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第71章

熱門小說推薦

自窗外透進的和暖冬陽,讓東方煜再度由沉眠中醒轉過來。懷中擁抱著什麼的觸感讓他以為這不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早晨,可掌下不同於布料的、緊實柔滑的觸感,卻讓原先仍有些模糊的神智瞬間清晰起來。

他愕然地睜開了雙眸。熟悉的無雙容顏入眼,帶著的卻不是平時的沉靜安詳,而是淡淡的疲憊與不適……雙頰的兩道淚痕猶存,唇瓣亦殘留著乾涸的血漬。眼前的一切讓東方煜立時明白了什麼,忙撐起身子看看情人的狀況。

掌下緊實柔滑的觸感,自然是冽一身無瑕的肌膚了……懷中的冽全身光囧,上身雖見不著什麼痕跡,下身卻是慘不忍睹。鮮血混雜著白濁體液乾涸於白皙腿間,縱未親眼瞧見傷處,可單由榻上沭目驚心的那灘沉紅,便可想象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麼的……慘烈。

隱約回想起了什麼,東方煜胸口一緊,在儘量不擾著情人的情況下輕扳開他雙腿檢視起傷處。

已恢復緊緻的囧口雖看得出撕裂的傷痕,卻沒有再滲血。只是隨著雙腿略張,幾許白濁卻仍由情人體內流了出來……知道那是自己留在情人體內的痕跡,東方煜一陣懊惱。而在猶豫半晌後,小心翼翼地將指探入情人身子裡以清除殘留其間的體液。

冽的身子雖緊,卻畢竟才經歷過一翻雲雨,輕易地便容納長指的侵入。感覺著自情人體內透來的熱度、包覆而上的柔軟內裡,深深佔有情人時的記憶瞬間變得清晰,身子亦隨之一熱……

“別……嗚……”

心神微紊間,細細呻吟入耳,讓東方煜由失控邊緣猛然驚醒了過來。望著情人因難受而蹙起的眉頭,他心下一陣自責,忙逼自己專心清理起情人的身子。

多半是過於疲累的緣故,過程中冽不免因疼痛而有些輕顫呻吟,卻始終未曾醒來。瞧著如此,東方煜索xing取來桌上的水盆沾溼裡衣拭淨情人的身子,同時仔細回想起事情的經過。

那時他正同景玄僵持不下,正煩惱該如何脫身前去相助情人,不想卻見了那令他心膽俱裂的一幕——就在那一刻,他不知從何爆發了一股力量傷了景玄,並趁著這個空隙縱身趕了過去。只是一切終究發生的太快,來不及出手的他只得以身作擋,為情人接下了那可怕的一擊。

之後的事他就沒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覺神志迷濛間,他給情人囧囧著佔有了那渴望已久的身子,而在單純的雲雨之歡外感覺到了某種……仿若超脫於外的奇妙感受。

那一刻,他就好像進到了冽的心底,感覺到了那令人迷醉的深深情意。過於美好的一切讓他習慣xing地將之當作了夢境,直到清醒後,才因眼前的情景而明白了過來。

只是事情的經過大概憶起了,疑問卻也隨之而生——他受了那老者一掌,就算不死也該去了半條命才對,可刻下不但沒有分毫不適,反而還覺得格外神清氣爽、精力充沛……這才察覺了己身的反常,東方煜忙凝神內視,而在弄清自個兒的狀況後又是一驚。

也難怪他會覺得格外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吧?不僅全身經脈拓寬了近一倍、真氣也變得更為精純深厚。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真氣在xing質上有了某些微妙的改變,像是減了幾分暖熱,而多了幾分……玄異。

那種感覺,就好像之前幾次冽為他療傷時,那至玄至寒的真氣自經脈流淌而過的……

對了!

方才過於憂心冽的傷勢所以未曾留心……他的身子似乎比以往要來得溫暖不少。對照上自身的改變,以及那應有卻沒有的傷勢,難道昨夜冽之所以會那般囧囧他,就是為了以某種特殊的方法替他治療內傷?

思及此,東方煜心頭一緊,忍不住抬掌輕撫了撫那張令人心疼的臉龐……如此碰觸終於將青年自沉眠中喚了醒。幽眸淺睜、唇間喃喃逸出了一聲低喚:

“煜……?”

