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混、混帳東西？！第一次這被罵的詞如此新鮮，跡部聽見好像快氣哭的聲音，自知理虧，也跟著囧。

「你……親愛的……聽本大爺解釋。」急忙爬上床。

「沒什麼好解釋的！」抄起跡部的枕頭，往它主人臉上丟，「你以後別碰我！」

碰！

大少爺再次落到床下，瞬間石化，還被枕頭敲出好幾條裂縫。

小孩轉身迅速鑽進被窩裡，窸窣兩秒後抽出一條毯子，狠狠丟蓋在完全失去反應能力的大爺石像頭上。

燈很快滅了。

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

待到窗外夜風吹過耳梢，怒意和困窘漸漸消退。

是床上的小影子先掙動。

「……景吾？」試探的輕喚。

「……」好不容易聽到親愛的呼喚，跡部隨即豎起耳朵，卻又賭氣地沒有迴應，繼續不動聲色地躺在床下。

哼、所謂的『人床兩失』，指的不就是本大爺現在這種情形嘛！

也許是沒有聽到迴應而不安，又或者是為了確認些什麼，跡部確實從蓋頭蓋臉的毯子裡看見一團黑在黑暗中晃動。他聞風未動，等著看小戀人會是什麼打算。

只見小黑團窸窣窸窣不知道弄些什麼，最後又融入床上那一團更黑的陰影裡。

淺淺的吐氣和稚嫩的喃喃自語，從床緣飄下來，「很開心喔、這幾天……」

「……」嗯？

「這樣的模樣……雖然製造了不少麻煩，不能自己做飯，讓你出入家裡還要為我張羅，兩人難得出去玩也不能盡興，但是……」

頭頂的床墊上斷斷續續傳來小戀人的自言自語，跡部數著牆上映出的月光，窗外庭院樹頂晃盪。回想這一週來的點點滴滴，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驚訝、困惑、焦心、開懷、和溫暖。

「不能開火給你做早餐、不能一個人待在家裡、總是要讓你抱在懷裡東奔西跑才不至速度過慢、走在人群裡必須手牽著手以免走丟、吃飯的時候要你幫忙才能吃完一整份套餐……還做了那麼多任性的事情，被你教訓……但是……」

細如蚊蚋的告白，跡部覺得臉頰好像在燒，他連氣也不敢重喘一下，羞恥感比剛才撫摸稚嫩身體時更加清晰明顯。從來不知道，戀人是這麼敢講的人……難道也是因為七色彩虹的藥效嗎？

僵硬地挪動視線角度，面向戀人那一邊，眼前只有一片物質的黑，頭頂上咫尺可及的地方，戀人的影子露出一點黑角，據推斷應該是被角。

「……這樣依賴你，好像也不錯……呢……」

「……」開口想要回應些什麼，跡部內心激動，卻又怎樣都動不了。

……他的國光。

為什麼？明明已經認識這麼久、生活這麼久、彼此相伴這麼久，卻還是會感到不安、和喜悅呢？

幾乎無法控制想哭的衝動，想緊緊握住，狠狠佔有，深深陷溺。

為什麼，你已經在這麼近的地方，卻想更加將你據為己有。

你毫無戒心地走近。

但這樣醜陋的佔有慾和貪得無饜……又怎麼能讓你看到？

絲毫不知道戀人此刻內心的翻湧，手冢不敢錯過用言語傳達心意的時機。

也許，就是這一刻放棄了言語，他的愛人將一生再難聽見。

「……謝謝。」微弱，卻很清晰的，一句話。

謝謝你這麼愛我。

謝謝你，即使面對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我，依舊毫不保留地，愛著我。

如果您喜歡本作品，請記得點下方的“投它一票”，以及多發表評論，這是對作者最好的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