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掀了簾子出來,一抬頭間目光剛好掃到我。我見他抬手往面我前遞上張紙來。
低頭看,應該是張藥方。
那大夫絮絮叨叨著說,
“這位公子可把藥方收好了,待裡面那位公子醒過來便讓下人去抓藥回來罷。這房子分兩部分,前面的是外敷,藥買了細細磨好給他上著;後面的用文火照常煎了就好。這公子的傷得慢養幾個月,沒太大顛簸一定就好得了,若是還有其他的症狀出來,大可以去西城外三十廂西尋了我再來。”
待到僕人上來恭敬著把那大夫送下去拿錢走人,本大臣望了一眼皇上他歇著的內間,覺得自己忒的頹廢。想著我在前個世界裡還小心翼翼著從未給我那爸媽惹出個什麼要上門賠罪賠錢的事來,怎的到了這個世界就活脫脫玩出了這麼檔子事。受罪方還是個一國之主。
葉衡明跑到我面前把剛才那大夫給的藥方拿了去,一臉悲慼的看著我道,
“顧小三,你這回子這事惹得太大了點,若傳回姜城去,再轉幾個圈到北王耳中,你就有得受了。”
我迷茫著看他,
“北王?”
姓葉的一掌狠拍到我頭上道,
“你爹!”
我心底咯噔一跳。
這身體的家中爹媽二老尚在,以後想見未免有的是麻煩。而且,貌似上次來的那皇上他弟,也有提到北王。
北王,北王。柳濟世那外人面前女王的死小受君給我背的書冊裡貌似沒有這個人。
他這是做的什麼工做,拜託幫別人撿記憶最基礎的得先給別人補啊。
我覺得頭罪孽的疼了起來,門外又撲騰著來了一個僕役樣的人,那人往地上一跪,張著口就朝著我嚎,
“稟告尚書大人,剛才那大夫出門前叫小的過來給您道上一聲,他說,若華公子三日內不醒,這問題就十分棘手了,若那時尋不到更好的大夫,就只怕危急到華公子xing命了。”
我頭突然清醒得緊,心下又是咯噔一聲。
葉衡明道,
“他還有別的什麼交代下的沒?”
我沉了臉色吼了句,
“交代什麼,連個病都看不清楚。”
葉衡明拍著我的肩,轉頭打發下那僕役。
我苦逼了一張老臉直勾勾將他看著,他板了一張臉深深的再把我看回去,正色著對我道,
“不如你在他醒來之前這段時間好生將他親自照料著,他醒不來,也是你盡了心,他醒了來,你也少不了好處。”
我咬了牙對他說,
“別說得他只跟我有關係,要他出了事,別說你我,就連……”
姓葉的在我把下面的話咬完之前連著唉喲唉喲幾聲,趕著開口道,
“本將軍軍務繁忙。”
我閉了嘴揮手讓他先去了。
他出門前我追上去問,
“你們仗打完了?”
他頭也不回的丟給我句,
“沒打完我還回來看看你和他?”
我默然,轉回身去照看華裕君。
阿米託佛,上帝保佑。
上蒼尤其給臉的是,隔天早上,皇上他十分映襯著‘真龍天子’四大金光鍍了一圈又一圈的字,睜了眼靈臺清醒了。
那時本大臣正端了盆溫水邁進皇上他所在的房間,心中揣摩這要不要給他做出個拭拭汗之類的舉動。
我把銅盆往地上一撩,再擰好帕子去掀他床上垂下的紗帳。
這一掀十分要命,因著那帳子裡本還昏著的兄臺他正睜著一雙明亮的眼,對上我這雙不知那時又如何的眼。
那位他,衣襟大敞露出包紮傷口的白布,長髮鋪開,還用一隻手挑了一縷在手中把玩著,另一隻手,正撐了他自己的身體坐起來。
美.人起身圖麼……
那位叫道,
“淇梁。”
叫的是不才在下我的名。
不才我乾乾笑了笑,狠著老命嚥了口唾沫,無比殷勤地回他,
“要洗臉麼?”
手上還給他遞上那塊我剛擰好的帕子。
他接過帕子把臉一揩,把帕子扔回來時眼睛一瞥地上我適才撩下的銅盆道,
“去,把那盆子拿起來放到桌子上去,放地上一不小心把你自己絆倒了又算什麼事。”
我看他精神頗足,自己沒來由又有點心虛,趕緊著給他把那銅盆端著放回桌上,再迅速跑到他床邊,給他把床邊垂下的簾幕一收,順暢坐到他床沿邊上,準備洗耳恭聽他接下來還有什麼其他吩咐沒有。
皇上他揉著額角問我,
“我昏過去了多久。”
本大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手給他把他胸前那大敞的衣襟一拉上,畢恭畢敬地答,
“一天。”
皇上他點著頭,和平日無事時一般淡淡望著我,沒有把那話題接下去。
我心裡一動,問他,
“你那傷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傷得多大能把你整暈過去。”
華裕君嘴角勾了抹笑看我,
“前晚上出城讓人給砍了,砍到背後,就是傷口大了點,也不怎麼深的。”
我點著頭說,
“不深你還暈過去。”
他打了個呵欠道,
“就是忒的疼。”
我覺得心有點泛酸。忍不住溫了聲,學著以前看的那些電視劇裡的聖母.女角柔著聲道,
“疼了就躺下多睡會,好生歇歇,我叫葉衡明吩咐下去,不讓僕役過來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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