“我沒事了。”

見情人似還有些倦意,他柔聲安撫道,“累著就繼續睡吧?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的。”

可如此話語換來的,卻是自掌下傳來的一陣輕顫。青年像是給驚著般瞬間睜大了眼,而旋即別過了頭,輕輕避開了他的碰觸。

意料之外的反應讓東方煜不由得怔了下。可還沒來得及細思,便因緊接著入耳的一問而先一步轉移了心緒——

“幫我一個忙,好嗎?”

“嗯?”

“代我……葬了師父。”

“好,我這就過去……”

頓了頓,望著情人此刻平靜異常的容顏,東方煜心頭竟不知怎地起了幾分不安:“冽,你還好嗎?是不是我過於失控,所以——”

“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白冽予淡淡道,同時一個側身背向了他。這明顯流露著拒絕的舉動讓男子心頭一震,微微張唇還想說些什麼,卻終只是一聲輕嘆,抬手輕攏了攏情人披散的長髮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聽著那足音逐漸遠去,直至外頭傳來陣陣掘土聲響,青年才輕輕闔上了雙眼。原先罩染著眸間水霧,亦隨之化作了淚珠滑落頰間。

****

安葬了聶曇後,二人只在山上多留了一天,便再度啟程前往擎雲山莊。

當初之所以來這麼一趟,本就只是為了同聶曇確認真相。事情雖憑空多了那麼番波折,可眼下聶曇已死,答案也已得著,自然是時候回到山莊了。

之所以還會多留上那麼一天,是為了整理聶曇的遺物。

或許是多少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吧?白冽予在整理師父的文書筆記時發現了一封署名給自己的信,裡頭寫滿了事情的始末和師父收己為徒後的種種心境。看著上頭的字字句句,回想起師父臨死前慈愛的目光,縱然恩仇難斷,青年卻還是於聶曇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後,才在東方煜的陪同下離開了長白。

緊接著展開的旅程和數月來的每一次同行並無二致。他們依舊同進同出,依舊同榻而眠……可朝夕相對間,彼此本已穩定的關係,卻開始有了某種不尋常的轉變。

——那天早晨,東方煜曾在情人身上察覺到的異樣,一天比一天強烈。

平時的應答談笑並沒有什麼不同。可當他情不自禁地抬手碰向青年時,換來的卻不再是昔日的柔順承受,而是掌下軀體的輕顫與閃避。

東方煜本以為冽是因那天失控的情事才會有此反應,心下雖覺受傷,卻也打定了主意要一步步慢慢來——怎料到了夜裡,事情又是完全不同的狀況了。

同榻而眠時,冽不但未曾避開他,反而比以往依得更來的深。緊緊依靠在懷裡的身子總讓他不免有些“反應”,可青年卻好似全無所覺,只是儘可能地讓彼此的軀體貼合著,將容顏深深埋進他胸口。有時,東方煜甚至會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在輕輕顫抖著,可當他打定了主意將冽喚醒時,迎來的,卻只是青年沉靜異常的神情。

如此反應自然讓東方煜更覺不安,也因而更留心起情人的一舉一動——然後他發覺了:彼此交談時雖沒什麼異狀,可當他暫時離開或背過身去做自己的事時,冽總會怔怔望著自己的背影,一雙幽眸靈氣盡失,甚至是流露出一種近乎空洞的茫然。

他初始還有些不解,可對照起近來種種,答案也就明瞭了。

回想起來,那天早晨真正引起冽反應的,怕還是他的那句“我會一直在這兒陪著你的”吧?

