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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呸!賤·人(重生)》
那是一個懸崖,秦珂就站在邊上,他淡笑著望了孟朱一眼。孟朱只感覺到驚恐,她拼命想跑過去,狂吼著:“秦珂,你在那裡做什麼,快到我身邊來。”可惜吼聲沒有一點用處,她看到秦珂縱身一躍。那一刻心跳停止了,孟朱想驚叫卻叫不出一個聲音。
“不要——”她突然坐了起來。舉目四望,這裡是中側殿,不是什麼懸崖:原來是噩夢。不過鬆了一口氣,孟朱一顆心又提了起來:“誰在那裡?”
應該是夜晚,天色昏暗,孟朱的眼睛看不見。但她能隱約感覺到有人就站在旁邊。她讓自己別大驚小怪,試探地問:“是綠腰嗎?”
那人沒有說話,只有一種沉穩而規律的呼吸聲。就是這種沉默讓孟朱驚慌了起來,綠腰絕對不會這樣裝沉默嚇自己。綠腰很清楚這種時候孟朱就是半個瞎子,她最沒安全感。
察覺到不對勁,孟朱往床榻另一邊挪過去,她在頭上了一把,將那隻海棠花簪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寂靜之中,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氣息,把所有感觸集中到耳朵上,她聚會神地聽,希望能從對方洩露的氣息裡分辨此人是敵是友。
與此同時,她裝作無事地繼續出聲:“綠腰,我渴了,幫我倒杯水來。”
話音落,果然有水聲起、水聲止,腳步聲靠近。她在心裡默數:一步、兩步……手心裡開始冒汗,潤溼了花簪。
感覺到那人就近在身前,孟朱伸出手去一把將那人抓住,然後用花簪抵住那人脖子,低喝:“你是誰?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因為靠的近了,孟朱能夠分辨出那人的模樣——是一個男人,面容看不清,不過年紀應該不小,約莫三四十。她控制住自己手上的力量,擔心花簪真一下扎進去,又不能鬆開。
那男人好似笑了:“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孟朱沒功夫跟他瞎扯:“你不打算說是嗎?”她把簪子往那人脖子裡送了送,這個程度已經出血了吧。經歷過之前那位太監的事,孟朱已經顧不得其他了。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試圖陷害自己,自己如何能不自衛?
那人沒有動,眼神不明:“你不是要喝水嗎?喝吧。快把簪子放下,一會兒讓人看見就不好了。”
他這是想騙自己放過他,孟朱如何能應。她的手分毫不動地端著,噗的一聲,或許是太緊張了,她能聽到簪子扎入人體的聲音。有些驚慌,但她還未曾鬆手,她擔心一鬆手自己又落入了一個陷阱。
忽然有腳步聲進來,好像來的人還不少。孟朱看不清是什麼人,只聽見有人恭敬地問:“陛下,皇后朝冷方向去了。”
陛下……陛下……這世上能被如此稱呼的還能有誰?孟朱手一抖,鬆開花簪,跌坐在床榻上。那人是……皇上!她剛才用花簪傷了皇上?
損害龍體者……死!
這一瞬間,孟朱回想起剛才的那個夢:原來站在懸崖上的不是秦珂而是我嗎?
“都退下吧。”不知多久之後,那人這般開口。
一切又恢復了寂靜的模樣。孟朱此刻卻越發的驚詫了,皇上為什麼不讓人進來,難道他要親自審問自己這個“刺客”嗎?
著床榻邊緣,下床、跪地,朗聲道:“孟氏方才實在是不知道是皇上在這裡,還以為又有刺客進門,孟氏願受責罰,但求皇上不要牽連孟氏家人。”
皇上聲音裡有些倦怠,他在床邊上坐下:“不要驚動別人,去取乾淨的帕子和水來。”
從他的語氣裡,孟朱更確信了一點,皇上不想讓人知道他被人傷了。沒有功夫深思其中的緣由,孟朱出聲:“皇上,還是讓妾身的丫鬟進來吧,妾身……眼神不大好。”
皇上用手捂住脖子那塊,卻笑了起來:“你想讓更多人知道,把這事鬧大嗎?”他忽然扯過孟朱的手,引導著她按住自己脖子那一塊,低聲喝道:“不要動!”
孟朱感受到手掌心處有溼黏黏的感覺,大約是血吧。也因此騰昇起一股歉疚,方才是她反應過度了。可惜在這深中,她經歷過被人陷害,如何能不防備著?讓她不明白的是,皇上為何會在自己床邊?在孟朱醒來之前,他究竟站了多久?他就這樣看著嗎?他究竟在看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蹦出來,孟朱在思索答案之時,一個人忽然躍入腦袋——朱婉儀。會不會這一切都與她有關?
