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聲音嘶啞:“水……”
“你還不能喝水。”我拿過床頭櫃的棉籤,溼潤後塗在他乾燥的嘴唇上,“只能忍一忍了。”
他沒再說話。靜靜的任我為他把幹得脫皮的唇重新變回平常的樣子,眼睛盯著我的臉看。
我知道他在看什麼,我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可以把外頭的陽光比下去。自己也覺得自己犯賤,那麼久的不安,最終卻只是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定下心來,要是早知道的話,自己去問就好了,何必這樣忍耐。
不過問了他也不一定會說吧。不管怎樣,還是得感謝那女人。
為什麼非得是昨天?想起他根本開不了口,搖頭:“你睡吧。”
給主人掖了掖被角,這房間的中央空調開得很適宜,但還是怕他會感冒。手掌拖著自己的腦袋,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又熟睡過去的臉。
我對人的相貌不是很敏感,但要說完全不在意那也是假的。只是和主人相處這麼多年,腦海中最清晰的卻不是他的樣子,而是有關於他的記憶片段。他對我來說,是比情人更重要的存在。
過了一個晚上。
不知不覺的就趴在床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主人正看著我,眼裡是那天看見他在商場裡無意中露出的眼神,柔和,充滿愛意。是因為我嗎?心裡因為這個答案而小小的雀躍。
“我去給你買早餐。”習慣的在他左臉親了一下,我起身說道。
醫生說可以吃一些流質食物。我去給他買了綠豆粥和鹹菜。
“要不要我喂?”我笑眯眯的問。
“不用,”他瞥了眼我,聲音暗啞道,“我只不過做個小手術,又不是變成了殘廢。”
“你變成殘廢我也會養你啦。”這句很真心實意的話成功的被他……無視了。
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專心致志的吃綠豆粥和小鹹菜。
等他快吃完的時候,我才想起要跟他說昨天的事:“你朋友什麼都告訴我了。”
“朋友?”他喝完最後一口,把碗放到一旁,“李莉?”
“啊,可能吧。”好有個性的名字。估計全國叫李莉的多到無法統計。
“她告訴你什麼?”
“她說,你……”你很愛我。想了想,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改口:“你要給我驚喜。”
“驚喜……”他把這兩個字在嘴裡咬了一遍,然後抬頭命令我:“把我衣服裡的盒子拿過來。”
“哦。”我應了聲,跑去拿衣服翻衣服口袋,最後找到一個他所說的小盒子。也沒敢開啟看,又拿了盒子折回來。
激動的心情無以復加,心裡翻滾起滔天駭浪。
他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個戒指。還沒等我開口說話,他雲淡風輕的把戒指拿了出來,拉過我的手,不由分說的給我套進了無名指。
把手抬起來仔細的看,很簡單大方的樣式,背面有兩個字母H和W並列著。是我和他的名字拼音字母。
心臟被東西填的滿滿的。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問他,不等他說話又想到另一個疑問,“對了,為什麼是昨天?”
他可從來都不是那種會記節日的人。
“昨天是六年前我第一次見你的日子。”他淡淡的說。
第一次見我的日子?
好像想起什麼。
當年血淋淋的蜷縮在垃圾堆旁邊,以為自己離死亡已經不遠,喉嚨裡因為痛苦發出輕微的顫抖的嗚咽。
是他經過把我抱了起來。他的手很溫暖,他用那雙溫暖的手給我上藥,給我包紮。後來因他母親的緣故用他拙劣的藉口和方式來保護我。
我都沒忘記,所有關於你的記憶,我都記得。
甚至是你給我的身體和生命。
他把我摟過去,頭被迫埋進他的懷裡,有聞到陽光的味道。
他撫摸我的頭頂,聲音飄渺,彷彿遠處傳來的恍如隔世的音樂:“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所以要做好全部的準備。至少也要等到我有能力的這天。”
我點點頭。突然覺得糾結於zuo愛這個問題上的自己愚蠢的像個笨蛋。又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不過被摟得死死的,想必他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一番話的吧,還是放棄。
出院的那天天氣熱的嚇人。
李小姐用車來接的我們。
“哎呀,大嫂,叫我莉莉就行了。”她邊開車邊笑道,一幅大咧咧的樣子。
額頭滑下幾根黑線,我咬牙切齒:“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下面那個。”
“綠色的眼眸,小巧的鼻子,gou人yu望的嘴唇。你自己說哪一點不像。”她的笑容更大,語氣裡也濃濃的掩蓋不住笑意。
“還有哦,那天我可親眼看見你跪在小寒床邊痛哭流涕。”她補充。
“我哪有跪,也沒痛哭好吧?!”音量加大。
一直閉目養神的主人被我們的對話吵醒了,後座傳來冷森森的聲音:“你們兩個再鬧就把你們扔出去。”
“哎,莉莉。你們一個公司的?”我小聲的問道。叫得這麼親暱真是彆扭。
“是啊,都給你說了那天我回國他來接的我。”她說,又伸手拍拍我的肩,“大嫂,你放心啦,我有男朋友了,不會跟你搶的。”
我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把她放在我肩上的手移回方向盤上:“你不要命老子還要。”
莉莉勾起嘴角,隨即又做出一個更大膽的動作,她頭還是面向前面,只是向右倒到我耳朵旁邊:“大嫂,溫柔一點嘛。”
我把她的頭毫不憐香惜玉的推開。
決定打死我我也不再跟這女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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