畢竟,先前他才說出類似的話不久,就因受了那一掌而險些死在冽的懷裡。兩相對照下,那看似理所當然的承諾,自是顯得可笑而諷刺了。

可當時的他卻沒察覺到這點。修為的大進和先前的雲雨讓他幾乎忘了自己差點喪命的事實,忘了……對冽而言,那是怎麼樣嚴重的傷害。

冽曾因母親慘死麵前而痛苦了十多年,好不容易勉強克服了,自己卻又在他面前……就算後來一切無事,可那一瞬間的衝擊,卻仍在冽心上留下了深刻的傷痕。

輕顫閃避,是因憶及了那令人心碎的情景;夜裡的緊擁,是因害怕著失去。

但冽就只是一個人這麼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他不曾對著自己斥責叫喊,也不曾靠在自己懷裡哭泣傾訴。他就只是這麼靜靜忍耐,任由傷痕不住折磨著自己,日復一日,夜復一夜。

面對如此反應,東方煜雖覺十分心疼不捨,可自責懊悔之外,幾分怒氣卻也隨之而生——因為冽的獨自承受。

他渴望能為冽分擔一切,可冽卻偏偏在這與兩人最為相關的事上選擇了隱瞞……雖知情人本來就是這種xing子,心下卻仍不免一陣挫折。

事情不能總這麼下去。

所以,儘管清楚癥結在己,他卻始終未曾開口,而是儘可能地守在冽身邊,讓冽感受到他的陪伴,然後等待著冽主動向自己道出一切。

——可直至旅途告終、二人到達擎雲山莊為止,事情都沒有任何進展。

望著自窗外照進的銀白月色,東方煜靜臥榻上,卻怎麼起不了一絲睡意。

二度造訪擎雲山莊的他,這次依然以“白冽予摯友”的身分住進了清泠居的客房。

彼此雖已兩情相悅,可這段關係畢竟不同於常,眼下又是在情人家中,行事自然得多加留心、收斂些了……只是心下雖有所覺悟,可面對二人近兩個月來的第一次分房,懷中異於平時的空蕩卻仍讓他一陣空虛。再加上對情人狀況的憂心,更教他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也許,他不該那麼逼著冽。

若不是他以身作擋、險些斃命於冽眼前,冽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因他而起的事,他卻以此來逼迫冽主動求助,怎麼想都有些過份。

思及情人日夜受著的煎熬,他胸口一緊,終是一個翻身下榻、推門出屋來到了情人房前。

青年似乎已經就寢,房中見不著一絲光亮……望著眼前緊閉的房門,東方煜此刻便有千言萬語待吐,卻也捨不得擾著對方。本想確認情人睡得是否安穩後便回房歇息,怎料方凝神一聽,情人顫抖著的音聲便由屋內傳來:

“不……”

幾如泣訴的音色讓聽著的東方煜心下一驚匆忙入房。只見榻上青年陡然驚坐而起,容顏之上已滿是淚痕……明顯為夢魘所苦的模樣讓他瞧得一陣心疼,忙衝至床畔將青年緊緊擁入了懷中。

“我在這兒。”

東方煜穩下音調柔聲道,而在感覺到青年的回抱後轉而輕拍起他背脊:“我沒事,只是睡在客房……咱們已經回到了山莊,記得嗎?”

白冽予沒有出聲。他只是向內蹭了蹭,將身子更深地埋入情人懷中。

伴隨著聲聲規律心跳,熟悉的氣息、包覆著周身的溫暖、緊環於腰間的力道……所有的一切,都代表著煜此刻還好好地活著,而一如平時地於身畔陪伴、支援著他。

他還在他身邊,平安無事地……

像在說服自己般,白冽予於心底一遍又一遍不斷重複著這個事實,而終隨著那不斷輕拍著背部的力道逐漸平靜了下來。

他稍微鬆了雙臂,卻沒有將身子自情人懷中移開,而是就這麼依著對方,靜靜聽取那令人心安的有力跳動……足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抬首,將目光迎向了默默陪伴著他的情人。

見他抬眸,東方煜寬心一笑,而在察覺那眸中猶有的淚光後,略一傾身以唇將之拂去……稍嫌親暱的舉動讓青年微微一顫,卻沒有閃避,而是輕輕闔上了眸子。

“那個時候,我真的好怕……”

終於脫口的話語,卻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輕顫,“十三年前的那個晚上,孃親就是在這裡……被青龍由後一劍刺穿了背心。溫熱的鮮血噴了我滿身,可娘臨死前最後說的話,卻還是一句‘冽兒,快逃’……”

回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一夜時,情人中掌的瞬間,亦隨之躍入了腦中。縱然清楚一切已經過去,可自心頭湧生的、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卻仍教他幾欲窒息。

