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奇怪,平日裡只要她吱個聲,咳嗽幾聲,侍女們都會飛快的到她跟前來噓寒問暖,突然被人這麼熱情的伺候,她都有些不習慣,怎的今日,喊了幾聲都沒有迴音,莫不是打聽小道訊息,被抓包了?
不至於呀,宮中這種訊息天天都在傳播,除非是有人惡意整你,不然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你這樣,會著涼的,侍女們都下去了,今晚就由我這個秦王來伺候我的小仙女。”
不知什麼時候,嬴政已經坐在了她的床榻之上,盈盈雙手反叉在腦後,仰躺著還翹著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完全不著秦王威嚴的吊吊。
譚喬很自然的一驚,小掌連拍胸口壓驚:“嚇死我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方才怎麼沒看見你?”
“有一會兒了,剛去給你倒了杯熱茶,噥,在桌上,趁熱喝,天涼,喝熱的對胃好”嬴政偏頭朝檀木茶几方向看去,示意她茶水的位置。
嬴政想起方才進來之時,恰聽見她夢囈說要喝水,小嘴吧唧吧唧像一條誤闖岸邊草叢的小鯉魚,即可愛,又令人憐惜。
有那麼一瞬,見她小紅嘴兒一開一合的,竟有種想要將她咬住,含住的衝動。
喉嚨一陣乾啞生煙,渾身明顯開始燥熱,作為一個男人,他自然知道他的身體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能對他的小仙女做出那種事情來呢,如果換做是別的女人,要了也就要了,可他眼前的不是別人,他不想對她做出任何沒有經過她同意的事情來。
太熱了,嬴政給自己倒了杯水,加上自己的自愈能力,才稍微按下他那顆躁動不羈的身體。
嬴政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邪…惡,有種和外面登徒子相提並論的錯覺。
竟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感到羞愧不安。
被嬴政這麼一提醒,譚喬確實是渴了,而且剛剛好像就是被渴醒的。
秦王這差事辦的不錯,齜牙臉三個。
☆、咸陽燈會
“水溫合適,大王這沏茶的功夫不錯,沒什麼事了,可否請大王出去,小的還要睡覺!”說這話的時候譚喬是背對著嬴政說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不想當面跟他講話。
“你在跟寡人置氣”
“不敢”
“明明就在生氣”
“範不著”
說這話時,她聲音明顯放大,似是在宣告她就是在生氣。
不得不說,她..煩躁..了。
轉而後悔了,她就應該不理他的。
天哪,她要拿他怎麼辦?
他是天子,自己受了委屈,難道還要學著後宮妃嬪那便曲意奉承。
摸不得罵不得,他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而這個山芋還是宋城丟給她的。
回想一下,在這個任務裡,她做的貢獻似乎不大。
勾引嬴政,在他耳邊吹風,前面一項貌似成功,後面一項貌似進展不是很大,恰恰重點是在後面一項。
這風吹得好,救蒙大將軍的任務就成功,不好,則失敗,那她下次回去的機會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我忍…
笑臉轉身,紅唇輕起:“大王把我獨自一人放在這冰冷的殿中數日,小女生平最害怕孤單,
到現在心裡都還悶悶的,還不許我頂兩句嘴,你們大秦的男人都這麼霸道嗎?”
此話一半含笑,一半嗔怪,譚喬自己說出來都深覺作得狠,不過,這段時間,跟嬴政相處下來,發現嬴政喜歡新鮮的東西,順著蘇蘇的說話說多了,怕膩味。
於是她換了個句式來將嬴政再蘇一遍。
嬴政自是不傻,明明知道她是在反語奉承他,卻是恰好戳到了他愉悅的神經。
“你們大秦的男人都這麼霸道嗎?”這句話中提到了“男人”,那譚喬是把他當成一個男人在對待,而非普通朋友。
雖然一開始,她是本著勾引他的目的接近他的,但相處下來,他的譚喬似乎並不想和他發生男女之事,也就是說,她從未對他產生過男女之情,頂多算關係較好的朋友。
今日,她提到男人,語氣還那般嬌嗔,這是隻有曖昧關係的男女之間才會說到的詞彙。
多少次的的黯然傷神,此刻竟被譚喬嘴裡的“男人”這個詞消散。
嬴政痴痴的望著撅著櫻桃小嘴的譚喬。
就連生氣..也..這麼..討人喜歡…
見嬴政的痴漢模樣,譚喬心裡咯噔一下,像被螞蟻蟄了一下。
秦王如你,縱然享有天下女人,也抵不過一個單純的情字。
譚喬被戳中淚點,眼圈裡的淚痕硬是被她退了回去。
這是秦王嗎?是不是走錯片場了,不該呀,她眼中高高在上,征戰無數,統一六國,後宮從未留下隻言片語的秦王不應該是眼前這般沒出息的痴漢模樣啊。
她們的對話以嬴政主動提出要帶她去看咸陽燈會而愉快的結束。
從譚喬處一路回到含元殿,嬴政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消失過,就連伺候在一旁的宮人都見竿往上爬。
“還是譚喬姑娘有辦法,老臣二十年伺候大王,都未曾令大王如此開心過!”
嬴政笑意更甚:“沒根的東西,你怎麼能同譚姑娘比,人家就是站那兒,不說話,寡人看著也開心!”
宦官連忙道是,咱家嘴賤,譚姑娘哪是我們這些沒根的東西能比的。
還真是…只要能哄大王高興,宮人自嘲沒下限!
三天後,秦王如約帶了譚喬出宮。
咸陽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有擺攤猜字謎,賣花燈的,有賣藝,算命的,還有小屁孩最喜歡圍著的捏糖人的手藝人,還有各色咸陽美食攤,熱鬧非凡。
來咸陽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咸陽大街在晚上也這麼熱鬧。
那晚嬴政約她三日後帶她出宮玩耍,她就用小丁給她的IPAD百度了有關古代燈會相關知識。
據說上元節民間才會有觀花賞燈的習俗,可她是三個月以前來的,來的時候盛夏,怎麼算,現在也不會到上元節,想找嬴政問個清楚,又是一連三日不見他的影子,直到出宮前半個時辰嬴政才露面。
坐在馬車上她還狐疑的看著嬴政,莫非是要專門給她辦一場燈會,來取悅於她。
如果這樣,那也太沒意思了,燈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燈會是一年一次盛會,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的。
還有,自三天前嬴政來她的殿中後,關於前朝上的八卦,她隻字未曾聽到,倒是她給珠寶首飾給得多的那個宮女說了一句提醒她的話:“大王的命令,我們誰也擔待不起,姑娘要問,就直接去問大王好了。”
是啊,宮是秦王的宮,天下是秦王的天下,如果他不想讓某人聽到某些訊息,只要一句話,誰敢亂嚼舌根。
至此,她不再刨根