈籠的微光,倒看清了他的臉。只見他相貌端正,年紀尚小,眉目之間稚氣未脫,分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微微一笑,接過了那少年遞過來的荷葉包,道:“謝謝。”
少年神情一滯,隨即滿臉通紅,忙低下頭,吶吶地說:“公,公子哪,哪裡用得著跟小人道謝。”
蕭墨存開啟那個荷葉包,一股誘人的香味飄了出來,立即引起肚子裡饞蟲嘰咕亂叫。他深吸一口氣,說:“很香啊,你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