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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沒有小曦意外得到的女媧之力，那日在長安，他便已經死了吧，這究竟是命運，還是陰謀......

“怎麼會這樣......”阿阮難過地垂頭，雙手疊於胸口。

其他人，也都靜默地站著，每一次，當他們以為看見了希望的時候，可迎接而來的，卻都是失望，甚至是絕望......

華月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姿勢，說完那句話後，便一直靜靜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在她的身後，是紛紛揚揚的黑煙。

“月兒，辛苦你了.....”沈夜輕聲地說道，他沒有去扶她，只是平靜地看著那個久久跪在地上的人。

似乎是迴應他的話，跪在地上的人，輕輕垂下了頭，像是點頭，可她卻再沒抬起頭來。

她的身體，開始變的透明......

“她，她們怎麼了？”樂無異驚愕地看著突然開始變透明的華月。

“她在矩木內，就已經死了，只是憑著一縷執念，撐著出來。”瞳淡淡地說道，他的神情，和沈夜一樣，平靜的不能再平靜。

外人永遠都不會了解，在那平靜的外表下，究竟是一顆如何寂寥蒼白的心，如今，對於生死，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去執念了。

她最終化成幾縷黑煙，在風中飄搖而去......

她的周圍慢慢溢位幾道的光點，瞳似有所感地拿出懷中突然發熱的鑄魂石，光芒驟盛，那光點被牽引而來，吸進那光芒之中，而後暗淡息止，又沉寂下去。

“她不願離開......”瞳看著手中的鑄魂石，淡淡道。

華月，流月城的第一個傀儡，她這一生，只能為沈夜而活，否者便沒了存在的意義，究竟是幸亦或不信幸，只有她自己知曉......

沈夜深深瞌目，守著再也不可能醒來的小女孩，久久不語。

然而一雙深邃如夜的眸子，也逐漸冰冷起來。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聞人羽忽然驚撥出聲，她怔怔地看著矩木的中心處，本能地開始驚懼起來。

同時看過去的眾人，也都驚在了原地。

斷生劍周身的伏羲封印，不知何時竟已裂開一道縫隙，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驚動了，無數的黑氣如毒蛇一般呲呲飄出，一時間，莫名的黑暗之氣在空氣中悄悄浮動著。

“是極重的怨靈之氣！”夏夷則警惕地上前一步，周身瞬間召喚出三把冰劍，已然備戰之勢。

“呵，就憑你們，也妄想抗衡伏羲封印？”沈夜冷冷道，他面無表情地起身，盯著那把連神都畏懼的劍，眼裡閃著冰冷無比的精芒，應該是方才昭明與矩木相撞時，撼動了伏羲封印。

果然，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啊......

他想起方才從矩木中發出的光芒，目光越發的冰冷。

“你的命，還有用，不過修補封印，我來即可。”似乎看出了沈夜的心思，瞳突然伸手攔住了他，淡淡道。

“瞳，你......”沈夜看向面前神色淡然的人，一時不知說什麼。

瞳動了動不太利索的偃甲胳膊，淡淡道：“龍血之力用於此處，實在有些浪費，不如，就你所說，留著它，去結束這一切吧......”

“我想，忘川路上，我們也見不到了......”他一步步向斷生劍走去，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笑，：“......或許，你們還能相見......”

沈夜不太理解他後面的那句話，看著那道衣袍飛揚的背影，眼裡掠過深切的難辨情緒，半響，只說出淡淡三個字：“瞳，保重。”

“你也是。”那背影微頓了頓，亦是簡單的三個字，忽然一揚手，頭也不回地飛向矩木深處。

☆、流月紀年·永夜初晗

沉思之間，寂靜如死。

流月城的七殺祭祀，正浮於半空之中，青色光芒以他為中心逐漸擴散開來，強大的靈力，令他一襲銀髮在身後瘋狂飄舞起來，他舉起手，青芒直入封印的裂縫處。

強大的力量進入裂縫，仿若生根一般，一點一點填補空隙，在靈力耗盡之時，他必須要填補好這片破碎。

沈夜仰頭，看著半空之上的人，眼裡有著擔憂的光，當日，他耗盡自身靈力，方能修補伏羲封印，瞳的修為雖也是世間難有敵手，可終究還是不如他的。

現今，只能期盼，自己當日留下的靈力還未完全耗盡，畢竟百日之期未至，只要暫時修補上，便還來得及......

但情況顯然要比他們所預想的，要糟糕很多——那些怨靈之魂，正瘋狂地從裂縫中竄逃而出。

當年封印開裂，因為有滄溟的“冥蝶之印”，困住斷生劍上的那些怨靈之魂，不至於讓它們跑出來，可如今，裂縫未補，它們便如同脫離了長久的禁錮，再無束縛。

很快，沈夜的擔憂，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開始慢慢感覺到了。

天空之上，開始聚集起越來越多的黑煙，那些無形的黑煙之中，有被束縛了千萬年的怨靈，還有那些在這場殺戮中，生出的新魂。

本是各自飄散的它們，開始慢慢聚集在一起，整個天地似乎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恍惚中，彷彿周圍的空氣中浮起無數幽暗的眼睛，怨恨而陰冷的看著他們。

就算是沈夜，都不免被那些匯聚的強大力量所震，那些被困了千萬年的冤魂，凝聚的怨氣幾乎能讓這位最強的流月城大祭司窒息，那麼在場的其他四位年輕人，更是已經從頭涼到了腳。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在寂靜的沉思之間遠遠傳出來，彷彿那一聲驚動了什麼，周圍的空氣，凝滯一瞬，那些在上空飄蕩的怨靈，陡然開始朝他們這邊凝聚過來。

“大家小心！它們過來了！”

聞人羽揮動手中□□，萬箭齊發，想要擊向那些怨靈，但那些箭雨卻絲毫不起作用，在黑煙之中穿過，落地，糟糕的是，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那些怨靈開始瘋狂地聚集過來。

夏夷則本已喚出冰劍，可見此情況，立刻反應過來，提醒道：“這些怨靈已有千萬年，怨氣慎重，普通攻擊對它們無效。”

“你們都退開，我來！”

阿阮上前一步，攔住了幾人，抬手一揮，一招摘葉飛花，喚來無數綠葉漫天落下，蘊含仙靈之氣的葉子穿過怨靈聚集的黑煙，登時滋滋作響，無數的怨靈似乎凝固了片刻，紛紛向後退去，但它們好似並不畏懼，下一刻便從四面八方衝過來。

“喵了個咪，不行啊，沒用啊！”樂無異急急地撓著頭，他的那些偃甲似乎也不起作用，“這些到底是啥東西，這麼厲害？”

沈夜神色慎重地看著那些虎視眈眈的怨靈，他們大部分都是生前被活生生地抽去生魂，然後注入到劍內，所生怨氣，無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