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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不見了自家姑娘的人影,反而有個一看就不是善類的陌生男子,正朝自己走來——細辛慌亂之中聽見了顧成卉的指令,立刻揚起手,將一整壺茶朝他臉上摔了過去。
茶壺蓋子在半空之中被甩了開去,一股淺黃冒著熱氣的茶湯從壺口潑濺出來,頓時將那人與小廝都淋了個正著。茶壺在空中畫了個拋物線,重重地磕在那男人腳上——那人嚎叫一聲,顧不上面皮、脖頸被燙得一片紅,活像是個水鳥似的縮起了一隻腳。
那小廝忙指了窗戶叫道:“馮爺,那丫頭在窗子外頭呢!”
這一句話,惹得細辛停住了腳步,與那姓馮的同時同時向窗外看去。果然見顧成卉此時正站在窗外的一小段瓦片上,用十指緊緊扣住窗臺,因為情急探出了半張臉,和一片烏雲似的髮髻。
那馮爺一眼瞧見她,一時竟連疼都忘了。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茶水,不錯眼珠子地盯著顧成卉,笑道:“你們果然沒有騙我,好一個上等貨色,我多少年沒見著了!”邊說,邊往窗邊走去。
窗外那窄窄的一段瓦片只是二樓的屋簷,顧成卉踩在上頭,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避逃跑,只能呆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馮爺一步步走近前來。
細辛大急,顧不得自己安危,忙衝進了屋裡要救主。沒想到被那小廝一把將她拉住,狠狠往地上一摜——顧成卉見了,怒喝一聲:“你們真是好大膽子,就不怕我喊人來嗎!”
馮爺嘿嘿一笑,道:“我既然能找到這兒,自然不怕你喊。你大可以喊喊試試,看看有誰會來?”說著便要伸手去拉顧成卉的胳膊。一面笑道:“手真白,快叫我看看……”
顧成卉冷笑一聲,忽然高聲喊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來:
“馮公子——您怎麼了。馮公子!來人啊——快來人!馮公子好像死了!”
這一聲喊出來,摔在地上的細辛頓時明白了。這一次分明是有人支走了所有人。設下局來害自家姑娘,若是喊救命,必定不會有人過來……當下她便扯開嗓子,跟著大喊道:“不好啦——馮公子死啦!快來人啊——馮公子,喘喘氣啊——死人啦!”
在兩個小姑娘費盡力氣、高昂響亮的喊聲裡,那馮爺和身邊小廝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那姓馮的一雙渾濁眼珠子呆了一會兒。才忽然回過了味來,咬著牙狠聲道:“你個小娘皮——”說著,便伸手去抓顧成卉。
顧成卉一矮頭躲過,手指從窗臺上鬆開了。頓時腳下一滑,險些摔下樓去——好在她及時地抓住一隻朝外拱起的裝飾用雲紋磚,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被她一滑之下踢掉的一塊瓦片嗆啷掉了下去,落在地上啪地一聲摔得粉碎。
那姓馮的獰笑一下,探出身子來抓——這一次眼見避無可避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急急一陣腳步聲,一個緊張迫切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了,馮公子他——”
她一眼瞧見室內情景,已知道自己上當了,當下怔在原地。一句完整話也吐不出口。
姓馮的見有人來了,忙收回了身子;顧成卉忙探頭一看,只見來人正是方才那個穿棉白對襟團紋衫子的管事娘子。
細辛一臉的眼淚,連跑帶爬地撲到視窗,扶著顧成卉從窗子裡翻了進屋——只是她心思慎密不敢輕信,哪怕此時已經見了那娘子,口中依舊不停喊道:“來人——馮公子死了——”只盼能把更多的人引來。
“好了!”那管事娘子忙回身出門喝了一聲。“都不用過來,沒事了!接著回去伺候!”
她喝住了樓下正要過來的人,回來擠了擠臉上肌肉,這才強笑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姓馮的見今日事敗,哼了一聲,道:“爺的事兒幾時需要給你交代?給我讓開!”說罷,把那娘子往旁邊一推搡,便頭也不回地直直走了出去。才剛剛出門,他腳步又停住了,回頭看了一眼顧成卉,陰陰地笑了:“好個棘手的,夠勁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咱們後會有期。”這才扭頭走了。
而那管事娘子卻只垂著頭,連攔也沒有攔一句。
那馮爺雖然陰陰測測地,可顧成卉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一雙寒潭似的大眼只死死地盯住了那管事娘子。半響,她轉頭囑咐細辛道:“你去把屋門關上。我要跟這位娘子好好說說話。”
說罷,她忽然轉頭朝那管事娘子綻開一個笑容,頓時猶如朝日初升。
看著屋門關上,屋裡只剩了三人,那管事娘子反而有些遲疑了。她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顧成卉道:“奴家姓潘,您叫我潘三娘子就是。剛才這是怎麼了,馮爺怎麼會在您這兒……”
“這我還想請教娘子了。”顧成卉笑眯眯地打斷了她。“娘子方才在做什麼呢?”
潘三娘子遲疑了一下,斟酌著道:“我……也沒有什麼,跟銀匠師傅商量圖樣子罷了……”
“哦,那就是在一樓了?從我們開始喊馮公子死了,到娘子進屋,還不到半刻鐘。你來得這麼快,就好像一早知道馮公子在哪兒似的。”顧成卉目光一厲,笑容頓消:“你勾結那姓馮之人,存心禍害我的名聲,還想不認嗎!”
