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馬而來。十五歲那年,她入了宮,遇見了駱晟,從此她夢裡的場景就消散了,他喜歡寫詩作畫,愛好風雅,最愛穿著白色長袍在坤元殿門外揮筆題詩,他甚至比她還要身弱。叛軍攻入京城的時候,他穿著那年她夢見過的盔甲,馳馬而去,然後一去不回……
先太后臨死之前問她:“你可曾怨我?”
“怨。”
十年的宮廷生涯早就讓她忘了如何說真話,但那一刻,她脫口而出,惹得太后最終愧疚辭世。
作者有話要說: 駱顯:原來我是你的理想型啊。
舒慈:當時年少不懂事啊……
☆、14京城第一美男子
自從耿莘到頤春園裡來任教,就時不時地會撞上一個愛穿白色長衫的男人,他生得風流倜儻,一雙狹長的眼睛像極了貴太妃娘娘,他端著手從她身邊走過,她偶爾會聽見心臟“砰”地一聲跳起的巨響。
“殿下……”又一次遇見,她拎著裙子往練武場上跑去。
“師父。”樂暢拿著小弓回頭看她,“師父為何如此匆忙?”
“殿下,您可見一個穿白色衣袍的男子經常在園子裡來往?”
“未曾看見。”樂暢想了一下答道。
“那……最近園子裡有沒有生人進出?”耿莘問道。
樂暢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搖頭:“沒有。”
耿莘失望地耷拉下肩膀,暗自嘀咕:“莫不是我的幻覺?”
書房裡,紫嬋給上座的兩人上茶,笑著向其中的一位說道:“舅爺,這可是新進的碧螺春,您嚐嚐?”
文珺端起茶杯,先是聞了一下,然後嚐了一口後放下:“一般般,比不上我珍藏的大紅袍。”
舒慈轉頭看紫嬋:“我說了吧,他嘴刁得很,讓你巴巴地獻上來,結果如何?”
紫嬋嘆氣:“奴婢該信娘娘的,給舅爺上陳茶就好了,反正他也不領情。”
文珺眉毛一豎:“怎麼說話的,該打!”
紫嬋笑著屈了屈膝:“是,奴婢這就下去領罰,主子和舅爺慢聊。”
說完,她退了下去。
“紫嬋這丫頭,都在宮裡待恁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欠打。”文珺嘖嘖兩聲。
“也就在你面前是這樣罷了,誰叫她是你帶回來的人呢。”舒慈笑著說道。
文珺:“早知道就不帶她回府了,嘴皮子這麼利索,該送去哪個戲班子才對。”
“好了,我請你來是聊正事的,你就放過我這丫環吧。”
“說吧,又是什麼事兒?”文珺彈了彈袍子,氣定神閒的問。
舒慈眼眉一挑:“你這幾天,可見著我這園子裡一位愛穿粉色衣裙的姑娘了?”
“見著了,每次撞上都直愣愣地盯著我,我臉上莫不是雕花了不成?”文珺摸了摸臉,很是疑惑。
都說外甥肖舅,舒慈這番容貌,就與文珺像了個七八成。只是一個是女兒的柔媚,一個是男兒的俊秀,氣質上差了很遠,但仔細看那眉眼,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時至今日,寧遠侯府的二少爺仍然是京城的備受追捧的美男子,從十六歲到三十歲,他蟬聯頭名十四年,至今無人超越。
舒慈端起茶杯,說:“我前幾天讓人算了一卦,你和那姑娘的八字極為匹配。”
“母親那邊才罷場,你這邊又來了,再說這些個,我可甩手走了。”文珺說。
舒慈:“姻緣乃人生大事,你總是這麼避而不談,是何道理?”
“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說姻緣如何重要卻又極喜歡隨意拉線,我這個浪蕩公子雖看起來不著調,實則比你們都要誠懇得多。我以後的夫人,無論是長相如何家世如何,只要入了我的眼,我便守著她,絕無二心。”文珺輕笑,“不像你父親或者我父親,嘴上說著敬重妻子暗地裡又熄不了納妾的心。”
舒慈臉黑了一半。
“就拿你舉例罷,入宮這麼多年,你當初對先帝可是情真意切?”文珺瞥她。
“自然。”
“那他當日戰死在城門外,你可有隨他去了的心思?”
舒慈咬唇:“沒有。”
文珺揚眉:“這不就是了?你愛他嗎,或許有,但沒有那麼愛罷?”
“我還有樂暢,我不能丟下她。”舒慈說。
“公主只是藉口,你只是想活,不想陪他一道死。因為在你的心中,你恨他。”文珺的話像是一柄劍,瞬間就挑破了這層脆弱的薄紗。薄紗之下,是她冷硬的心。
“想活有什麼錯?”舒慈抬眸看他,眼底裡流轉著諷刺的光芒,“怕死的人成千上萬,我不過是其中一個。恨他又如何?他用那座紫禁城困了我整整十年,我不該恨嗎?”
“沒錯,該恨。”文珺被她的目光灼燒著,卻仍然溫和的笑著,“慈兒,舅舅很高興你現在的選擇,我甚至興奮你沒有愛上他。”
“為何?”舒慈被他詭異的思想搞懵。
“因為你還有機會選擇你的二次人生。不是為了家族,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禮教,甚至不是為了公主……”文珺輕聲嘆氣,“你知道嗎,城破的那天,你大哥一直在眉山等你,直到日落他才離開。”
“大哥!”舒慈突然站了起來,她鮮少這樣失態,但此時卻顧不得了,“你說我大哥那天出現在了眉山?他在那裡做什麼?他回京城了?”
“他想帶你離開,是你自己選擇了留下來。”文珺用眼神安撫她。
“他怎麼知道我不想走?”舒慈皺眉。
此時,紫嬋從外室走了進來,跪在舒慈的面前:“是奴婢。”
舒慈再次回想那天的情形,她起初的打算是等叛王攻入紫禁城的時候帶著樂暢離開,沒想到後來厲王趕來勤王,滅了叛王,局勢一下子扭轉了過來。
“奴婢收到了大少爺的信,讓我探查娘娘的心意。奴婢與大少爺約定了以日落為準,若是那時候主子不想離開,大少爺就會帶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京城,若是主子表露出想離宮的意思,奴婢就據實以告,幫助主子脫身。”紫嬋給舒慈磕頭,“十五年來,這是奴婢唯一瞞了主子的一次,愧疚難當,請主子責罰。”
舒慈單手撐在桌面上,內心震動,她不後悔選擇了留下來,她後悔的是沒有那個時候與兄長相見。
“大哥,他還好嗎?”舒慈眼眶裡滑出了淚珠。
“大少爺很好,有人照顧他,還有自己的生意,他請主子不要為他擔心。”紫嬋叩頭。
“那就好,那就好……”舒慈抹了一把眼淚,說,“臭丫頭,你起來,我不怪你。”
“主子……”紫嬋抬頭,淚眼婆娑。
“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做錯。”舒慈輕輕一笑,說,“我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東西,是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