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自己的鼻子,儘量不去看他身邊年輕的Boss。
他們在監視一棟山崖上的別墅。
還是一棟極其精巧的別墅。
一面靠山,一面環海,陡峭的地形足以讓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小偷望而卻步,海風、鹽、雨水也沒有給它帶來任何腐蝕的痕跡,自上一任女主人死後,就一直空置,失去愛人的老藝術家不讓任何人踏足這間承載他所有回憶的舊居,無論多少人一擲千金趨之若鶩,他也從未將房子脫手。
直到某天,一個年輕男人來到這裡。
他甚至沒有自己的車,卻不知用什麼方法,真的從老人手裡買下了它。
……
這套登記在窮科研狗李文森名下的別墅,防護措施堪比白宮,他與一個特別監察小組的哥們兒頭髮都想禿了,才避開一層又一層的反偵察裝置,在二十米外小樹幹上安裝了一個小小的攝像頭。
因為口徑太小,拍攝畫面非常模糊,只能隱隱看到兩個人在做什麼,連偷窺都談不上——可就算是這種程度的監控,也是因為之前李文森入獄讓喬伊無暇顧及其他,才給了他們一絲可趁之機。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
接下來,他一直守在電腦旁,與劉易斯輪流換班,生怕錯過一絲風吹草動。
前三天,無任何動靜。
第四天,喬伊終於出現在房子附近,卻不知為什麼,把別墅除了屋頂花園之外所有的門窗都換成了防彈玻璃,牆體增加了隔音層,門和窗鎖也都經過改造,只能單向開啟。
屋頂花園的門沒被動,是因為下面就是懸崖和大海,像基督山伯爵裡的巴士底一樣,沒有人能從那裡爬下來。
這就意味著,一旦有人關上房門,裡面的人就等於被變相軟禁,打鑽機都鑽不開,除非把整個地基炸掉,否則絕對出不來。
如同監獄。
可喬伊為什麼要對自己的婚房做這樣的改造?
他們還沒來得及想出答案,就在蹲守的第五天,就看見喬伊抱著昏昏欲睡的李文森,走進了這座美麗監獄的大門。
接下來整整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都毫無動靜,沒有人走進去,也沒有人走出來,但傻子都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一座有床有浴室的空房子裡呆一天一夜會發生多少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他的BOSS居然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平平靜靜地等了一天。
那一刻,小O覺得自己BOSS金邊眼鏡下的雙眸,有點可怕。
下午三點四十三分,房子終於有了一點動靜,他們家BOSS暗戀許久的女孩穿著一件過大的男士襯衫,像對遠處的大海著了迷一般,怔怔地看著,腳步不自覺地走到了一個極危險的位置,再往前走一步,就會從懸崖上掉下去。
……那一瞬間,他緊張得連嘴裡的薯片都忘了嚼。
不過好在,就在他們都以為李文森要再往前走的時候,她突然清醒了過來,慢慢向後退了一步。
沒過多久喬伊就進來了,不知對她說了什麼,李文森先是一動不動地望著男人的側臉,隨即慢慢伸手握住男人放在桌上的手——緊接著,男人像抑制不住一般地俯下身,隔著桌子吻住她花瓣一般的唇角。
雨水大滴大滴從天空墜落下來。
他們身邊的地面漸漸地溼了,李文森漆黑的長髮滴滴答答地滴著水,可他們誰也沒有在意這一點,不甚清晰的畫面裡,他只能看到喬伊把李文森抱起來,按在開滿龍沙薔薇的牆壁上,極慢地、研磨一般地親吻著——
然後,他的BOSS就“啪”地一聲關了電腦。
……
一分鐘後,劉易斯推了推眼鏡,淡定地把電腦重啟,調出影片,把剛才拍攝到的場景放大最大,一遍遍慢動作回放,不知有意無意,正好避開李文森與喬伊親吻的親密鏡頭。
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些畫面從腦海裡剔掉似的。
監控雖然畫素不高,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他們組專業的刑偵人員都多多少少都學過一點唇語的基本口型,可以從面部肌肉的移動中猜出大約30%的可用資訊。
影片裡,李文森抬起頭望向喬伊的臉,張開嘴。
劉易斯立刻按下暫停鍵,把她嘴唇的動作慢動作回放了一遍——
……你有沒有……聽見……大海的……聲音……
大海?
劉易斯皺起眉,一字一句地拼湊著他們可能說出的話。
……我知道………她想找到她養父……死亡的真相……
……她一直……想撇下我……獨自赴死……
大海?養父死亡的真相?獨自赴死?
李文森和大海有什麼關係?她的養父是法國人,明明好端端地活著,赴死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修辭手法?
這些話完全解釋不通——兩人神情看上去都正常,偏偏說出來的話卻如天書一般。
他鬆開暫停鍵,往回倒帶了一分鐘。
下一秒,一句更讓人匪夷所思的話,出現在他手裡的寫字板上。
……直到有一天,他死了。
……死在一臺,電腦手裡……
等等。
劉易斯困惑地望著自己寫下的字。
什麼叫,沈城,死在一臺,電腦手裡?
……
李文森從來沒有這麼不要命過。
她整個人坐在懸崖邊的欄杆上,身體向後彎折到極致,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地砸在她身上,可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什麼都聽不見,所有的感官都被握在身前男人手裡,他一次一次陷進她身體裡的感覺,如同雨水,神靈一樣從天而落。
往前一步是喬伊,往後一步是萬丈深淵。
風從遙遠的太平洋席捲而來,她的雙手都被喬伊握在手裡,反剪到背後,襯衫和長髮也都溼透了,雨水和他都如此密集地降臨,她在烏雲翻滾的廣闊天空下閉上眼,感覺到喬伊用手指把她的長髮撥開,掰過她的下巴,與她接吻。
雨越來越大。
一陣一陣的雨幕幾乎遮蔽視線,也沒有人能分清,流淌在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其他什麼。
……
他們在露天的懸崖邊做了許多次,喬伊抱著溼透的她回來,兩人還沒走完樓梯,又在木質的小樓梯上做了一次。等她終於可以裹著被子,坐在沙發邊喝一杯驅寒的熱茶時,暴風雨已經停了,濃稠的夕陽掛在天邊,整個房間都被渲染成一種夢寐般的橘色。
喬伊在臥室裡為她備好了全新的kindle,她也就不至於百無聊賴地對著滿屋她看不懂的大部頭。
李文森靠在柔軟的沙發墊上,還沒翻兩頁,額頭就被什麼冰涼的東西觸了一下。
“酸奶芝士。”
喬伊手裡端著兩隻小小的甜點杯,俯身吻了吻她的臉,精神好得根本看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