原已平息的淚水,再度由眼角滑落面頰。

“所以那天……當你為我擋下一掌,卻仍強撐著口氣要我快逃時,相隔十三年的一切,瞬間重疊了。我就好像回到了那一夜,雖然察覺了足音,雖然察覺了殺氣,卻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看著孃親被殺,看著你在我身前——”

最後的話語,為相交疊的唇瓣所阻住。

東方煜雖一直盼著情人能主動開口,卻也只是希望冽能學著求助,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硬逼著自己面對、揭開昔日的傷痕……眼見情人如此難受,滿心不捨讓他終是再難按捺、一個探首將唇覆上了情人的。

四瓣初疊,便是綿長深摯的一吻展開。唇與唇交相密合、舌與舌彼此纏繞。雖是不願情人多想才以此轉移他注意,可隨著纏綿漸深,疼惜愛憐之外,絲絲情慾亦逐漸蔓延了開……

待到唇分,二人已然雙雙倒落榻上,軀體緊密疊合,清楚地感覺到彼此同樣燃起的慾念。

“可以嗎?”

望著那張在月色下更顯迷人的容顏,東方煜眸光微暗輕聲問道,“雖然……我可能又會因把持不住而……”

“這麼沒自信?”

“物件是你,我的自制本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因回想起那晚的失控而一陣苦笑,凝視著情人的雙眸卻已是深深情意流瀉。如此話語、如此目光,都讓正對著的青年不由為之迷醉,而終是一個抬臂,輕輕勾攬上情人頸項。

“沒關係的。”

“冽……”

“只要能讓我感覺你、擁有你……其它的,怎麼樣都好……”

他眸光一柔,略撐起身將唇湊近了情人耳畔:

“所以,抱我——”

一夜纏綿後,待東方煜由沉眠中醒轉,已是日上三竿了。初春的和暖陽光自窗外透進屋中,分外予人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

望著於懷中囧身安睡的青年,思及昨夜種種,滿腔愛意湧上心頭,他一個俯身正待吻上情人頰側,一陣足音卻於此時自屋外傳來。

“糟糕!”

耳聽那足音漸近,想起二人刻下所在之處,東方煜心下暗叫不妙,可還沒來得及喚醒懷中的情人,來人便已直至房前推門而入:

“冽,你怎麼還不起——”

話語未盡,便因瞧見房內的情景而戛然休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飯廳苦等二人未至的白颯予。

他本以為二弟多半又是像上回那樣同友人過招過到忘我了,可到了清泠居後,卻只見著空蕩蕩敞開著的客房,以及二弟緊閉著的房門。當下也沒多想便推門進到了裡頭,怎料望見的,卻是二弟睡在“至交”懷裡、錦被之外露出一截瑩潤肩頭的情景。

空氣中隱約殘留的情事氣息,讓最後一絲“一切只是誤會”的希望破了滅。

白颯予不是雛兒,不會不懂這意味著什麼。可,為什麼?為什麼是和東方煜,而不是和淨妹或其它任何一個女子?

他們本該只是至交的,不是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種……

“先回避一下好嗎,颯哥?”

讓他由怔然中回神的,是二弟聽不出一絲慌張,淡然一如平時的低幽嗓音。

不知何時,先前仍熟睡著的青年已然醒轉,正給一旁的男人扶抱著撐坐起身。靜冷幽眸凝向自己,卻沒有分毫閃躲,而是極其堅定的坦然……如此眼神讓白颯予瞧得一驚,微微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終只得一聲低嘆,轉身出了房間。

——當然,也沒忘了帶上房門。

房中再次只剩二人,卻已再構不上“寧靜安詳”四字……想起方才白颯予面上的驚愕,東方煜不禁一陣懊惱。

昨天還想著要謹言慎行、多加留心呢!結果卻是一夜纏綿後便完全放鬆地倒頭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還給情人的兄長“捉姦在床”……

望著身旁正準備起身梳洗的情人,他心下自責更甚,一個張臂將青年擁入了懷中。

“對不起,若不是我昨晚過了頭,也不會讓颯予兄……”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