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的人與殺更夫的人確實是同夥,不僅如此,他們還是邪教中人,其目的是為了挑撥皇上與太子的關係,從而趁虛而入,禍國亂民……
之後,身為皇上的夏玄,又再一次將“天誓”詔告天下……
到此,這件事情算是徹底落幕了,到底真相如何?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之於百姓不過多了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在乎的不過是設局者與入局者
作為設局者之一的沈王爺,此時似乎並不在乎……
正午日高,沈顧玉吃過午飯,就將自己鎖在了書房中,此時握著毛筆,盯著宣紙,微微皺眉,正在集中精力思考。
面前的宣紙,只寫著兩個大字。
黃嘯!
沈顧玉想不通的地方有太多。
黃嘯只有兩種結果。
死了,活著。
若是黃嘯真死了,那太后卻說他還活著,是為什麼?是冥部認錯了人?這不可能!是冥部的人欺瞞了太后?這更不可能!那便是太后在試探自己?似乎沒有理由……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黃嘯還活著!
沈顧玉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隨不知道黃嘯是如何解掉“夢魘”之毒的!可有一點,沈顧玉可以肯定。那就是,黃嘯所說前太子林寶是假的!
所以,真正的前太子還活著!
在只有黃嘯知道的一個地方里,活著。
沈顧玉幽幽盯著‘黃嘯’兩個大字,握在手中的筆桿,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抖動!
沈顧玉慢慢落筆,被碾壓變形的筆頭,在‘黃嘯’名字上,匍匐而過,留下黑色粗劣的墨跡,將‘黃嘯’兩字攔腰斬斷,有種血淋淋的感覺。
黃嘯,黃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這次,他必須趕在太后與太上皇之前找到這個人,不惜一切代價問出前太子所在!
腦中驟然閃過太后那句內力交合!
“咔嚓!”沈顧玉凜冽的殺氣收斂不住,不知覺地折斷了手中的毛筆,直到筆桿的碎木屑扎進手指,一絲疼痛襲來,沈顧玉才緩緩回過神。
“王爺!!王爺!王爺!”恰巧此時,沈小晌風風火火衝進了書房。
沈顧玉迅速反映,瞬間收起了宣紙,卻沒來的及處理傷口。
沈小晌一跑進來,臉色一副快哭出來的天大委屈:“王爺,我的美人圖不見了……昨天歐陽統領來了!他……”
沈小晌的話還沒說完,忽然頓住了,目光聚集在沈顧玉正流血的手指上。
“王爺你受傷了!”沈小晌跳腳,早忘了要告歐陽的狀了,小短腿三五步衝到沈顧玉面前。
“沒事吧?您怎麼弄得啊?”沈小晌一邊說著,一邊捧著沈顧玉的手吹氣,小包子連皺起來,心疼道:“等一下啊,我去拿藥箱來!”
說著拔腿就去。
“我沒事。”沈顧玉靠在椅子上,說道。
“王爺啊,你怎麼這麼讓人費心呢!”沈小晌此時已經風風火火往外衝到門口。
“哎呀!”忽然撞上一堵黑色的肉牆,沈小晌踉蹌著後退,眼看要坐到地上,一隻大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小晌揉了揉鼻子,一抬頭,看清肉牆的主人:“嶽大哥!”
沈小晌站穩身體,也顧不上跟嶽戈招呼,急匆匆說道,“你看著王爺,我去拿藥箱來!”
然後,沈小晌一閃身,只留背影了。
嶽戈跨進屋內,看著沈顧玉,沉沉的目光落在他手指上,然後,一動不動了。
“小晌就喜歡大驚小怪。”沈顧玉動了動手指,說道,“我沒事。”
嶽戈一言不發,走到沈顧玉面前,高大的身影,有些咄咄逼人。
沈顧玉微微後退,扯開話題,問道:“你不是在外面挑水嗎?怎麼到書房來了?”
“我聞到了血的氣味,你的……”嶽戈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大手,向沈顧玉伸來,然後,輕而易舉握住了沈顧玉受傷的手。
沈顧玉渾然不覺嶽戈動作的曖昧,而是一心想著嶽戈剛才話。
聞見他血的味道??
“你是開玩笑的吧?這麼廚房跟這裡這麼遠,你怎麼可能聞……唔……”沈顧玉後面的話,被嶽戈的接下來的動作打斷。
手指被含進溫熱的口腔,被輕輕吸允擠壓,糾纏而來的靈活舌頭,像對待無價之寶一般,小心翼翼地舔舐著他的傷口,引起一陣酥麻的刺痛,從指間傳到心臟,再傳到整個四肢百骸……
這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沈顧玉覺得自己整個人像中了麻藥一樣,全身都酥軟了起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訥訥中,沈顧玉微微抬頭,然後,看見了嶽戈那雙固執而沉靜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是自己的臉。那張臉,帶著自己陌生的表情。
那表情,就像是……當年母親望著父親時的表情……
沈顧玉忽然清醒過來,受到驚嚇一樣,一把撤回了自己的手。
“傷口沒好。”嶽戈不由分說地攤開大手,不滿地看著沈顧玉,“把手拿來。”
“不用你了,我會上藥……”沈顧玉說著,捂著自己的手,轉過身子,拒絕地直白乾脆。
嶽戈皺了皺眉,伸出的大手沒有收回,固執的攤在沈顧玉面前,等著他乖乖把手交出來。
沈顧玉默默往後撤了一步。
嶽戈的手往跟著向前伸,一向又冷又硬的語調,似乎柔軟了幾分:“又流血了,聽話。”
聽話?
沈王爺被嶽戈哄小孩的話驚了一下!更加把手往身後藏!
…………
…………
就在兩人僵持時,沈小晌抱著藥箱衝來了。
“王爺上藥!上藥!”沈小晌脆亮的聲音響起。
沈顧玉看了一眼嶽戈,將手交到沈小晌這邊。
嶽戈伸著的手緩緩收回,然後,忽然走到沈小晌面前,接過藥箱,口氣不容拒絕,說道:“我來。”
“好!嶽大哥你來!”沈小晌十分樂意。
嶽戈打開藥箱,衝沈顧玉伸手。
沈顧玉嘆了口氣,老老實實將手遞過去。
…………
包紮中,包紮者與被包紮者,都沒說話。
倒是沈小晌,站在一邊,嘟嚷起了沈顧玉:“王爺啊,你說你,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些年經常是發冷發熱,發寒發痛的。這近來,來好不容易你不生病了,怎麼又改受傷了?你還讓我讓我安心吶……”
沈顧玉笑了笑,有些不以為然。
小晌還在滴滴答答說著:“王爺你說,我們這次大弩之行,是不是遇到什麼好事了,你這一路上都沒生過病唉,是不是那裡的風水跟你很配啊?要不,等你老了了,咱麼去那裡養老好不好?”
沈顧玉的表情忽然一頓。
確實,自從大弩之行後,他便很少生病了。其實那也不算“生病”而是他在練九重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