這會兒也沒法顧及男女之別君臣之禮。孟朱從前掏出一塊手絹,塞進自己的手掌心,用力壓住出血的位置。她聚會神地照看著傷口,血紅色在眼前分外的明顯,她盯了好一會兒,確認不再出血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剛才沒下更重的手。
她垂著頭,輕聲道:“回皇上,血已經止住了。”說完,她默默地退開一大步,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頭頂上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審視,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等待皇上的發落。不過孟朱此刻卻有三分把握,自己不會出事。身在冷的朱婉儀很可能成為自己的救命恩人。
過了良久,皇上好沒有起身的打算,他不過是看著眼前的女人,聲音柔和:“是朕打擾你安寢了。你繼續睡吧,朕在一旁看著,不會再有人進來的。”
先前是因為孟朱在睡覺,不知道皇上在,如今已經醒過來了,如何能裝作不知道,實在於理不合。孟朱朗聲道:“皇上明鑑,孟氏雖客居後,卻並非後之人,如此與皇上共處一室,實在不合規矩。若是有人誤會皇上與妾身,可真是平白汙了聖上清譽,還請三思。”
“哈哈哈……”笑聲起,“你以為現在就不會有閒言碎語嗎?你可知朕在這裡留了多久?只怕他們早就認為朕與你把該做的都做了吧。”
孟朱不由惱怒:什麼叫做該做的都做了,我清清白白,哪裡由得別人這般侮辱?當下一股氣衝上頭頂,孟朱撿起地上那海棠花簪,握在掌心,目色凜然不可侵犯:“皇上,莫要再戲弄妾身。今夜您突然造訪,必是有要事相告,還請明示。若您事出無因,孟氏斗膽,還要請您設法還孟氏一個清白!”
皇上著下巴,彷彿透過孟朱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笑容裡因此也染上幾分迷離:“像,你們倆睡著的時候、生氣的時候都很像。”
像……這個字撞入孟朱腦袋,好似一下子讓她茅塞頓開。就是因為她和冷那位有那麼幾分相像,所以皇后千方百計留她在中。而這側殿也是朱婉儀曾經住過的,皇后這麼做,難道是打算……讓自己代替朱婉儀引皇上前來?
實在太荒謬了,這一切!
想通了這些,孟朱聲音逐漸冷冽,她利目直視,分毫不讓:“皇上,妾身是秦國公府二公子之妻,孟氏。世上容貌相似之人數不勝數,然而孟氏只是孟氏,決計成不了旁的人。聖上素有識人之明,必然能看出其中差別!”
皇上目光也慢慢變冷:“你說出這番話,就不怕朕把你打入冷!”
“祖宗規矩,冷乃關押中妃嬪之地,即便孟氏有罪,也不該被打入冷!后妃嬪乃至朝堂大臣都不會允許有此種亂了綱紀的事情發生。”孟朱聲音鏗鏘有力,這會兒真是豁開一切了。已經刺傷了龍體,還怕多一條罪過嗎?
等了好一會,皇上卻低聲笑了起來:“起來吧,大膽的孟氏。手上花簪攥得如此緊,莫不是打算在朕對你不軌的時候刺殺朕吧?”
孟朱肅容:“孟氏不敢對皇上不敬,但若真到了那種地步,孟氏只好以死保全清白。不過,孟氏始終相信,皇上作為萬民之主,必定不會做出此等荒無道之舉。”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孟朱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了,這幾日在裡的經歷,就像一場噩夢。中都是上位者,她無力反抗,只能言聽計從,但她也是有底線的。所謂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況且她還不是兔子!
她好歹也是秦國公府的人,若是在中出了什麼事情,不管皇上皇后,對秦國公都無法交代。公公乃威武大將軍,如今邊關並不太平,還需要他率領部眾好好為朝廷效力。若是因為她,而引起秦府不滿,對朝廷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靜、死一般的安靜。
皇上如何沒有動過心思,皇后處心積慮把孟氏留在側殿,又處心積慮引他來見孟氏,可不正是給他犯錯的機會。到時以他德行有損一事引群臣激憤,更的是趁機拉攏秦將軍,掌握兵權。到時只怕皇位上的人都要換一換!
先前皇上還擔心孟朱是不是皇后的人,如今一看,她倒真有幾分血,幾番試探下來,皇帝總算是稍稍放心了些。
他這才收起笑容,肅然道:“明日朕會派人送你出,放心吧,今夜之事,不會有人知道。不過……”說著,他起身,從孟朱手中奪過那隻花簪,“這個朕替你保管著,你要牢牢記住,你還欠朕一份人情。”
皇上說完終於走了,孟朱癱坐在地上,失神了老半天,真為剛才的事捏一把冷汗,同時也不敢相信:她終於能離開這個詭譎噬人的皇了。可是欠了皇上人情,這讓她沒法放輕鬆——皇上的人情,她該如何還?這壓力實在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要出了,能解放了,不過皇上的人情不是那麼好還的。
求撒花、求評論~華華一高興,說不定就安排一章秦珂和孟朱小別勝新婚的船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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