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問題,但是他並不急著走, 一手拿著煙,一手拿著槍把玩著,坐在他副駕駛位置上的人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再三催促,但是齊晟並不想搭理他。
眼看著傍晚了,上下班的人越來越多,齊晟這才從車子裡走了出來, 收拾好槍, 理了理衣衫,這才朝著縣城的一個小巷子裡走了進去,巷子裡很是陰暗,好在不是很潮溼。
這條巷子裡沒有什麼人,一腳踩在地上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腳步聲。
穿過巷子就進入了另一條街, 不同於大街上的繁華景象,四周都是殘垣斷壁,這裡是一片待拆的舊城區, 大多數住戶都一般搬走了,留下的只有那些無路可走的人。
“帥哥,按摩一次二十塊, 要不要進來試一試?”中年老闆娘穿著一身暴露的衣裳,臉上雖說是畫著濃妝但是不難看出那已經衰老的姿色,門口的粉紅色的廣告牌散發著微弱的光猛,朝著門內看了一眼,牆上貼著暴露的海報,昏黃的光芒帶著淫靡的氣息。
她手裡拿著一支菸,站姿妖嬈,意思很是明顯。
齊晟沒有看她,轉身朝著對方拿煙的那隻手的方向走了過去,這裡是藏龍臥虎的地方,道上的人都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獲取最有用的訊息。
走了幾百米,就已經是盡頭了,擋著齊晟的是一棟五層高的樓房,樓上住戶不多,沒有幾盞燈是開著的,齊晟推開了樓道口的門,順著樓梯往下走,下了一層是一道生鏽的鐵門,鐵門很是厚重。
剛剛進去,震耳欲聾的金屬樂就傳進了耳朵裡,臺上是正在跳脫衣舞的女人,臺下是瘋狂的男女,嬉笑聲,逗罵聲不斷的傳進耳朵裡。
“客人,要買嗎?”沒走兩步,一個半露肩頭的女人將手搭在了齊晟的肩膀上,她貼近他的臉頰,伸在齊晟面前的手裡拿著一個袋子,拇指也食指這麼夾著,鮮紅的指甲油顯得有些誇張,與袋子裡的白色顆粒狀東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齊晟繞開她徑自朝著最深處走了過去,調酒師的視線一直盯著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走到吧檯旁,將槍從兜裡掏了出來,往吧檯上一放,調酒師眼色閃了閃,臉色不變。
“要點什麼?”
“血腥瑪麗。”齊晟淡淡的說了句。
“你等會。”調酒師並沒有動手,反倒是掀開簾子走到了酒櫃後面,齊晟並不著急,慢慢的等著,安靜的他和四周的景象顯得是格格不入,但是沒人會在這個時候搭理他,紅燈就綠,要的是快活,這麼大一塊冰磚可抱不動。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了出來,看了他一眼。
“跟我走吧。”
齊晟將菸頭直接摁滅在吧檯上,收起了槍,站起來跟著那人走了進去,繞過簾子,是一個並不算大的鐵製樓梯,生了鏽,踩上去叮噹作響。
上了有兩三層樓高,面前出現了一個門,木門開啟,齊晟立刻就看到了屋內的景象,對著數不清的東西,牆上掛滿了毛皮。
“你來了?”帶著熟悉的口吻。
“二爺好。”齊晟淡淡的迴應了一句。
“誰讓你來的?警/察?還是大哥?”他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心情似乎不錯。
齊晟不改神色,徑自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將帶來的□□往桌子上一擱,開口道:“大哥讓我來的。”
語調沒有什麼起伏,看不出來是什麼想法。
“然後呢?你要殺了我?”對面的男人笑意更深了,但是那些笑意的背後更多的是涼颼颼的狠意。
“做個交易。”齊晟的態度在對面的人看來是囂張的,但是他自己倒是顯得無所謂。
“我知道二爺想要什麼,做完這一單,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做你的獨木橋。”
倒了一杯水,遞到二爺的面前,齊晟臉上帶著多少誠意那就不知道了。
二爺聞言,突然笑了出來。
“與虎謀皮,做了壞人,你還想做一回好人?”
帶著諷刺的笑意,就像一個殺手說他不幹了?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可能嗎?
“二爺就說應不應了這件事情吧?”齊晟並沒有在意二爺的諷刺,他顯得有些執著。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二爺抽了口煙,煙霧繚繞,屋子裡突然變得有些沉寂,齊晟不回答,二爺等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事情,放下了腿,直起背來。
“合作愉快。”他笑了笑,對著齊晟說了一句,然後就走了出去,齊晟並沒有急著走,屋子裡的人都走光了,燈光有些暗,半眯著的眼睛神色複雜。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齊晟走出了房門,二爺的手下迎面走了過來,齊晟看著他手裡拿著一個東西,等到走近,齊晟才發現那正是秦白薇的揹包。
齊晟眼神涼颼颼的看著來人。
對方將東西交給他之後就走了,齊晟拎著包,有點重量,包上沾著一點血跡,齊晟擦了擦,沒有擦掉。
二爺會調查秦白薇的事情,齊晟並不意外,二爺這麼做也算是給齊晟一個誠意,齊晟拿著東西走了出去,頭都沒有回一個。
順著原來的路走了回來,經過巷子口的時候,那個按摩店的老闆娘還站在門口攬客。
齊晟出了巷子,原本在車上等的人現在已經走了出來,他站在原地踱步又不敢靠太近。
“怎麼樣?成了沒?”對方著急的問道。
“嗯。”應了一聲,齊晟沒有再多說話,那人的臉色變得好看了許多,連忙打電話跟上司彙報了現在的情況。
齊晟半夜回去的實話,大哥的人已經不在了,齊晟走進房門就看到被捆綁著的秦白薇和秦修兩個人,狀態看起來還不錯,起碼秦白薇那怒吼沖天的眼神看得出來她還有勁折騰。
齊晟走過去幫她把繩子解開,又幫秦修把繩子解開了,秦修陰沉著臉,看得出來他的憤怒。
“你的東西,拿上,然後離開這裡。”齊晟將秦白薇的包丟在她的懷裡,臉色顯得有些淡漠。
秦白薇咬牙看著他,這一次,齊晟沒有再妥協,轉身走出了房門。
“別瞪了,人都已經走了。”秦修說道。
“哥,你的賬還沒算完呢!”明明有機會逃跑的,秦白薇急得不得了,偏偏當時秦修還說了一句。
他這種幹文官活的,身不強體不壯,只好妥協。
秦白薇聽完都差點吐血了,看好戲也不帶這樣的!拿生命開玩笑?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秦修說。
臉上帶著笑容,眼裡卻是濃濃的冷意,看來是要翻天了……
站在陽臺上,齊晟檢查著彈夾,槍管,餘光瞥了一眼樓下,秦修拿著他的車鑰匙,開著他的車走了,他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車身,有點捨不得。
晚上的風很涼,將他吹的冷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