一聽這話,潘三娘子卻梗了脖子。她直起了腰,冷笑一聲:“顧小姐怕是拿我當成您府裡的下人了,以為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青天可鑑,我潘三一心撲在象希樓上,對客人周到備至,這怎麼竟成了我的錯兒了?您說的那些個罪名,我是不知道,也不敢認的!”
細辛一聽,就皺起了眉。——的確,如今空口白牙、沒有憑據,這潘三娘咬死不認,她們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
眼見身邊的顧成卉也沉默了下來。似乎被難住了。細辛忙思索了一會兒,馬上揚聲喝道:“明明是接待女賓的地方,你卻放了個男人進來。你敢說這與你無關?”
潘三娘子眼珠兒一轉,振振有詞道:“這位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我象希樓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難道每一個進來的客人都要派個家丁跟著?再說了,那馮爺怎麼哪兒都沒去,偏偏就衝了進這裡來——或許是和人有約也未必呢。”她目光落在顧成卉身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饒是細辛自詡冷靜,也差點氣得背過去。她待要再開口,忽然胳膊被一隻小手拽住了。細辛轉頭一看,只見顧成卉朝她微微一笑。道:“你先別急,我瞧這位潘三娘子說得也不無道理。”
以細辛對顧成卉的瞭解,她頓時會意,當下默默後退半步。潘三娘子看了看二人。臉上浮起了警戒之色。
顧成卉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了,不緊不慢地朝潘三娘子笑道:“不久以前亂黨鬧事,娘子曉得罷?”
潘三娘子不解其意,抿著嘴點了點頭。
“鐵帽兒街的客人都是高官顯貴家的人,這兒可是一等一的富貴地方。那些亂黨。就沒有在這兒鬧事嗎?”
這話題可不相干——潘三娘子摸不透顧成卉用意,靜了靜,這才謹慎地道:“據說是有一撥子人想要往這兒衝過來,好在衙門的官兵來得及時,這才免了我們一遭災……”
“哦。”顧成卉點了點頭。“——那娘子又知不知道我是哪一位顧小姐?”
這句話,潘三娘子一年裡頭大概能聽上近百次——她嘴角挑起了一個隱隱不屑的笑容來,道:“光祿寺卿顧大人是令尊罷?我們做生意的,從公主府的郡主到四品官的太太,都得記得一清二楚……再說京裡另一家兒姓顧的,也只有顧閣老家了。顧閣老家的小姐們,我倒是都熟。”
言下之意明明白白:別覺得自己家是三品官兒,就能嚇著誰。
沒想顧成卉卻搖了搖頭,笑道:“娘子可錯了。我問的可不是我家裡頭是誰,而是我是哪位顧小姐。”
潘三娘子徹底迷惑了,盯了她一會兒,忽然笑道:“您這話問的——”
顧成卉穩穩地打斷了她的話頭:“我來告訴娘子罷——我就是前陣子亂黨鬧事的時候,坐的馬車被圍,險險才逃得了一條命的那個顧小姐。”
這件事情潘三娘子不是沒有耳聞。她不由屏住了呼吸,只聽顧成卉的聲音徐徐道:“娘子來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方才我探頭出去,你猜我見著了什麼?——可了不得,竟是那一日我見過的亂黨之一!那一臉鬍子,嘖嘖,我記得可清楚著呢!好像他一拐彎,就進了你們象希樓下人住的後罩房裡去了……”
顧成卉好整以暇地朝她笑了笑。“我七妹、我的丫鬟都險些叫他抓去,他還殺了我們身邊一個叫魚雁的丫頭。那一張臉啊,我真是做夢也忘不掉——不想今日竟在象希樓遇見了。”
細辛此時哪裡還有不明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就是,我家姑娘見著他的時候,可是驚了好一跳,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呢!”
潘三娘子臉色刷地一下,白得幾乎沒有血色。“我象希樓行得端坐得正,沒有窩藏反黨就是沒有,哪怕您栽贓我們……”
“這事兒娘子說了不算,怎麼著也得請官爺來搜一搜才能下定論。”顧成卉起身,撣了撣裙子上不存在的灰。“也不早了,得趕快回府跟父親報告這個訊息才行——”
才走了兩步,就聽身後一聲悶響。回頭一看,只見潘三娘子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您要我怎麼的,就直說了吧——”
ps:
最近實在太過冷清,是因為大家都拋棄了3k黨麼?我明明看見好多文字來很【嗶——】的,但是最近都跑到我前面去了……
四月這麼快就過去了一半,我不是不想雙更,是因為我要運動、減肥啊!
馬上夏天就到了啊!!
你們不要說一個摳腳大漢就沒有權利愛美!
你們理解坐下以後肚子受到外力壓迫,折成一疊一疊的感覺麼?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尊寶塔——還是七級浮屠!
這種情況下叫我雙更……以後在現實世界,我大概就沒有小夥伴了吧……不過不雙更的話,好像在起點也快沒有小夥伴了……
人生真是充滿了淡淡的哀愁和糾葛
讓我邊吃薯片邊想這個嚴肅的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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