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任何術法，單憑著腳力在山中行走。

言囚是純粹的妖，因而走個山路一點事兒也無，沐休眼下還用的是人身，還是本來體質就不太好的人身，只走到一半，便覺腿腳開始發軟。他趁自己還沒摔倒，先抱著柳幽然走到一塊巨石旁，放她下來與自己一起坐著歇息。

遠遠地飄來言囚的一句“快點趕上來，當心山中有野獸”，沐休只是靜心調整著氣息。這當頭，他有意無意看向柳幽然。臉龐尚且稚嫩的少女靠在巨石上，氣若游絲。

立後儀式失敗，她若不在這軀殼之中，定是回到自己那片世界去了。這麼一來，假如他等候三年五載，等來的是原來的柳幽然，還是他喜歡的蠢小然？

想起原來的柳幽然，沐休的心便隱隱作痛。蠢小然動不動就提那傢伙，她或許不會知道，真正的柳幽然早就死了，死在他的凰寂劍之下。凡界愚蠢的人相傳鳶族的血可以續命，其實是不可以的。

原先的柳幽然死後，為了完成自己的夙願，柳影潯又借他姐姐的殘魂，以秘術新做了一個魂魄，放進柳幽然的身體裡。他不讓蠢小然離開，便是因為她離開後，這個軀體就屬於另一人了。

只是這些，她都不會知道。

一口一個大烤翅叫自己的蠢貨，她還會回來麼？

沐休痛苦地閉起眼。她是不是死在自己手裡兩次了？第一次是有意，第二次是無心。那天柳幽然咬了他的唇，吮了血，還對他說了那麼長的一番話，隨後在他的視線裡倒下，他以為那之後，世上就沒有柳幽然了，誰曉得兩年後，那個他最熟悉的柳幽然，突然之間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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